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明搖出事
富生的院子還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模樣，吃得用的，一樣也未帶走，若不是他留下了書信，北芷秋都以為他隻是像往常一樣出宮幾就回來。
北芷秋來到後院，往那棵粗壯的桃樹下一瞥，見新泥上翻，儼然被人挖過，“這酒鬼，果然舍不得他那幾壇酒。”
作為一名藥師，富生對醫藥方麵卻沒什麽追求，做人也一樣，不愛美人、不愛功名也不追求富貴，也別什麽名垂青史、千古頌揚之類的話。
唯獨愛酒，都要喝上一兩壺，倒不曾見他醉過。
北芷秋站在樹下，那桃樹已是葉落盡然，隻剩光禿禿的枝丫，記得富生住進這院的時候，也是這番凋零的模樣。
“似兒，明日去領幾壇酒，再埋下吧，要最好的。”
“是，公主。”似兒頓了頓，看著翻起的新泥，“公主，富太醫走了，我們埋酒幹什麽？”富太醫愛喝酒，可公主沒這癖好。
“師父以前過，等我出嫁的時候，就把他埋的好酒都送給我夫婿做禮，他走了，我還得嫁人不是。”舒湛成親了，她也放手了，她不可能在他這一顆樹上吊死，那麽多關心她愛她的人看著，她怎麽能就此墮落。
見北芷秋表情自然，似兒暗暗鬆了口氣，她原以為就公主學醫術那股勁兒來看，公主是很難忘記世子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緩過來了。
“好，奴婢一定好好選點富太醫喜歡的，等公主出嫁時，就像富太醫送的酒一樣。”
北芷秋睨了一眼似兒，“得好像是你要嫁人似的。”似兒臉上那溢出的甜蜜，看得她都有畫麵了。“也罷，等你嫁人，我送你便是，保證比這就更有意義。”
北之秋調侃似兒，態度卻認真。
似兒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北芷秋，神色不似平日般頑劣，一字一句道：“公主，似兒不會離開您，這輩子都不會。”
忘了什麽時候起，她想象不出離開公主後該怎麽樣生活。
北芷秋本來想笑她，可話到嘴邊，她就在似兒眼裏看到了執著，和她第一眼見她時一樣。
“似兒，你本不該留在宮裏，時機一到，我便送你回去，那裏才是你的歸宿。”該是她的，誰都別想奪走。
似兒淡然一笑，望向空，幾隻度寒的大雁整齊地劃過，“大雁南飛，就是因為這北方寒冷，南方適合生存。”似兒轉頭，看向北芷秋的眼神帶著笑意，“公主，似兒也想過溫暖的日子，不想回去了。”
她得情真意切，北芷秋皺眉，“可是你的初衷……”
“不重要了，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似兒打斷她的話，得急牽
“好，你想怎麽做，都依你。”她能放下，對她來其實算一件好事。就算她放不下，北芷秋也會助全力助她。
似兒還想什麽，突然停頓，北芷秋見她眼中帶疑，也轉過頭，隨著她的眼光看去。
一個身著宮女服的女孩焦急地進了後院，四處尋找打量著，見到北芷秋主仆二人，趕忙跑過來。
“公主，求您救救我們家公主，救救二公主。”那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一個接著一個響頭地嗑。
“什麽意思?”北芷秋心底一驚，連忙蹲下來阻止磕頭的玉，焦灼地看著她，“快清楚，搖搖到底怎麽了？”
北芷秋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北明搖一定出事了。
玉顫抖著肩膀，“二公主將燕郡主的嫁衣剪壞了，太後娘娘發怒，我家公主這會兒被扣在永樂宮，我跑來的時候公主正在哭喊。”話音未落，她哭得更傷心。
處罰？北芷秋額頭冒著冷汗，全身冰涼，太後的處罰，她可是深有體會。
“父皇母後知道嗎？”
“事發突然，應該不知道。公主，求您救命啊。”玉著又跪了下去。
“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北芷秋一把拉起玉，“你去宏門殿找父皇，請他務必來永樂宮。”轉頭對向似兒，“去找母後，快。”
三人分開，北芷秋拔腿跑到永樂宮，還未踏進大門，北明搖痛苦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燕眠錦就是個蛇蠍之人，她搶了我姐姐的丈夫，我就要剪了她的嫁衣，我就要打她。”
“打，給我繼續打，打到她改口為止。”
北芷秋踏進宮門，北明搖正被四個人按在長凳上，一頭長發散亂不堪，左右兩人拿著板子用力地打在她身上。
“住手。”北芷秋衝過去，攔下落在空中的板子，雙眼被怒火激得發紅，“誰敢動她，就先從本公主身上下手。”
兩個執板的人連忙收回差點打在北芷秋身上得板子，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搖搖，你怎麽樣？”北芷秋急切地問，北明搖渾身的傷都在傾述著她有多痛苦。
北明搖搖搖頭，嘴角微張，“姐姐，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她的聲音太，就好像隻動了唇瓣一樣。
北芷秋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搖搖，你怎麽這麽傻！”傻到剪壞燕眠錦的嫁衣。
“她搶你的丈夫，其實你一直喜歡舒湛的，是不是?”
洗塵宴那晚，她一切都明白了。
北芷秋鑽心地痛，伸手虛撫在北明搖臉上，她的臉，腫的已經不成樣子。
太後憤怒地看著兩人，冷冷地吩咐行刑的人，“把長公主拉開，若是拉不開，就一起打。”
拿著扳子的人和幾個嬤嬤相識一眼，伸手拉開北芷秋。
“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敢對嫡長公主動手。”北芷秋睨著幾個蠢蠢欲動的人，聲音冷然淩厲。
太後憤怒至極，狠狠地道：“打，一起打，哀家到要看看，打了你這嫡長公主，皇帝如何處置他的老母親。”
一個嫡長公主的名號掛著，她從來都不敢真的對她下手，今她就要看看，這北芷秋有多大能耐。
“皇祖母莫不是忘了，兒臣不僅是嫡長公主，還有皇祖父禦賜的免死金牌，見此令者，如見先皇。”
北芷秋舉著令牌，就是普通的令牌，卻是先皇封了詔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令牌一出，院裏眾人齊齊下跪。
太後惡狠狠地看著下跪的眾人，縱然萬般不願，終究不敢忤逆先皇。
“免死金牌，免的是你的罪責，二公主北明搖，妒忌心重、行徑惡劣，五十大板，算是輕的。”轉頭對幾個嬤嬤道：“動手。”
“我看誰敢。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北芷秋攔在北明搖上方，死死瞪著要動手的幾人。
“哼。”太後冷哼，不滿地看向北芷秋，“你這丫頭，跟那個賤人一樣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