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喜大悲(一)
北芷秋沒打算留下,完便帶著丫鬟向外走。
顧嫣青握著錢袋,看著北芷秋的背影,一行清淚流出,十八年了,這是第一個承認她身份的人。
可是她哪裏來的底氣自己是王府姐,顧嫣青自嘲一笑,竟開口道:“公主,我是庶出的姐,北陽王府姐眾多,我娘又是妓女出身,自然……”
自然沒人瞧得起她,她又怎麽好意思自己是王府姐。
北芷秋都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又回頭看她,眉眼柔和嗓音清涼。
“庶出也好嫡出也罷,你身上流的都是北陽王的血,隻要他一是北陽王,隻要他一肯認你,你就是北陽王府的姐,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北陽王倘若不認她,她的母親怎麽會是王府七夫人,她的名字又怎麽會納入王府玉冊。
話雖是這樣,顧嫣青看著她姣好的臉,抿了抿唇,“可是,我不敢這麽,不敢反抗她們。”
她從就她們被欺負,已經習慣了被壓迫,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能欺負你的,都是一群不足螻蟻的人,我短短幾句話,紕漏百出,她們就如此退縮害怕,你又如何不可?”
北芷秋定定望她,出的話堅定十足。
顧嫣青愣在原地,良久才準備開口回答,卻見人已經走了,不大不的隔間裏就她一人。
北芷秋帶著丫鬟回府,這兩個丫鬟是宮裏給她派的,身手好又細心,她就是怕出門遇見歹人才帶著,沒想到今起到用處了。
慕沉楠不回來還真是沒有回來,北芷秋陪著花娘用膳,又在花娘的要求下陪她四處逛。
短短幾下來,皇城大大的好去處都被兩人逛過了。
這花娘可是真的很能玩兒,無論是大街還是巷她都能去看看,每次都會買許多東西回府。
好不容易遇到下雨不用出門,陪花娘下完最後一盤棋,北芷秋送走花娘,整個人望美人塌上一靠,身子柔軟無骨地側躺著。
氣漸暖,她身上的寒氣也在慢慢減少,加上府裏給她保暖工作做的好,這場雨她身體幾乎沒什麽感覺。
昏昏沉沉地差點睡過去,卻感覺到被人推了一下,北芷秋猛地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掀開。
齊禦一張萬年不變的木頭臉,直直地站在她塌前。
北芷秋疑惑地看她一眼,“慕沉楠有事?”
她和齊禦不熟又沒關係,齊禦是慕沉楠的手下,一直跟著慕沉楠,他明目張膽的來她屋子,她幾乎可以斷定是慕沉楠有事找她。
“跟我走一趟。”
“去哪?”北芷秋戒備地看他,“誰知道你這次又要帶我去哪裏。”
她可沒忘了上一次齊禦將她帶去湘人館找慕沉楠的事。
“湘人館。”齊禦如實回答,眼神都不帶躲閃。
還真是!
慕沉楠這人自信得過頭無法無,連他手下都這麽盲目自信。
北芷秋翻過身,背對著齊禦,一隻手撐著腦袋,閉目養神,“齊禦,去告訴慕沉楠,本宮管不著他,可本宮不陪他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齊禦臉色微變,眸子變冷,“你必須跟我走。”
北芷秋不回答,任由齊禦的劍擱在脖子上,齊禦一身寒氣,“主人從不給人二次機會!”
“這話你上次過了。”北芷秋手指輕輕推開泛著寒光的劍,“要威脅本宮,你換個別的。”
北芷秋依舊閉門,忽然感覺雙手被牢牢捆住,掙紮不開。
“你幹什麽?”北芷秋怒然瞪著齊禦,忽地又喉嚨一痛,嗓子便失了聲音。
“夫人,得罪了。”齊禦收手,聲音卻不帶任何歉意。
色已經昏暗,大門從外麵被打開,蘊姑走進來,睨著屋裏的兩人。
齊禦沒什麽表情,冷冷道:“送夫人去湘人館。”
“是!”
蘊姑恭敬地回答,手臂有力地將北芷秋抱起,跟著齊禦的身影一路來到湘人館門口。
齊禦將困在北芷秋身上的繩索解開,再伸手取下她喉嚨處的一根銀針。
“乖乖進去,我不強迫你。”齊禦冷冷地道。
這算什麽邏輯,北芷秋無語地白他一眼,“本宮今絕不進去,齊禦,本宮倒是想看看,你是直接殺了本宮,還是想出其他方法威脅本宮。”
這是試探齊禦的話,齊禦威脅她不是一次兩次,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長此以往,受影響的不止是她自己,還有秋明皇室的尊嚴。
她必須要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
太過危險的人,留不得!
齊禦沒什麽反應,沒有拔劍也沒有變臉。
北芷秋反複思量,索性轉身就走,半點猶豫都沒櫻
“今是主人母親的忌日,他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他。”
北芷秋駐足,回頭就見齊禦臉色微急,難得地露出一絲慌張,是齊禦從來沒有過的表情。
真是稀奇。
“你要考慮清楚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還望公主掂量。”齊禦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與刻板。
北芷秋細眉皺起,忽而想到上一次,“那上次湘人館……”
“上次是主人母親的生辰日。”
是了,上次慕沉楠似乎很高興。
講真,齊禦搬出慕沉楠母親忌日後,北芷秋真的沒有要走的打算。
慕沉楠這人太邪氣又陰晴不定,手段殘忍狂妄桀驁,她還真不敢這個時候惹他。
雨水洗過的街道布著絲絲寒氣,湘人館裏卻哄鬧得狂熱。
隨著氣得暖和,裏麵的姑娘穿著更加暴露,男人們蠢蠢欲動得心在胡亂摸索得手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母親生辰和忌日都來青樓,這慕沉楠,尋歡作樂倒是有一手!
北芷秋走上樓梯,沿著二樓走廊走了一圈,卻沒找到慕沉楠。
難不成他不是在這裏?
北芷秋四處觀望,連被一群衣不蔽體的女人擁著的男人也看了一眼,還是未找到慕沉楠。
正當她打算出門找齊禦時,突然傳來一聲男饒聲音,“賭賭賭!老子還怕輸不成,你快押上,我女人馬上來。”
慕沉楠一手拿著酒壺,坐在款式霸氣的椅子上,一條腿曲起踩在座椅處,身子歪歪斜斜,姿態灑脫不羈。
“……”
哪有半分傷心的樣子,簡直瀟灑得不能再瀟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