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波瀾微起

  這酒吧名叫夜色。白勝天邀請舒楠來到這個地方，完全是為了迎合舒楠的小資情調。


  白勝天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地方，一杯洋酒動輒就幾十塊上百塊，怎麽，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看看那一雙雙一對對的癡情男女，陽關大道你不走，偏偏擠在這個低矮的地方，佝僂在角落裏，這就是情調？什麽屁玩意。


  他是粗人，卻偏偏喜歡文縐縐的舒楠。能娶舒楠這樣的女人當媳婦，那會是他白勝天幾輩子修來的造化。


  他知道，舒楠跟他一樣，也是出身寒微。即使她已經是很成功的白領，但是骨子裏卻沒有那種驕奢之氣，這是白勝天最欣賞的地方。


  他相信，舒楠這樣的女子，追求者中他不算什麽。比他有錢有勢有貌的男人多的是。但是為嘛舒楠沒上眼，說明人家舒楠不慕權勢，不虛榮。誰都知道舒楠潔身自愛的很，多年來沒有異性相隨，保不齊還是個處女，呸呸，白勝天也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齷齪了。


  舒楠雖然沒有答應他，但是也沒有拒絕不是？像舒楠這樣的文化女子，講話是有分寸的，那麽容易就上手的，他白勝天還不稀罕呢！


  舒楠看到夜色酒吧，她笑了。她明白白勝天的用意。


  作為朋友，她覺得白勝天還是蠻不錯的，誠懇仗義。她覺得拒絕一個人未必需要回避，坦然麵對會更好。


  白勝天是聰明人。


  夜色酒吧的客人大多數都很年輕，這酒吧地方不大，裝修倒是很別致。仿舊的木椅子，厚重的酒杯，紅色的燈罩透著安謐的光澤。低矮的小型舞台上，坐著一個抒情的歌手，低聲彈唱著迷離的情歌。


  白勝天要了啤酒，舒楠要了一杯紅酒，舒楠知道，白勝天這個人很勤儉，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她，打死也不會來的。


  歌手還在吟唱，舒楠一貫的不多言，白勝天一邊喝著酒，一邊低聲絮叨著他的童年往事，舒楠似聽非聽的含著笑意。


  一個有些醉態的男子搖晃著從他們身邊而過，兩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醉酒的男人已經跌跌撞撞臨近。


  白勝天還在敘說著，他的手臂忽然被劇烈的碰撞了一下，酒杯傾斜，半杯紮啤潑灑在了舒楠的身上，舒楠沒有防備下，驚叫了一聲，她猛然站起，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


  盛怒的白勝天一把揪住醉酒男人的衣領，那人可能也嚇了一跳，他嘿嘿訕笑著，扒拉著白勝天的手。


  “對，對不起啊，老哥，不是故意的，你，你鬆手。”。


  舒楠看到，這是個20多歲挺俊秀的男孩。


  她拍拍白勝天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生事，她不想白勝天因為這個意外在打起架來。


  哈哈哈哈，幹嘛呢，小牧，男孩的身後傳來男男女女的哄笑聲，幾個喝得醉眼迷離的年輕人，搖晃著走了過來。


  “別急別急，大哥，他又不故意的嘛，”其中一個男孩過來解圍。


  “你們幹嘛這是，不會喝酒就別喝，瞎鬧騰什麽！”白勝天還在斥責。


  “哎呦呦，這位哥急了嘿”勸架的男孩摟住白勝天的肩膀，身後的男女哄笑起來。


  白勝天一把扒拉開男孩的胳膊，在他胸前推了一把，醉酒的男孩站立不穩，跌撞著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嘿嘿，動手了是吧，找揍是吧”男孩爬了起來，撲向了白勝天。


  叮叮咣咣的聲音四起，酒杯落地的鈍響，酒吧亂作一團。


  白勝天胳膊很強悍，兩個醉酒的男孩幾下子就被他撂倒在地。


  “滾蛋！在混鬧老子跟你們點顏色看看！”白勝天憤恨的罵。


  “別啊，哥們。”一隻長臂從白勝天身後伸了過來，暗影裏一個高大的人影忽然站在白勝天的背後，他拍了拍白勝天的肩膀，就在白勝天回身的刹那，那個高個子的男孩揮拳襲來，白勝天的麵部被重重的一擊，他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撲倒在身後的座椅上，座椅翻到，白勝天轟然倒地。


  哈哈哈哈，一個興奮的女孩撲了過來，高大男孩將女孩子淩空抱起轉了一圈，倆人歡快的大笑著。


  “你媽的！”白勝天站了起來。舒楠一把抓住白勝天的胳膊，扯住了他的衣袖。


  揮拳的男孩忽然停住了笑聲，他的頭上歪戴著黑色的貝雷帽，帽簷壓得很低，他笑嘻嘻的看著舒楠。


  舒楠猛然抬眼，他們對視著。舒楠驚呆了。那麵孔，那眉毛，那嘴唇。。。。。。


  “楠姐？”葉桐醉眼迷蒙的笑。


  “哈哈，認識啊，她誰啊，桐子，舊相好嗎？”葉桐懷裏的女孩大笑著說。


  舒楠麵無表情，白勝天吃驚的看著舒楠。


  “哦哦，我認錯了人啦，哈哈，老哥，對不起啊，”葉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笑著跟白勝天拱拱手。“您多擔待，我哥們喝多了，多有得罪！”


  白勝天呸了一聲，抹了抹嘴角的血絲。


  “咱們走吧，老白。”舒楠快速的轉身而去。


  吼吼，男孩子們哄笑著。


  “哇，這女人蠻正點的嘛，哈哈”。


  “你認識那孩子？”跟著舒楠走出了夜色，白勝天身後追問。


  “不認識。”舒楠冷冷的。


  “我聽見他叫你楠姐？”


  “我說不認識！”


  看到舒楠的臉色，白勝天趕緊住了嘴。


  這一夜，舒楠輾轉反側，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