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曙光日，初聞戰爭
第一次實驗宣告失敗，不僅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還損失了三條珍貴的幼蟲。
布萊恩依舊冷靜，嘗試著總結失敗的經驗。
「從三條幼蟲死亡時間的對此，以及解剖屍體后得出的結論可以看出，金屬粉末的投放數量明顯超出了幼蟲能夠承受的範圍，在極短的時間內影響了幼蟲的身體健康……接下來的實驗應該減少金屬粉末每次的投放數量。」
這一次他直接將先前的一份金屬粉末分成了近百份，而這已經接近了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極限，因為已經無法將金屬粉末繼續細化下去。
「以目前如此微小的一粒金屬粉末作為基礎，選擇六條幼蟲分為三組，分別投放1粒、5粒、10粒，投放時間間隔也可以適當延長，嗯……就暫時定為3天。」
重新確定了實驗方案，布萊恩特意空出三個新的水晶瓶作為實驗環境。
看著六條幼蟲狼吞虎咽的將藏有金屬粉末的昆蟲吃了下去，布萊恩低聲說道：「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
重新設計的實驗，過程註定是漫長。
……
三個月後。
減少了投喂數量，延長了投喂間隔，六條幼蟲的生命狀態在短時間內沒有出現問題。
直到今天的清早，布萊恩再次按照慣例去巡視了飼養瓶，發現第三組，也就是每次投喂10粒金屬粉末的兩條幼蟲，均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萎靡不振。
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一定程度的失望，畢竟通過時間的計算可以發現，與之前死亡的三條幼蟲相比，第三組的兩條幼蟲顯然沒有出現消化吸收金屬粉末的跡象。
凝視著兩條懶洋洋一動不動的幼蟲，他只能選擇繼續堅持。
……
又三個月過去。
第三組的兩條幼蟲均在幾天前死亡，更壞的消息是，第二組的幼蟲又開始出現了萎靡不振，看到如此似曾相識的狀況，他知道，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恐怕過段時間第二組的幼蟲也會因為金屬粉末在體內堆積無法消化而死亡。
布萊恩冷靜的將死亡的兩條幼蟲仔細的解剖，從腸道內取出了聚成顆粒的金屬粉末。
簡單的稱量后，沒有發現金屬粉末有減少的痕迹。
同時在幼蟲的身體內，不論是通過精神力的感知，還是顯微鏡的觀測，同樣沒有發現任何變異的跡象。
將實驗結果準確的記錄后，他緩緩的將實驗筆記放到桌上。
六個月！
整整六個月！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看不到哪怕一點成功的希望，即使布萊恩一直在做最壞的打算，心中也無法避免的出現了一些懊惱。
也許這種實驗方法根本就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也許是他從剛開始便已經走上了錯路？
不知道，可能性有太多太多……
不過，不論如何，布萊恩知道，再堅持目前實驗的前提下，他必須要開始考慮設計其他的實驗了。
與此同時，在對幼蟲進行實驗的這段時間內，他再次開始嘗試著用以前的方法改進引導法。
結果並不理想，似乎已經達到了某種界限，不僅契合度再也無法上漲，就連精神力的增長也開始出現放緩的狀態。
目前發現的僅有的兩條具有研究價值的道路同時出現了失敗，這才是他無法控制住懊惱情緒的根本原因。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瞬間將他從複雜的情緒中喚醒。
「哥哥，曙光日的聚餐就要開始了。」
門外安妮故作平淡的聲音傳來，卻無法掩蓋其中的擔憂，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感應其他人心情的她，非常明白這段時間他最親近的哥哥心情愈發的低落。
她想要幫忙，讓哥哥變得開心起來，卻又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在這樣的情緒中，曾經老波恩對她介紹的關於巫師的種種說法，慢慢的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來了。」
布萊恩伸手輕輕拍打臉頰，將所有的負面情緒收斂起來，重新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打開房門，牽著安妮的小手，向著餐廳走去。
曙光日對於巫師帝國來說，是最為重要的節日，這一天不僅是偉大的先知科索的誕生日，同樣也是巫師帝國的成立日，象徵意義不言而喻。
警務廳的眾人作為巫師學徒，雖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隆重的度過，但也選擇了共同聚餐，就連極少路面的卡爾大人也會出現在此處。
安妮提醒的很及時，此刻警務廳內的所有巫師學徒除了他都已經到達，如果再晚來一會兒，可能就會出現在卡爾大人身後，這樣的態度對待一位巫師大人顯然不夠尊敬。
「布萊恩，你可真夠忙的，除了任務之外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阿曼達端著一杯已經見底的果酒，在餐桌旁大呼小叫，她面色有些酡紅，顯然在布萊恩來之前，已知不知飲用了多少。
她對面是隊長那熟悉的身影，他正淡淡的品味著杯中的液體，聽到阿曼達大呼小叫的聲音，不由得斜睥了一眼。
達斯卻表現了與平常完全不同的一面，他正拿著一些樂器吹奏著異域風情的音樂，讓整個餐廳內充滿了歡快的氛圍。
老波恩手指伴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的敲擊桌面，腦袋擺動帶動了鬍鬚不停的晃動，顯然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看到這越加熟悉的四個身影，布萊恩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轉了許多。
能夠在完全陌生的異界，碰到四位如此友善的同事，恐怕是他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早已和眾人熟悉的安妮也輕輕地掙脫了他的大手，坐到了餐桌旁享受著桌上準備好的美味甜點。
布萊恩也同樣的端起一杯果酒，時而聆聽著達斯吹奏的音樂，時而與隊長、老波恩談論一些趣事，當然也免不了應付阿曼達毒舌的嘲諷。
正在他完全的享受這樣的聚會氛圍時，音樂戛然而止，扭頭一看，卡爾大人那具有標誌性的高大身材，已經走了進來。
「卡爾大人。」眾人趕忙起身行禮。
「老……老大。」阿曼達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不知在何時，她已經有了醉態。
「不必多禮，都坐吧。」
卡爾大人先是對著眾人點頭，接著又瞪了阿曼達一眼，這個姑娘與他已經去世的戰友完全不同，平日里沒少讓他頭痛。
在卡爾大人落座后，布萊恩和大家一起坐了下來。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卡爾大人給了布萊恩很強的壓迫之感，靈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面前的這個高大身軀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能量，只需輕輕釋放一些，就可以輕易將他撕成碎片。
布萊恩心中清楚，這並不是卡爾大人故意釋放了威壓，單純是他精神力比剛到警務廳時增長了不少，這才能清晰地感應到正式巫師的強大之處。
「這次曙光日，我選擇參加聚會，一來是送你們一件小禮物，二來是有一件消息通知你們。」
卡爾大人抽了一口煙斗后，伴隨著呼出的煙霧，淡淡的說著。
話音剛落，餐桌的中央出現了一個果盤，上面擺放著五個金燦燦的蘋果，詭異的是，每個蘋果上面都浮現了一張宛如孩童的臉。
此刻臉龐雙目緊閉，鼻子有節奏的微微晃動，似乎是在呼吸一般，顯得更加古怪。
布萊恩心中疑惑，完全認不出這是什麼的東西。
卡爾大人做出了解釋：「這是美食者公會的一位巫師培育出的超凡植物所結的果實，對於巫師學徒而言是難得的珍貴寶物，大概可以無副作用的增加2～6魔卡精神力，具體數值和你們目前的精神力總量有關。」
無副作用的增加2～6魔卡精神力？
布萊恩震驚的盯著移動到每個人面前的黃金蘋果。
難道這就是正式巫師的強大？
對於他而言，每增加1魔卡精神力都顯得艱難無比，此刻只需要吃下這個黃金蘋果，竟然就可能超過他數個月的努力？
效果逆天的黃金蘋果，瞬間在布萊恩面前打開了一道更加瑰麗、奇幻的大門，讓他隱隱窺見了一絲巫師的領域。
眾人分別將屬於自己的黃金蘋果收了起來，沒有人選擇當場服用，畢竟卡爾大人接下來還有消息宣布。
「這一年，布萊恩和達斯加入了警務廳，和哈維爾一同維護了卡爾瑪城的治安，尤其是成功的將一頭憎惡扼殺，功勞不小。」
語氣頓了頓，他又是一番吞雲吐霧：「不過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想必你們也可能聽說過，迷霧海上的阻礙預計明年就會初步消散，到時候三大教會絕對不會放任帝國繼續成長，戰爭不可避免！」
「大人的意思是……」資歷最老的老波恩察覺到卡爾大人似乎有言外之意，於是試探著問道。
「嘿，上次發生如此大規模戰爭的時候，即使是波恩你也還沒出生，所以你們完全不明白這樣的戰爭有多麼恐怖。」
「只需要對方的那些大主教動一動心思，遮天蔽日的神術便會將你轟炸的屍骨無存……當然，帝國的實力也很強大，我們也擁有無數實力恐怖之極的大人。」
「總之，如果想要增加活下來的幾率，你們之中能突破的，就抓緊時間突破，不能突破的，也許可以考慮申請離職。」
隊長哈維爾神情沉重：「大人，難道局勢會如此惡劣？帝國的實力不是一直處於增長，快要完全將三大教會逼出新大陸了嗎？」
卡爾大人目光忽然變得悠遠：「惡劣？只是對於你我而言，對於帝國來說局面甚至可以稱為一片大好，但是你要明白，在帝國最高議會的那些大人眼中，你我的性命不過是一串數字罷了，這不是說他們無情，而是在敵對雙方實力無法形成碾壓時，消耗戰就是唯一的結果……」
卡爾大人最後留下了一句：「努力成長吧，小傢伙們。」便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眾人各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