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外出執勤
「阿曼達女士，我還是決定加入煉金公會。」
阿曼達不置可否：「煉金公會普通成員分為1到3級，正常來說，只有1級巫師才可以成為1級成員，而巫師學徒想要成為1級成員，就必須有核心成員的推薦，其實之前煉金分部的韋恩大人對你說的話，就暗示了他會推薦你。」
「這也是你所發明的紅點瞄準鏡，設計思路非常有趣的原因。」
布萊恩點頭，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不是拿出了紅點瞄準鏡，高高在上的正式巫師又怎麼會注意到他？
同時，韋恩大人並沒有明說，潛台詞就是只有將紅點瞄準鏡成功製造出來，他才有資格被推薦。
阿曼達簡單的介紹了兩句，就從收納球中取出了一沓紙，遞到了他的手上。
布萊恩稍一翻閱，發現這是煉金公會的『申請表』，同時還有一份鍊金術論文的發表格式……
真的是接觸的越多，就越發現煉金公會走上了一條似曾相識的發展道路。
他將這些文件收起，準備晚些時候進行填寫。
突然看到隊長哈維爾推門而入，搶先對著兩人說道：
「西城區出現第3例非自然死亡，布萊恩，準備和我一同前往查看，阿曼達，你現在通知達斯立刻上來。」
布萊恩最先感到驚訝的不是他即將第一次執行任務，而是……原來隊長哈維爾也能一次性說出如此多的話！
雖然老波恩曾經說過，入職的前三個月不會執行外出任務，但到目前為止，他與達斯兩人也來到警務廳將近兩個月，培訓的進度也非常順利，所以此刻開始執行外勤任務，他並沒有意見。
達斯很快跑了上來，相比於布萊恩的平靜，他就要顯得興奮多了，頗有些摩拳擦掌的架勢。
人數到齊，三人立刻出發。
警務廳有著自己獨屬的馬車，但是隊長哈維爾，顯然更習慣於依靠雙腿。
有道是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士兵。
布萊恩和達斯兩人顯然在執行任務的第一天，便接受了這種設定，從此與『高貴』的馬車說再見。
路上隊長哈維爾又恢復了往常那副冷漠寡言的狀態。
兩人在他的帶領下，從較為寬廣的主道路轉到了一個陰暗的小巷，七轉八轉走了約有上千米，然後停在了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之前。
哈維爾：「已經連續三天，每天都有一人在家中離奇死亡，這個屋子內是第三個受害者，你們兩人跟在我後邊，注意小心警戒。」
他的左手微微一動，已經將縮小的鋒利Ⅱ型附魔長劍握在手中，似乎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好的。」布萊恩哪裡敢走在最前面。
哈維爾打頭，兩人緊隨其後，腳步很輕的向大門走去。
其實在布萊恩的精神力感知下，這間房子內沒有任何生物，也沒有超凡力量的痕迹。
哈維爾伸手在門鎖上輕輕一點，木製的大門便應聲而開，發出了一聲吱啞。
三人迅速地依次進入其中，布萊恩立刻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惡臭。
第一次受到這種氣味衝擊，他不由得有些反胃，只能強自鎮定，壓制著嘔吐的感覺。達斯情況稍好，但面色也有些蒼白。
唯獨隊長哈維爾毫無反應，他甚至迅速鎖定了氣味的源頭，走到一扇房門前，輕輕地推開。
當先映入眼帘的是，雙人床上一個身穿睡衣的肥胖身影，他四肢用力的打開，似乎有過掙扎的痕迹，浮腫的面龐似乎還有猙獰殘留。
整個人呈現了誇張的浮腫，皮膚烏黑，似乎戳一下就會爆炸開來，噴出腐爛的臭氣，隱約間甚至能夠看到一些白白胖胖的蛆蟲，在皮膚下翻湧。
布萊恩第一次痛恨起精神力對於感官的提升，這本就噁心至極的場面，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嘔！」
「嘔！」
再也忍受不住，他迅速地走到一旁乾嘔了起來，同時聽到達斯做出了與他同樣的反應。
一旁隊長哈維爾淡淡的聲音響起：
「死者名叫弗朗克·塔洛夫，男性，36歲，在市政廳擔任會計職務，昨日還在正常上班，今天卻突然缺勤，同事因為擔心找上門來，卻發現其已經死亡，於是急忙向警務廳報警，考慮到其腐爛程度遠超常態，懷疑有超凡力量介入，所以由我們接手。」
不知為何，隊長與平常一般無二的語調，似乎隱隱有著一絲幸災樂禍？
不會的，隊長如此沉默寡言，不像是會調笑同事的人，布萊恩趕緊將這個不靠譜的想法甩到腦後。
「現在我們需要收集線索，儘早找到真兇，避免下一個受害者出現。」哈維爾繼續說道。
此刻布萊恩兩人腹中的存貨吐的差不多，再加上巫師學徒較強的適應能力，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於是三人在房間中嘗試尋找線索，當然，主要是隊長哈維爾來做，布萊恩和達斯跟在後面學習。
一番搜尋之後，並未發現可疑之處，房間內的一切都很整潔，如果沒有床上的屍體，只會讓人以為是一間普通的公寓。
隊長哈維爾戴上了一副皮質手套，走到死者跟前，輕輕將已經鼓起的皮膚戳破，頓時沾滿噁心汁液的蛆蟲露出了蠕動的軀體，接著他又觀察了死者的內臟，骨骼。
「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屍體腐爛的程度就達到了平常六七日的效果，同時通過骨骼可以排除中毒的情況，這樣的死法，與前兩日的受害者如出一轍。」
「基本可以確定，是某些超凡力量作祟。」
隊長哈維爾做出了推論，接著問道：「你們兩人有什麼看法？」
布萊恩與達斯對視一眼，還是達斯先開口：
「隊長，根據我的了解，如果想要使普通人屍體加速腐爛，最常見的手段就是攝取大量精神力，乾涸的靈魂會本能地汲取肉體的精華，加速肉體的腐爛。」
達斯是血脈系巫師學徒，對於肉體的情況確實很有發言權。
布萊恩順著這個思路推斷：「假如果然是這種情況，那麼屍體應該不會殘留過多的精神力，我們可以通過一個簡單的儀式來驗證這個想法。」
看到隊長哈維爾並沒有拒絕，布萊恩從收納球中取出了三支蠟燭，以及一把魔法粉末，開始布置和老波恩學習的簡單魔法儀式。
將三隻蠟燭分別置於房間的三個牆角，點燃，將精神力調動到極致，開啟靈視功能，然後將手中的魔法粉末輕輕吹起，奇怪的是，這些粉末飛起后就漂浮在空中，似乎不受重力的干擾。
而在靈視的視野下，房間內的一切都蛻變成了黑白二色，床上的屍體更是暗道無光，宛如最陳舊的破紙，唯有他們三人依舊呈現鮮活的色彩。
結束測試，布萊恩肯定了達斯的觀點：「房間內幾乎沒有任何精神力的殘留。」
「那你們兩人判斷兇手應該是誰？」哈維爾繼續問道。
知道這是隊長的考驗，兩位新入隊的成員，自然想要表現一番。
布萊恩：「卡爾瑪城的違法分子，無外乎是教會人員，超凡生物，黑巫師三者其一，考慮到作案手法，基本可以排除教會人員，畢竟褻瀆靈魂在教會成員看來，等同於背棄真神，投向魔鬼。」
「超凡生物和黑巫師都有可能，畢竟有許多超凡生物以吸食靈魂著名，而黑巫師更是最愛研究血肉和靈魂的終極奧秘。」
略微沉吟，他做出了判斷：「……我個人還是傾向於兇手是超凡生物。」
達斯不解：「為什麼？我反倒覺得黑巫師學徒更符合，畢竟學徒級的超凡生物往往智慧低下，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大開殺戒？連續三天都只是每天吃一道』點心』。」
布萊恩解釋道：「如果兇手是黑巫師學徒，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城中警務廳中有探員，甚至正式巫師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連續三天作案就顯得非常愚蠢，我不認為一個被通緝的黑巫師會如此不智。」
「如果我是兇手的話，即使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必須攝取普通人的靈魂，我也會選擇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目標，然後立刻逃之夭夭。」
「所以我還是傾向於兇手是某種超凡生物。」
兩人的觀點顯然都符合邏輯，但彼此間又出現了矛盾，現有的線索顯然無法說服對方，於是同時將目光看向了隊長。
哈維爾對兩位新隊員的表現頗感滿意，第一次執行外勤任務，雖然開始出現了嘔吐這種菜鳥行為，但是之後不論是信息收集，還是邏輯推斷，都表現出了出色的素質。
「跟我來！」
對新同事表現基本滿意的哈維爾，決定不再賣關子，走出公寓后，對著半空輕輕一點。
此刻太陽已經落下，巷道中顯得一片昏暗，遠處的景物朦朦朧朧，已經看不大清，順著哈維爾的動作，兩人抬頭一看，空中皎白已經悄悄升起，宛如一個白玉圓盤。
滿月！
布萊恩與達斯突然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