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這是一道送命題你給我好好答(一)
一路上,圖坦卡蒙都在被“他不是鴕鳥”、“她竟敢罵他是鴕鳥”諸如此類的想法反複折磨,腦海裏不斷回放著那隻漂亮的公鴕鳥的動態影像,那又大又亮的眼睛,濃密蜷長的睫毛,修長矯健的鳥腿,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動,晃得他一陣發暈。
他努力去回想今日早朝的情景來分散注意力,朝會上他的大臣們紛紛上奏,但是聲音卻很小,口型張合似乎也是驚人的一致。他仔細聽了聽,發現他們全都在重複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詞,鴕鳥鴕鳥……簡直就是一首用鴕鳥這個詞寫就的奏鳴曲,一時間魔音四起,化作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包裹了進去。
圖坦卡蒙大驚,剛要怒斥爾等放肆,突然發現那些衣著體麵、高低胖瘦的臣子的腦袋一個二個嘭嘭嘭全都變成了那隻鴕鳥的頭,頓時數十雙黑亮的鳥眼齊刷刷望著他……
圖坦卡蒙冷著一張臉,內心已然在崩潰邊緣。
他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賬,立刻!馬上!
圖坦卡蒙大步流星衝進宮殿,翻遍了整個書房,都沒有看到娜芙瑞半分的人影。
他沉下嗓音,“出來吧。”
半晌後,夏雙娜才不情不願地從屏風後挪了出來,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圖坦卡蒙一眼。
圖坦卡蒙一看她這副模樣,心裏就明白了大半,頓時也不想再追究什麽鴕鳥不鴕鳥的問題了,“都聽到了?”
“嗯。”女孩隻從鼻子裏發出一個短小的音節,然後就不再說話,整張臉上寫滿了“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
剛才的兩個小時是夏雙娜有生以來過得最煎熬的兩個小時。
她就像是等待自己的死刑判決書一般心神恍惚坐立難安。
她不停地在猜測法老和宰相到底在談論什麽,她先是覺得她應該相信圖坦卡蒙沒有那麽狠心無情,不會在剛向她坦露心扉後就立刻迎娶別的女人,但她又沒有十足的自信,法老怎麽可能會因為她推辭掉兩門極好的婚事,不惜開罪赫梯的國王和功勳卓著的大將軍。就這樣,她的腦子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都占據過上風,也落過下遊,最終也沒有分出勝負。
但她知道,法老和宰相交談的事情一定是不想讓她聽到的機密,否則也不會跑去什麽花園。
圖坦卡蒙輕咳了一下,“你怎麽想?”
夏雙娜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眸中無光望著他的臉,硬是把將要決堤的情緒忍了回去。
她想說“你能不能為了我,不要娶她們”,但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樣做很自私,而且人家王後正牌妻子都沒有阻攔,她現在是以什麽身份說出這些話,又憑什麽對法老的私人生活提出要求?
她的眼眶隱隱有些發潮,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不顫抖,“荷倫海布將軍的女兒塞克蒂美,英武颯爽,赫梯王國的第九公主愛茜阿爾瑪,美貌無雙,兩人都很不錯,陛下您想如何選擇?”
她這樣說無非是想要圖坦卡蒙先表態,因為在這段感情裏,他們倆身份懸殊太大,她既然不能忽略他們之間的鴻溝,就希望圖坦卡蒙能態度堅定給予她更多的安全感。
正是如此她就更不能放低姿態,去渴求一段愛情。
再說了,如果圖坦卡蒙真的鐵下心要娶那兩個女人,她有說不的權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