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破解鎖龍陣
季琉末沒想到,他醒來時竟然已經不在西涼了,而是在幽王府的衡流閣。
“公子,你醒啦。”山竹歡快地蹦噠過來,又歡快地蹦噠出去,“我去告訴殿下和正王夫、方側夫、白側夫。”
“山竹……”季琉末搖搖腦袋,如果他沒聽錯,山竹剛才除了提到遙歌,還說了哪些人?什麽正夫?那白側夫是誰?難道是白慕?!
季琉末走出房門,站在衡流閣三樓,看著下麵一行而來的人,幾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真的是白慕,他什麽時候也嫁給淩沭了?
“琉末,你醒啦?”淩沭走上來,開心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白慕,你快給琉末看看。”
白慕走過來,抓起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脈搏處。
“王女,季側夫已無大礙。”
“那就好。”
季琉末有些愣地看著淩沭過來抓起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心疼道,“你可嚇死我了。”
忽然,下邊有人一聲大喊,嚇了他一跳,“氣死本皇子了,真是氣死本皇子了。”
那人一身火紅衣衫,容顏妖美,不是南風羨還能是誰!
遙歌扶住氣衝衝的人,問道,“怎麽了王夫,誰把您氣成這樣?”
王夫?南風羨是正夫!
“還不就是……”南風羨正要說,忽然看見季琉末,“咦,你醒啦?醒了就好。”
這時,青衣走過來,對著他們輕輕一俯身道,“王女、王夫,方側夫季側夫白側夫,午飯已經準備好。”
淩沭牽起季琉末的手,說,“琉末,咱們吃飯去吧。”
季琉末點點頭,隨淩沭走在最後,想了許久,還是問道,“淩沭,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淩沭溫柔一笑。
“他們啊。”怎麽南風羨和白慕都……
“琉末,你,不想和他們在一起生活嗎?”
季琉末有些緩不過神來,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第二天,季琉末才一出衡流閣,李管家就拿著一大堆單子和賬本來,“季側夫,這些是上個月王府的花銷,您看看。”
季琉末哪裏知道王府平時的事啊,淩沭說過府裏的事她交給遙歌學著管了,“這些不是方側夫管的嗎?”
李管家道,“以前是方側夫管的,後來王夫要管,讓方側夫幫著,現在他們都不在了,自然是您管了。”
“不在了?”季琉末驚訝不已,昨天不是還在嗎?“那他們去哪兒了?”
“我送他們走了。”不知何時淩沭走了過來,她拉起他的手,溫柔極了,“你不想和他們一起生活,我就送他們離開了。”
“我沒有說不想和他們一起生活啊?”季琉末不解,卻見淩沭撫上他的臉頰,柔情無限,“從今以後就咱們倆個,如此白頭偕老,不好嗎?”
如此白頭偕老,不好嗎?
好。
可是……“淩沭,你不喜歡他們嗎?而且他們嫁給了你,你怎麽能隨便將人送走了?這樣不好。”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淩沭說道,“可是為了和你過兩個人的生活,我隻能這樣啦,我再喜歡他們,你在我心裏,也是最重要的。”
這樣的話,他從未聽她說過,從前即使淩沭還不喜歡遙歌,即使她隻喜歡白慕,她也從未說過誰比誰重要這種話,更別說隨便將人送走了。
這樣的淩沭,讓她感到陌生,他所喜歡淩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琉末,我們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好不好?”
淩沭還想說點什麽,卻突然傳來一道清細的音樂,吹著季琉末從小到大最熟悉的曲子。
那是季家寨農民幹活時最愛哼的小曲,之前在季家寨,他帶著淩沭踩水車時還一起哼過。
“淩沭,你聽到了嗎?是那首曲子。”
“什麽曲子?”淩沭搖搖頭,“什麽都沒有啊?”
“你沒聽到?”不可能啊,他都聽得很清楚。
“真的沒有啊。”
淩沭的確定讓季琉末瞬間清醒,不對,一切都不對,麵前的淩沭也不對。
他還在鎖龍陣!!
季琉末一掌襲向“淩沭”的腦袋,她頓時化為細塵散在空中。身後的衡流閣像沙堡一樣瞬間塌陷,一切又化作剛進陣時的春意盎然。
所以說,他破陣了?
他終於破了鎖龍陣了!季琉末驚喜欲狂,以前他破不了鎖龍陣是因為幻境中有他的父親。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意外身亡了,他自小缺乏父愛,母親也時常對著父親的牌位流淚。
所以以前在鎖龍陣裏,他一次又一次沉溺在有父親的世界裏,即使知道是幻覺,他也不願意醒來。
而這一次,他也差一點迷失在了幻境中那個淩沭的溫柔裏。剛才的曲子一定是淩沭吹的,是淩沭將他從幻境中喚醒!
“琉末。”
季琉末轉身,竟是雲丹揚絮,她沒有遇到幻境嗎?還是說,她也破解了?
“揚絮,你可有遇到什麽?”
雲丹揚絮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回憶般的向往,“不過一場夢罷了。”
事關人家隱私,季琉末沒再多問,“對了,南風琳呢?”
雲丹揚絮四處看了看,“找找吧。”
“嗯。”
看著認真找人的季琉末,雲丹揚絮眼中都是深情和迷戀。這是一個比賽,換作別人,別說不會找人,甚至會阻止他人破陣。
可是他卻一路上帶著人一起走,如今自己破解了陣法,還四處找南風琳。試問這天下,有多少人有這樣的胸襟。
這就是她喜歡的男子啊,一個值得她唯愛一生的男子。
回想起方才自己所遇到的幻境,雲丹揚絮露出了一絲遺憾,如果那是真的,該多好……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宸王府了,小琴告訴她,她昏睡了三個月,而在這三個月裏,發生許多事。
季琉末帶著她破解了鎖龍陣,為了照顧她,和淩沭分別,留在了西涼,每日每夜守在她的床前照顧她。
她問他願不願意嫁給自己,他竟然點頭了。
於是,她們成親了。新婚之夜,她問他是否喜歡自己,他說,“喜歡。”
那句喜歡,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心裏,永不磨滅。
他的溫柔,他的深情,讓她沉迷。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最後,她輕輕吻上了他的嘴角,告別這場幸福,“謝謝你,我很滿足了。”
然後,她告訴自己,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