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後悔莫及
冬天的太陽雖暖，此刻卻讓淩沭莫名地發寒，她捂住心口，慢慢地蹲下，所有有關季琉末的記憶一幕幕閃現。
――“喂，你叫什麽名字？”
――“好，本公子就讓你們借宿一晚。”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淩沭，你為什麽不肯接受我？”
――“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夠了。”
――“淩沭，別忘了我。”
……
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了他，他的傲氣、聰異，對她的照顧、關懷。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他那帶著鄙睨天下的眼神和英俊帥氣的容顏。
她多想此刻衝進去將他帶走，可是她同樣記得雲丹揚絮說過的話――“我能給他一世獨愛，而你不行。”
是啊，她不可以，給不了他完整的心。況且，他和雲丹揚絮是那樣般配，他們一樣的聰明，能夠一起破解鎖龍陣，一起猜出花名，得到百花神的祝福……
他們……一定可以共度一生，白頭偕老。
一陣寒風吹來，淩沭站起身，牽著馬兒，緩緩轉身。
琉末，你一定會幸福的。
……
*
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這是季琉末一直以來的堅持，隻是這份堅持，在遇到淩沭後就被他遺棄了。
白首不相離就夠了，至於是不是一雙人，不重要。
雲丹揚絮確實是個鮮有的女人，值得任何男子死心塌地地愛一輩子，隻不過，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雲丹揚絮從未像此刻這般緊張，她在等待著季琉末的答案，像是在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琉末，你的心，真的不能交給我嗎？”
季琉末淡淡一笑，像極了淩沭的神情，“心已經給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拒絕得很明顯，雲丹揚絮知道，她輸了。心裏很苦很苦，卻隻能揚起一抹微笑，“我知道了。”
不是收不回來了，是他不願意收回來吧。
這是一場豪賭，淩沭隻有唯一一個籌碼，她相信連淩沭自己也沒有半分把握，可是，淩沭還是贏了。
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任何希望，是她太過執著罷了。
雲丹揚絮似乎想通了，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我與淩沭約定，如果今天，你願意留下來，那她就放手。”
“什麽？”季琉末蹭地站起來，淩沭怎麽可以答應這樣的約定！
雲丹揚絮看了看天，歎道，“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你還未出去，她就會離開。現在還有一刻鍾不到，你快去找她吧，興許還來得及。”
聽到這話，季琉末更加待不住了，立刻轉身要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回過來對雲丹揚絮道，“揚絮，你會找到更加好的男子的。”
雲丹揚絮輕輕一笑，不語。
一世獨愛，就是一世獨愛。
*
季琉末一路運著輕功，幾乎是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趕出來的。可當他趕到大門口時，外麵什麽也沒有了。
淩沭走了，她走了！
季琉末衝到淩沭方才站的地方四處張望，除了寒冷的北風和零星的雪花，再無其他。
“淩沭！”
季琉末心慌地喊了出來，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也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如果剛才他看見雲丹揚絮後立即就出來，那時淩沭還沒有離開，都還來得及，是不是？
季琉末這一刻才知道什麽叫後悔莫及，這種錐心的疼痛幾乎讓他休克。腦海裏忍不住想起了淩沭從前的話。
她說，“琉末，你應該和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子共度一生，白頭偕老，而我，給不了配得上你的幸福。”
雪越來越大，季琉末臉色蒼白，眼中可見濕潤。
“淩沭，你說你給不了我幸福，那誰可以？這是我求來的姻緣，你怎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怎麽可以……”
“琉末。”
清淡的聲音傳來，季琉末猛地抬起頭詢聲望去。
那女子一襲素衣，牽著馬兒，烏黑的長發上落了雪，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像夢一樣。
一直到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感受到對方暖暖的體溫，才相信這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
季琉末聲音都顫抖了，“淩沭，你還在，真好。”
而淩沭早已泣不成聲，“本來我要走了的，可是……我還是想等等看，也許你會出來的。”
“答應我，再也不要這樣做了，好嗎？”
“好，”淩沭緊緊地抱著他的腰，眼淚蹭濕他的衣裳，“我也後悔了，以後，就算有人拿到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是不會再答應這樣的約定了。”
不說約定季琉末還不氣，她怎麽可以私自跟別人定下這樣的約定，當他季琉末是什麽人，遇見更好的就撲上去嗎？再說在他心裏，沒有比淩沭更好的人了。
想著，季琉末捏起淩沭的下巴，說，“就算今天你走了，我也會追過去，不過，你可絕不能有下次了，嗯？”
“嗯。”淩沭鄭重地眨眨眼。
因為哭過，眼睛水汪汪的，她還微微撅著嘴，看起來特別惹人疼，讓人好想親下去。
事實上，季琉末也確實這麽做了，他這一生太理智，總要嚐嚐衝動的滋味。
唇上覆蓋下來的溫熱讓淩沭傻了，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他濕潤的舌撬開她的貝齒，她才醒過神來，本能地閉上齒門。
這猛地一下把季琉末的舌頭咬得賊痛賊痛，一雙俊眉緊蹙。
淩沭忙道歉，踮腳仰頭去察看，“對不起對不起，琉末，我不是故意的，沒事吧？”
季琉末深吸一口氣，順勢摟住她的腰貼向自己，“痛死了，快安撫一下。”
淩沭愧疚極了，“我看看有沒有流血。”
“有沒有試試就知道了。”季琉末話音剛落，就重新含住了那粉嫩的小嘴。
這回淩沭可不敢再亂動了，確定嘴裏沒有血腥味，心裏鬆了一口氣。
咦，不對呀，琉末這是在占她的便宜？不，應該是她在占他的便宜，這可是禽獸的行為啊！不不不，這是她的側夫，占他便宜是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