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未知存在
「這麼說壽命至少有幾千年的無面人很有可能是一位法則巫師？」
「不，能夠擁有並且操控一座位面，不論其生命本質是否達到了四級，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貨真價實的法則巫師。」
洛伊女巫淡淡的糾正了布萊恩的話。
「所以，當無面人出現在了這裡時，就意味著即將掀起的風浪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雖然我早就下定決心，要憑藉這一次的任務獲得前往北地小屋的資格，但我們依舊應該選擇暫時撤離……迷霧海上也可以繼續完成任務，只不過耗費的時間會長許多。」
布萊恩看到羅賓女巫沉默了下來，心中反覆思考後，認為自己現在不必抱著僥倖的心理。
正如洛伊女巫所說，迷霧海上同樣也有機會，而且晉級一級巫師后，他還會經歷一段實力爆發增長的過程，不見得完成任務獲得積分的速度會比舊大陸慢上許多。
「好，幽靈機械飛舟降臨后，我們立刻離開。」
車廂回歸了平靜。
洛伊女巫心中嘆息一聲，本以為藉助著『撿』到的新同伴能夠順利完成他她的夢想，卻沒想到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難道傳說中的命運真的就如此難以打破？
世界中的每個人都必須按照自己既定的軌跡按部就班的成長？
洛伊女巫不禁想到了在神秘學領域極為著名的『世界線收束』理論。
在她第一次接觸到時，那種對於未來的無力，對於反抗的絕望，瞬間擊垮了她的驕傲。
這也是在多年後她重新振作精神，卻依舊滿腦子只想加入北地小屋的重要原因。
只有在那裡她才能進一步接觸到命運法則。
布萊恩不知道洛伊女巫的人生往事，他此刻正在努力的切斷和信仰之力的連接通道。
能夠藉助信仰之力衝破一級巫師的桎梏，就已經完全達到了他的心理預期。
他是一個冷靜而又克制的人，甚至達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信仰之力隱隱帶來的影響讓他心中極為警惕。
所以寧可拼著放棄龐大的力量來源，也絕不接受無法深入了解的信仰之力在身體內肆無忌憚的蔓延。
可惜，由知識傳承構築的通道，在吸收了海量的信仰之力后，堅固的難以想象。
布萊恩精神力碰撞上去，彷彿撞上了一座完全由金屬構成的山脈。
他被反噬搞得頭疼欲裂，通道卻紋絲不動。
「這下麻煩了！」
布萊恩頭疼的看著自己精神海奇特的景象。
精神力構築的空間和信仰之力構築的空間二者分別佔據精神海的一半，以他的靈魂體為中軸，呈現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但是布萊恩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因為信仰之力聯通著一個更加龐大的源頭，能夠無時無刻的將力量匯入其中。
這對於正常的神眷者來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也是他們能夠保持實力穩定增長的最大原因。
但是對於布萊恩來說，卻是一件難以拒絕的毒藥。
一旦信仰之力超過了精神力，精神海內的平衡被打破，布萊恩完全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只是預測輕則會精神海受到重創，重則會因為兩股水火不容的力量碰撞而直接被爆掉腦袋。
「還好，在我剛剛成為一級巫師的這段時間，精神力依舊會快速穩定的增長，短時間內不必考慮平衡被打破的問題。」
這下逃離萊茵公國的原因，除了外患，又有了內憂，更加斷絕了布萊恩猶豫的心思。
「呲啦！」
一道只存在於超凡世界，像是衣物被撕裂的聲音響起。
布萊恩三人剛剛提起警惕，一根極為熟悉的白骨手臂已經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
它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布萊恩釋放的信仰之力。
從他先前輕易打破信仰之力構築的網路就能看出，以它的實力並不畏懼這種等級的信仰之力，那麼這種小心翼翼的姿態，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它對信仰之力極為厭惡。
三封實體書信像是第一次領取任務時那樣，分別從白骨手掌漂到了布萊恩三人面前。
派送任務完成，白骨手臂頓時毫不猶豫逃離這讓它渾身不自在的地方。
「還請稍等，能否告知任務積分後續能夠兌換的物品清單？」布萊恩沖著對方背影喊道。
白骨骷髏頭也不回，只是回應了一道慘白的磷火光芒。
布萊恩看著繞著自己不停轉圈的磷火，好像這根本不是單純的信息載體。
難道是這樣？……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於是從收納球中取出了他在幽靈機械飛舟順手帶走的書籍。
果然，當磷火感知道書籍存在的那一瞬間，就立刻歡呼雀躍地撲了上去，二者瞬間融為一體。
書籍無風自動，開始自動翻閱。
很快便翻過了布萊恩之前已經爛熟於心的物品清單，到了後續原本是空白的部分。
隨著布萊恩目光的移動，原本空白一片的紙張開始緩緩浮現出了巫師文。
……
一級黑環蛇血脈移植知識，價值10000積分；
特殊法則結晶，價值1000積分/克；
初級魔能炮製作解析，價值15000積分；
金屬相變巫術，價值12000積分；
變形詛咒初級解析，價值17000積分；
……
琳琅滿目的知識物品讓布萊恩看的目不暇接，恨不得能擁有無窮的積分將其全部收入囊中。
可惜以他現在僅有的10600積分，最多只能換取一個，甚至還有更多的物品只能眼饞，根本無力兌換。
「咦？布萊恩，你的許可權似乎提高了許多，不再受到任務積分的約束。」羅賓女巫語氣驚訝，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布萊恩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他剛才也已經發現。
若是放在之前，超過了他所擁有積分價值的物品清單是無法顯現出來的，可是現在，積分上限已經達到了3萬積分，卻依然還有更多的物品名稱不斷地浮現。
既然短時間肯定無力購買，布萊恩索性不再細細觀看名錄，而是加快了目光向後移動的速度。
他倒要看看巫師帝國提供的資源，能達到什麼樣的上限。
看到布萊恩的動作后，兩位女巫也好奇的圍了過來。
雖然在家族的幫助下，她們對於所能兌換的資源種類了解遠多於布萊恩，但既不夠全面，總體價值也無法超過約五六萬積分的水平。
此刻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把握住？
畢竟只有更加明確的目標，才能避免在超凡路上做出無謂的選擇，導致資源浪費。
而洛伊女巫更是心中暗暗期盼，希望布萊恩的許可權能夠讓她對於獲得前往北地小屋資格所需要的任務積分有一個明確的了解。
隨著布萊恩目光的快速移動，一個又一個光從名字看來就極為高深莫測的資源，出現在三人眼前。
比如，古老木乃伊生命儀式，儀式順利完成後，可為初級巫師增加500到1000年不等的壽命。
對於那些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巫師，這恐怕能讓他們陷入瘋狂。
不過對於布萊恩這樣小傢伙，這種高大上的生命儀式既遙遠，又不是必需品，關注的目光反而不多。
隨著書籍不斷向後翻閱，剩下的紙張越來越少。
而出現在紙面上的名字也一個比一個誇張。
布萊恩甚至看到了很早就令他憧憬不已的巨人血脈！
雖然只是三級巨人，可是後面緊跟的500000積分的價格也讓他只能望而卻步。
「最後一頁了。」
「嗯。」
洛伊女巫在寬大的袍子下雙手用力的緊握。
眼睛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正在緩緩翻開的書頁。
布萊恩也同樣好奇，這顯然是最珍貴的最後一頁，又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衝擊。
好像是製作者故意吊人胃口，之前文字浮現的速度快如閃電，現在卻慢的好像蝸牛在爬。
但終究優美的巫師文還是完全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只見上面寫著：
元素高塔推薦信
煉金公會推薦信
北地小屋推薦信
血脈之輪推薦信
永生國度推薦信
註：所需積分因人而異，推薦信種類由推薦者給予，無法自主選擇。
最後一頁竟然只有推薦信這一種物品！
不過想想也是，能夠和加入五大勢力相提並論的資源，恐怕單論價值已經達到了法則巫師的層次，是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兌換列表中的。
布萊恩看著最後一行字不由得面露古怪。
因人而異，是什麼鬼？
難道說天賦不好的巫師即使辛辛苦苦攢夠了任務積分，也要花費比其他人更大的代價才能獲得一封無法由自己選擇的推薦信。
傲慢！
雖然開放了一條看得見摸得著的通道，但五大勢力的傲慢彷彿要從紙張上溢出來一樣。
不過布萊恩還是很好奇，他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獲得一封推薦信。
所以集中了精神力，朝著這段文字彙聚過去。
彷彿一根細小的針戳破了一層薄膜，布萊恩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通過文字烙印連接到了某個未知的維度空間。
「站好，站好，保持安靜！」
一聲巨大的咆哮壓下了周圍的竊竊私語。
一個滿臉橫肉，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的……狗頭人？正在一臉凶神惡煞地維持著秩序。
布萊恩一臉懵，下意識的在狗頭人的指揮下加入到了隊伍中，成為了一條長龍中的一員。
他本來想通過交流確定現在的狀態，結果發現比他動作快一步的，在剛剛開口之後就像是幻影一般。緩緩地消失在未知的空間中。
布萊恩頓時閉上了嘴，知道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聽從狗頭人的吩咐，保持安靜。
畢竟誰也不知道異常離開后，是安全返回，還是陷入到了更大的危機之中。
聰明人不止布萊恩一個，所以隊伍很快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中。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還是有極少數人似乎是因為意外因素進入，滿臉的慌亂，甚至還想下意識的發動攻擊。
可惜在這個空間中，他們的攻擊剛剛離開身體表面就已經消散於無形，沒有任何作用，而他們的結局同樣是緩緩消失。
隨著隊伍的前進，布萊恩彷彿來到了傳說中的獸人王國。
不僅是先前的狗頭人，什麼虎頭人、獅頭人、蜥蜴人……人類軀體上頂著各種各樣的動物頭顱。
難道說這裡和先前經歷的巨人遺迹類似，是一個依附於巫師世界的次級空間，而裡面生活的這些獸人是被巫師放牧在此的圈養生物？
布萊恩忍不住腦洞大開，甚至更進一步，因為巫師世界從未聽過獸人傳聞，所以自然聯想到了這些獸人很可能都是某些巫師血脈實驗的產物。
或許是一位血脈系法則巫師的領域！
布萊恩他們行走的小路顯然是被某種法則所籠罩，那些頂著野獸腦袋的獸人經常走著走著就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對小路外是什麼情況而感到好奇，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漸漸的布萊恩發現了更加異常的事情，和他同樣處於隊伍中的存在，雖然是一副確鑿無疑的人類形象，但是不論走路的姿態，還是各種行為行為，都在不經意間顯現出了一絲違和感。
怎麼說呢，就像是四條腿的生物強行使用兩條腿行走，充滿了不自然與不協調。
不過布萊恩並沒有過多的緊張，因為這裡雖然到處充滿了古怪荒誕，但卻並不會阻止他選擇退出。
他能夠感覺到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只要自己願意，很輕鬆就能原路返回。
而且這裡發生的一切，包括漫長的等待，對於他身體所在的現實空間竟然只過去了不到十分之一秒。
「就讓我見識一下通過發布一個個任務，在舊大陸攪動風雲的是何等存在吧！」
隊伍之中有人離去，有人進入，終於在布萊恩視野中出現了全新的景物。
那是一座造型極其古怪的建築，沒有一絲一毫人類的風格。
更像是一座露天的……獸巢。
布萊恩對於即將見到的存在更加好奇了。
終於隨著隊伍的前進，他成功的從白蒙蒙一片的外界，走到了鳥巢中。
「下一個！」
慵懶高傲的語氣傳入腦海的一瞬間，布萊恩彷彿失神一般，下意識的邁開腳步。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出現在了建築的核心地帶。
心中不禁有些駭然，果然是傳說中的法則巫師，僅僅一句話都蘊含了讓他無法抵抗的力量。
他滿懷期待著抬起頭，看向了那個高傲聲音的主人。
結果即使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他還是不免獃滯瞬間。
因為勉強睜開一道縫隙，不屑的打量著他的，竟然是一隻略顯可愛的……肥貓？！
更怪異的是，這隻肥貓竟然穿著得體，還戴著一頂高筒帽，正在煞有其事的翻越著面前的巨大典籍。
呃……布萊恩突然感覺回到了班主任面前。
嗯，如果能再加一副眼鏡，那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