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擊潰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侏儒一方竟然還有這樣詭異的手段。
「布萊恩！」
阿曼達，阿馬托這些較為相熟的人急忙想要向他衝過來，卻被反應過來的侏儒牢牢纏住，短時間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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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嚕啦啦！」
山洞深處的瘦弱侏儒興奮的手舞足蹈，沒了對方那種近乎於預知一般的能力，光憑他們敏銳的戰鬥嗅覺，就足夠將對方的攻擊躲過相當部分，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侏儒這一方傾斜。
侏儒一方的後續部隊在身後瘦弱侏儒的指揮下，立刻選擇了化整為零，不再聚集在一起，而是形成了七八隻小隊，沿著不同的路線向著空間中央的機械系巫師學徒們包圍過來。
「該死！」
傑斯低聲暗罵，現在沒了布萊恩的指揮，對方又偏偏狡猾的選擇了最不利巫師的進攻方式。
他滿含期待的向著布萊恩的方向撇去，結果昏暗的角落毫無聲息。
「該死！」
他心中再次忍不住罵了一聲，不在將希望完全寄託於布萊恩。
「大家全力出手，幫助前方的同事減輕壓力，一定不能讓這些該死的侏儒的支援力量展開對前方同事的圍攻！」
「傑斯，你說的倒是容易，可沒了布萊恩先生的指揮，這些畜牲竟然能躲過我吟唱已久的巫術！這還怎麼打？」
一個老巫師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先前在布萊恩的指揮下，他們只感覺戰鬥輕鬆無比，對面那些愚蠢的侏儒好像是自己在用身體迎接他們的巫術。
可是現在，對方化整為零后，如果他們不計精神力的消耗，集體打擊一個地點，當然能夠通過這種範圍打擊，有效的殺傷對方的戰士。
可一旦如此選擇，恐怕其他方向的侏儒戰士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形成對前方機械系巫師的圍攻，一旦這些同事全部死亡，只擅長遠程攻擊的他們只會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但現在選擇對各個方向的侏儒戰士同時發動攻擊，又無法形成範圍的覆蓋，再加上對方的戰鬥嗅覺極為靈敏，一時間同樣無法有效地阻止對方前進的步伐。
這時候大家才更加意識到，布萊恩掌握的空間系巫術何等的強大，簡直有種料敵於先知的感覺。
傑斯看到情況不斷的惡化，咬了咬牙，惡狠狠的喊道：
「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集中力量攻擊左側，即使右側的敵人無人阻攔，我們也要先將左邊的這些畜牲全部吃掉。」
有道是傷及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傑斯的提議很快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有了先前的經驗，他們很快再次在空中釋放出了讓侏儒戰士膽戰心驚的巫術長河。
但侏儒顯然對此早有預料，左側的幾隻小隊再次分散，手中沒有了雷電短矛，無法有效地對抗巫術長河，所以他們選擇了躲避。
在巫術長河的洗禮下，左側的侏儒戰士顯然有些抱頭鼠竄的狼狽，但效果卻出奇的好，真正死在巫術長河打擊下的竟然不到三成，其他的都憑藉自己敏銳的感知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
更要命的是右側的侏儒戰士，在指揮的命令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距離整個空間中央不斷糾纏的雙方前鋒已經非常接近，阿曼達他們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對方手中握著的金屬長矛的鋒芒。
就在傑斯他們一籌莫展，只能眼睜睜看著侏儒的支援部隊將阿曼達他們淹沒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耳邊響起。
「咳咳，所有人注意聽我指揮！」
傑斯一眾巫師學徒瞬間側頭，看向了昏暗角落，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驚喜。
布萊恩竟然沒事？！
「砰砰砰！」
如此熟悉的槍聲再次響起，瞬間讓他們的心情重新振奮起來，更是給了阿曼達他們這些本有些絕望的巫師學徒打了一劑強心劑。
但對於隱藏在後邊的侏儒指揮而言，這樣的槍聲卻足以讓他膽戰心驚，即使由於戰鬥的激烈，導致槍聲有些微不可查，也讓他緊張的站了起來，全神貫注的盯著戰場的情況。
情況危急，戰場的勝負就在一瞬之間，布萊恩自然是顧不上因為先前遇襲導致的精神力衰竭，全力將空間蛛網巫術效果催動到最大。
烈焰子彈打到的地方，幾乎是他根據各種信息預測到的，右側的侏儒戰士最大可能躲避的方位。
這樣雖然同樣有了些力量分散，但至少能夠保證不會因為判斷失誤，導致全盤皆輸。
果然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右側近乎七成的侏儒戰士幾乎本能的選擇了他預料的方向，一瞬間，他們只能祈禱自己堅硬的皮膚能夠扛住源源不斷的巫術打擊。
但這樣的想法顯然只是奢望，雖然單對單的攻擊中，巫師學徒的巫術很難對侏儒造成致命傷害，但此刻多個巫術疊加，卻是將傷害的上限提高了數倍，完全超過了侏儒的抵抗能力。
巫術長河打擊之下，右側侏儒戰士成片的倒下。
這一次的巫術攻擊，堪稱刀尖上的起舞，不僅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前方陷入混戰的巫師學徒，還精確有效的殺傷了企圖打破局面的侏儒戰士。
到此刻為止，侏儒指揮派出的伏兵已經死傷了一半有餘，可以說，雖然目前戰鬥還在慘烈的繼續，但勝負的天平早已完全傾向了巫師這一邊。
瘦弱的侏儒指揮在看到布萊恩有些虛弱的身影時，心情便迅速下沉，他沒有想到即使是族內那些強大的首領大人都頭痛的孽嬰，都沒有將對方的指揮成功擊殺！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心中的絕望卻讓他忍不住手腳無力，險些摔在地面。
耳中不斷傳來族人在對方的屠殺下凄慘的叫聲，他卻完全無計可施，以往在圍獵強大魔獸時所積累的指揮經驗，放在這些同樣具有智慧的類人形生物身上，卻一樣一樣的失去了效果，這樣的局面，讓他建立在對魔獸的優越感上的信心完全崩潰。
毫無疑問，對方是比侏儒更加智慧，更加強大的生物。
即使強大如艾魯波克大人，真的能夠將這些智慧生物全部擊殺，然後帶領侏儒部落成為像巨人一樣的偉大存在嗎？
瘦弱侏儒開始懷疑起了這一切，這或許是他智慧超越其他族人所帶來的必然代價。
忽然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表情堅定了起來：
「不，艾魯波克大人是無敵的，對面被大人所引走的更加強大的生物，一定不會是艾魯波克大人的對手，這裡的戰鬥雖然部落輸了，但只要大人獲得了勝利，部落就還有希望。」
強大的侏儒王艾魯波克終於幫助她重新提起了信心，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何讓更多的族人活下來。
該怎麼辦？
這樣的需求對於精神世界極為匱乏的侏儒來說，幾乎沒有先例可循，他們以往的戰鬥，永遠是在與魔獸之間進行，從不存在妥協。
忽然，瘦弱侏儒想起了他小時候在部落祭祀那裡聽到的關於巨人的傳說。
曾經有一種身材高挑，長著尖尖耳朵的智慧生物，對巨人的統治地位發動了挑戰，結果卻毫無疑問的戰敗，為了避免巨人將他們完全屠殺，這種智慧生物表達了對巨人的臣服，而巨人同意了他們的投降，將這種智慧生物當做了和侏儒一樣的奴僕。
或者現在我也可以代表其他的族人，向對方表示臣服？
這樣等到艾魯波克大人趕來后，一定會輕易的將這些手上沾滿族人鮮血的生物，像捏蟲子一樣活活捏死！
想到這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決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同族被對方不斷的殺戮。
異變后的戰士本就有不小的可能徹底成為怪物，如果再不制止戰士不斷的死亡，即使艾魯波克大人趕來，侏儒部落也已經名存實亡。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他不再猶豫，大步的從躲藏的山洞之中沖了出去，同時雙手用力的揮舞，口中大聲的喊叫。
聽見了他的喊叫聲，剛剛稍微組織起來，有了部分反抗能力的侏儒戰士紛紛遲疑起來，只能勉強的邊戰邊退。
「不要理會，繼續攻擊。」
布萊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傳訊巫術對著眾人說道。
此刻在他的指揮下，一直遠程攻擊的巫師學徒們分成了兩大部分，一部分繼續用巫術壓制左側的侏儒戰士，另一部分則開始幫助山洞中央機械系巫師學徒的戰鬥。
他們在之前的混戰中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減員了數人，像是沒有機械盔甲保護的阿馬托更是受傷不輕。
此刻終於得到了同伴的援助，他們紛紛開始對面前一直糾纏的敵人痛下殺手。
瘦弱侏儒看到這般場景，心中更是焦急，他眼神慌亂的朝四周胡亂掃去，當看到萎靡不振的老侏儒時，忽然雙目一亮，急忙對著他高聲呼喊。
老侏儒聽到他的呼喊后，猶豫了片刻，但最終作為同一種生物，終究無法完全無視對方的求救。
他顫顫巍巍的靠近了布萊恩，感受到腦海中將他從身體到靈魂完全掌控的烙印，更是顯得瑟瑟發抖。
「巫師大人，加里請求我代為轉達，他願意帶領畸形戰士放棄抵抗，成為巫師最忠誠的奴僕，還請大人手下留情，不要將畸形戰士屠殺殆盡。」
通過奴役契約，布萊恩知道老侏儒沒有撒謊，也沒有任何隱瞞。
對方竟然想要投降？
布萊恩頗感奇怪，要知道真正決定勝負的，是一級巫師那裡的戰鬥，在那個強大的侏儒王沒有失敗的時候，對面的指揮竟然敢擅自做出投降的決定？
思索這些的同時，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老侏儒：
「哈克祭司，要知道消滅這些畸形的掠奪者，可是你代表白樺林部落做出的請求，怎麼現在你反倒要替對面這些掠奪者求情？」
老侏儒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之前他一直以為，艾魯波克只是和白樺林部落的祖先一樣，通過『食用』的方式，維繫了二十餘位的侏儒戰士。
這種情況下，他想要奪回力量，讓侏儒部落重新走上正軌，所以才會請求這些外來的巫師擊殺以艾魯波克為代表的異變戰士，到時候，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奪回正常的族人和戰士遺骸，重新恢復白樺林部落的榮光。
但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僅艾魯波克像是瘋了一樣，將從白樺林部落奪走的族人全部異化成了異變戰士，就連巫師的手段也遠超他的想象，現在的他連隱瞞消息都做不到！
可以說，現在他已經完全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只希望盡其所能，讓侏儒們盡量的活下去，無論是正常的，還是異變的。
老侏儒的心裡波動，布萊恩雖然無法完全感知，但也知道了個大概。
現在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己方最小的傷亡情況下，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至於放過對方，將這些侏儒戰士收做奴僕的選項，他根本沒有考慮。
如果現在一級巫師已經獲得了最後的勝利，那麼多一些探路的奴隸倒也無妨，但是山洞深處戰鬥情況還不明了，身旁的這些同事包括他自己似乎都受到了一定的感染，急需深入下去尋找解決的方案，這樣的情況，斬草除根才是最合理的選項。
想到這裡，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幽暗難明的意味，然後對著老侏儒說道：
「經過慎重的考慮，我可以同意對面的投降，但前提是他們放棄反抗，按照我的吩咐集中。」
老侏儒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驚喜，急忙說道：
「多謝巫師大人！」
然後他轉過身體，對著對面高聲呼喊。
瘦弱侏儒在老侏儒傳話的過程中一直備受煎熬，此刻得到了明確的答覆，不由得驚喜莫名，急忙高聲指揮還活著的侏儒戰士，讓他們放棄抵抗。
這樣的通知，進一步削弱了侏儒戰士的戰鬥意志。
與此同時，布萊恩也通過傳訊巫術通知了所有巫師學徒，讓他們暫時停下進攻，做好準備。
隨著雙方的指揮同時做出了停戰的通知，空間中的戰鬥聲音逐漸的減弱。
巫師的誠意讓瘦弱侏儒看到了更大的希望，他急忙語氣嚴厲的喝斥了還想反抗的侏儒戰士，命令他們放下金屬長矛，按照老侏儒不斷傳遞過來的指示，集合站好。
布萊恩淡淡的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搖頭，瘦弱侏儒智慧不低，但依舊局限於眼界，做出了完全錯誤的決定。
看到完全放棄了抵抗的侏儒戰士，按照他的吩咐擠成一團，布萊恩突然淡淡的開口：
「動手吧。」
一直在暗中蓄勢待發的巫師學徒們根本不會有更多的憐憫之心，再一次用絢麗的巫術長河照亮了整個空間。
也將老侏儒和侏儒指揮完全僵硬的臉龐照的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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