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邪惡陣營（四）
「空間法則無處不在，可卻並不像水火元素般具象，所以在早期，空間領域一直被巫師視為神秘、未知的領域，最早接觸到空間法則的實際上更是星象巫師，像我年輕時就是一位觀星者。」
得到六級法則大巫師的指點無疑是極其幸運的事，布萊恩對此極為重視，一絲不苟的聆聽著院長大人的講述。
「說起來這次教導似乎也早已有所預示，你在巫師學徒階段學習的似乎是三元星象引導法？」
「是的，那是我在警務廳中獲得的第一份引導法，也是最為契合巫師天賦的引導法。」
實話說，就連布萊恩心中也不清楚院長大人願意無償給予指點是否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麼，接下來便將你對三元星象引導法的理解展示給我看吧。」
「是。」
布萊恩竟然停頓片刻才成功喚醒對引導法的回憶。
這頓時令他像在導師面前忘記完成作業的學生一般窘迫。
適用於巫師學徒的引導法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完全無法起到任何作用。
法則生物層次的靈魂每一次本能的呼吸，對元素粒子的捕捉效率都是引導法的成千上萬倍。
當逐漸演化為空間蛛網的天體星系朦朧的呈現在物質界時，院長大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美食系巫師的手段，將擅長的巫術通過特殊方式變為種族異能，確實是非常不錯的選擇，尤其對戰鬥系巫師來說更是如此。」
「那麼，現在放棄你為輔助功能而進行的種種改造，試圖回歸引導法的本質。」
布萊恩嘗試之下頓時覺得艱難無比，就像是一座已經搭建好的建築想要去掉無所謂的裝飾，只留下承重的主體結構，絕對是比建造還要困難無數倍的過程。
尤其是他在搭建的過程中，許多地方都不明所以，只是將某些發現完整複製。
院長大人始終沒有出言制止已經越加危險的動作，於是布萊恩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反正即使出現精神力反噬的最壞結果。憑藉他如今的靈魂強度，也足以硬扛過去。
事實證明，命運女神絕不會一直垂青某個生命。
對掌控之手巫術的拆解，毫無疑問的以失敗而告終。
精神力反噬之下。布萊恩即使早有準備。也依舊發出一聲沉悶的哼聲。
而此刻飄浮在他腦後的星系也同樣徹底崩潰，天體運行混亂無序。
隨著他精神力逐漸平復，終於回到了最初的原始狀態，也就是院長大人曾經留下的三元星象引導法的階段。
布萊恩略微有些懊惱，內心同樣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反差。
一方面是自身無可爭議的強大，另一方面卻是連小小的引導法都無法隨心操控的無力，兩者共同出現在同一腦海，簡直足以讓人精神分裂。
「現在我有些不確定刷新巫師帝國法則巫師年齡記錄，對你來說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了。」
布萊恩更加感到難堪，因為晉級法則巫師而產生的得意頓時也消散了大半。
「看來你需要和我學習更長的一段時間了，至於主神空間，就暫時交給機械之心巫師他們吧，你跟我來。」
布萊恩慌忙跟上。
卻發現當他朝著院長大人的背影快步前行時，空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變換。
出現在腳下的是天空之城初級巫師的居住區域。
隨著二者不斷向前走去，身旁的建築快速消失在眼角，布萊恩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初級巫師，相比於剛剛踏上遠征之途時，初級巫師們身上散發的氣息明顯變得更加深沉、強大。
直到他們停在了三座巨大的建築面前。
一座露天的圓環形斗獸場，一座高聳入雲的巫師塔，以及一座普普通通的皮質帳篷。
「這是巫師軍團潛伏在荒蕪行星帶后建造的三座建築，用來磨練、教導初級巫師，你就在這裡重新彌補未曾體會過的初級巫師經歷吧，至於我對你的指點，將會在夜晚進行。」
布萊恩頓時面露難色，一方面是作為法則巫師實在拉不下臉重新融入初級巫師，另一方面是此時的他壓根無法做到對體內能量100%掌控。
對此，院長大人當然心知肚明，手指向前輕輕一送，一道靈光悠然沒入布萊恩的額頭。
「維度間隙封印術？」
「是荊棘騎士那個小傢伙貢獻出的獨有巫術，本來就連議員都非常感興趣，可現在看到學習過程后絕大部分都選擇了放棄，但我卻覺得這道巫術非常適合你現在的狀態，不妨嘗試著學習一番。」
布萊恩第一反應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一直以來他對荊棘騎士的獨有巫術都不乏覬覦之心，在返回天空之城前還多次想過要通過何種方式兌換，哪成想現在卻直接送到手上？
或許是院長大人特意為他準備？
不知為何，總感覺院長大人對他似乎都有照顧。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在空間領域方面的天賦？
……
雖然布萊恩是主神空間體系的實際創造者，但顯然在實際運行的過程中他並非不可取代。
心靈女巫完全能夠代替他掌控智慧之神，作為主神空間體系的核心。
至於對依附於主神空間的生靈的管理方面，僅僅一位機械之心巫師就足夠將布萊恩甩出十萬八千米。
於是僅僅數日時間，雄偉的，足以展示智慧之神威嚴的主神殿已經成為了天空之城的又一座標誌性建築。
在智慧之神的辛勤勞作下，布萊恩在聖火大世界遭受災厄過程中汲取到的海量負面情緒全部被加工成統一的人形軀殼，宛如一支複製出的龐大軍隊。
而布萊恩始終無法解決的，無法讓巫師在主神空間體系獲得與信徒相同優勢的難題，在數十位法則巫師的集體智慧中同樣不堪一擊。
不過這一次大放異彩的是契約系巫師。
正是他們天馬行空的創造性想法，使得初級巫師可以在不涉及信仰的前提下，同樣與智慧之神產生深層次的契約聯繫。
這次的成功，不僅讓主神空間體系迅速完善，也同樣在契約系巫師面前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現在他們或許是整個法師學院中，除未知系部分巫師外，對培育神靈最感興趣的群體。
「投放實驗體。」
「是，機械之心大人。」
在獵龍世界掠奪到的人魚實驗體從實驗室中幸運地活著出來，卻遇到了更加讓它崩潰的場景。
當契約系法則巫師將它和智慧之神建立平等的契約后，它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人粗暴地從腦海中一把拽出，然後胡亂的填充到一具冰冷的，處處充滿違和感的詭異軀體。
靈魂剛與新的軀體建立聯繫，還不等它大聲疾呼，磅礴的空間之力已經讓它再次墮入無邊黑暗。
而雄偉的主神殿上，數百位巫師幾乎都在用各自的方法記錄著這一時刻。
「靈魂狀態出現損傷，建議配置相應藥劑減輕副作用。」
「靈魂與神力之軀存在較大排異反應，後續需進一步完善改進。」
「單純的空間之力過於狂暴，三級實驗體靈魂十秒后靈魂出現潰散，預計15秒將會徹底崩潰。」
「實驗體已死亡，實驗結束。」
這或許就是巫師在其他智慧超凡生物眼中為何一直與邪惡，殘暴，黑暗，始終糾纏在一起的重要原因。
對待實驗體的巫師是冷酷的，毫無生物情緒的恐怖存在。
面對人魚實驗體徹底湮滅在空間元素海洋，機械之心巫師只是淡淡的說道：
「投放第二批實驗體。」
這一次投放的實驗題不僅數量更多，種類也變得稀奇古怪。
不僅有獵龍世界掠奪到的各種生物，還有從巫師世界帶來的靈魂奴隸，甚至還有許多巫師提供的合成獸、血脈改造生物等。
更多的實驗樣本，帶來的是更加豐富的實驗數據。
而等到一天後，來到主神空間的實驗體已經成為了在諸神世界群落掠奪到的土著人類，其中甚至包含大量傳教士。
被用特殊方法隔斷與信仰神靈的溝通，這些傳教士早已被徹底嚇破了膽，此刻只是一臉絕望的望著正用狂熱目光圍觀著自己的惡魔，然後被巫師毫不猶豫的重複著已經上演了數千遍的過程。
「效果較上次提升90%，對空間侵蝕抵抗力大大提升，與神力之軀排異反應則大大降低，已經初步達到預訂目標，可以投入後續使用。」
魔葯系人數同樣非常稀少，並且都是一些平常極為沉默寡言的巫師，也只有在討論到自己感興趣的藥劑學領域，他們才會表現的如同現在這般狂熱。
雖然人數稀少，但不能否認藥劑學早已成為了巫師文明的支柱領域之一，更是巫師形象中不可缺少的元素之一。
「開始進行零號任務。」
隨著機械之心巫師的命令，主神空間魚貫進入一隊初級巫師，這些都是自願通過主神空間體系前往周邊輻射世界執行任務的巫師。
雖然危險，但僅僅是巫師軍團給予的獎勵就足以令許多人奮不顧身。
「注入生命能量維持消耗。」
「靈魂剝離開始！」
「靈魂轉移！」
「靈魂轉移完成！」
「注入藥劑，降低與神力之軀的排異反應！」
「狀態良好！準備投放！」
「啟動空間通道進行投放！」
隨著一道道急促而又緊張的命令，零號任務的執行者已經徹底完成了靈魂與軀體的分離、靈魂與神力之軀的融合等一系列涉及到生命本質的複雜程序，繼而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順著空間通道，瞬間被投放到一個個完全未知的世界中。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論是滿載而歸，還是全軍覆沒，在場的眾多參與者都只能靜靜地等待著最終結果。
因為初級巫師，還是披著神力外衣的初級巫師入侵世界，和法則巫師入侵世界，對世界以及土著而言所帶來的感受是天差地別的。
就在眾多法則巫師都對主神空間體系產生濃厚興趣，又因格外無聊而自願加入其中的同時，主神空間體系的創造者卻只能悲慘地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而無法參與其中。
布萊恩終於知道一位法則巫師的獨有巫術為什麼會遭受一致的冷遇。
因為痛！
極致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超出語言形容的痛！
布萊恩此刻甚至懷疑荊棘騎士是否是一個能夠在痛苦中獲得歡愉的變態！
不然怎麼會創造出如此讓人難以承受的巫術？
維度間隙封印術本質上是將維度之力作為盔甲，同時也是封印，然後通過自虐式的方式迅速的被緯度法則同化，如此自然可以成就法則巫師。
好處在於，這簡直是為戰鬥巫師量身打造的突破方式。
整個過程簡單到極致，甚至不需動用任何巫師智慧。
類似的方式在巫師的認知中更近似於玩火自焚，雖然不斷靠近火焰可以獲得溫暖，但也無疑會被熊熊燃燒的烈焰焚燒殆盡。
法則同化同樣如此。
一旦沉迷於同化過程無法自拔，巫師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變為純粹的元素粒子，徹底消散一空。
所以類似的方法巫師帝國雖然沒有明文禁止，但也幾乎形成了不要嘗試的共識。
但總有巫師不死心，認為自己能夠在已經被巫師帝國主流所拋棄的領域重新取得成功，他們或許是桀驁不馴的天才，或許是被逼無奈的平凡者，荊棘騎士正是其中的一員。
他解決法則同化過程容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原理非常簡單，就是痛！
布萊恩目前還不清楚他是如何將維度之力巧妙的作用於血肉及靈魂，不僅不產生實質性的傷害，還會持續性的產生難以忍受的痛苦。
但這顯然並不影響他學習維度間隙封印術。
於是在院長大人的星空半位面中，鬼哭狼嚎的慘叫似乎成為了某種背景。
經過這一系列的打擊，布萊恩已經徹底消除了因為晉級法則巫師而產生的懈怠，轉而出現的是較之以往更加強烈的求知慾望。
維度間隙封印術？
不！
我一定要將你改造成『恐懼主宰封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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