第12章 露的這一手
卑微的挽留,不過隻是徒增悲傷。
劉強又點燃一支煙,微風迎麵吹來,煙霧嫋嫋間,他的眼眸所折射著的光,微微有些迷離和朦朧。
這一幕,似曾相識。
為了錢,為了名,背叛曾經的愛情,拋卻那地老天荒的誓言……
事後回想,一切不過都隻是人生的過眼煙雲,是那滄海桑田之後的無奈以及滄桑。
小龍臉上寫滿了哀求,似乎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全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她,一切努力也是為了她。
哪怕隻是做一個備胎也是心甘情願,就怕像如今一般連當備胎的機會都不給他。
窮並不是他的錯,而是大部分人的無奈,可若是連窮都還不去努力,毫無誌氣的活著,那就連爭取做人的機會也都喪失。
女人狠狠的抽了兩口煙,忽的迎著海風,秀發飄揚,冷笑了兩聲,竟是屈指一彈將手中的煙蒂彈到小龍的臉上,那火花四濺,冷漠無情。
可後者隻是咬著嘴唇,出了血都不曾自覺,哪怕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仍舊阻止不了他抬頭去看麵前這女人的目光。
臉上的痛又能算作什麽?心中的悲傷可比這沉重數萬倍,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旁忽然變得寂靜無聲,小龍站起身,抬起手,不知是要去掐女人的脖子,還是說要將對方摟近懷裏,卻是又被那黃毛一腳給揣在小腹之上。
這一次對方可使了全力,踢得他蹬蹬向後退去,撞在了護欄之上,險些便是掉進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此刻的海平麵一眼望去黑得讓人發慌,除了風聲和海浪在拍打和呼嘯,其餘的隻有一片寂靜,猶如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等著每一個路過的人落入其中。
“該死的,給臉不要臉。”黃毛呸了一聲,旋即揪起小龍的頭發,把他的頭狠狠的抬了起來,旋即又是一拳砸在後者的臉上,當即口鼻都流了血。
可這還不算完,他的右膝蓋狠狠的抬起撞擊在小龍的身前,旋即又狠狠的用手肘往下打擊在小龍的後背之上。
可小龍竟是也不曾哼叫過一聲,臉上的倔強依舊。
眼中淚光閃爍,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內心的悲傷促使他仿佛整個人都如同要割裂了一般。
不知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麽,老天為何要對她如此不公,明明已經努力過、奮鬥過,最後卻又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連最心愛的人都要失去、背叛,為了錢離他而去。
人生無奈,幾多悲歡離合。
但過去歲月,可又有誰能真正的忘卻,又有誰能不在乎那曾經的卑微和懦弱,隻是不願提及,大都一笑而過罷了。
忽然,小龍倔強的抬起了頭,疼痛使他的身體顫抖起來,一雙眼睛射初如刀刃般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和黃毛,惡狠狠的說:“今日懦弱你不陪,來日高貴你攀不起。”
他死死地攥緊拳頭,倒不是想開了,而是一種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跨出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卻是他的底線。
挽留過,也哀求過,甚至還卑微懦弱過,最後的尊嚴卻不容人踐踏。
“喲嗬,還說啥狠話,我今天就廢你兩條腿,看你以後還搞不搞鬼。”
黃毛一說完,便是抬手一揮,立刻上前兩人將小龍押住,而他自己卻是從兜裏掏出來一把蝴蝶刀,正對著小龍的腳踝狠狠紮去。
寒光乍現,四周的幾人非但不阻攔,反而還笑著指指點點,一個比一個興奮的模樣。
小龍的那些個狐朋狗友,卻是在一旁瞪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吭一個。
似乎於他們而言,給人放血這種事時常有之,並且在這賽摩托的比賽之中,更是還有這樣的對局,屢見不鮮。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大手卻是如同鐵鉗一般握住了黃毛的手腕,不論後者再如何用力,都無法往前絲毫。
“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他一馬,也是救自己一命,山高水長,留的來日再見。”
劉強握著黃毛的手,嘴裏叼著煙,另一隻手插在兜裏,衣衫看起來邋遢,還有懶散。
四周之人的目光落在劉強身上,一個個眼裏寫滿了不屑,還有鄙視。
“你誰呀?”紅毛低聲問道。
一旁的女人此刻眼裏流露出擔憂之色,臉上更是寫滿了急迫,但她卻是不曾出手阻攔,連話都沒說上一句。
哪怕對小龍真有感覺,但在金錢麵前,還是後者更為重要一些。
“強哥。”小龍抬頭咬著嘴唇,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他已然認出劉強,並且騎車的技術還是從後者嘴裏給套出來的。
哪怕劉強隻是賽車手,但他的賽摩托技術也是一流,隻要是車這一類東西放著他手裏就沒有完不成的。
“你用不著管我是誰。”劉強把黃毛的手腕一折,反手便是奪過了對方握著的蝴蝶刀。
旋即在手中一陣把玩,寒光閃爍,立刻被他騰的一聲,收了蝴蝶刀鋒,然後揣進自己的兜裏。
露的這一手,可把周圍的人嚇得夠嗆。
他雖然玩賽車,卻也曾年輕氣盛過,誰能沒點過去,誰能沒點熱血?
隻不過現如今小龍等人玩的已經不是社會和義氣,而是玩的金錢和拚爹,誰還跟他講義氣那東西。
義氣對這群小年輕而言又不能當飯吃,在他們眼裏有錢才是王道,才是大哥,才是王者。
唯萬惡的金錢才是老爺!
劉強將黃毛推開,旋即走上前把小龍從地上拉起來。
一旁的幾人見狀,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瞬間,黃毛自覺丟了臉麵,立刻抬手點指小龍冷冷的哼笑道:“好哇,你以為找一個癟三就能搞定我了?少癡心妄想,窮腿子再來千萬個都沒用,不也還是窮鬼,我照打不誤。”
小龍對劉強點了點頭,旋即又咬著牙齒,對黃毛說道:“今天的比賽我會贏,對局就是這女人,”他點著一旁的女人,目中的光芒卻是冰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