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那應該是擔憂吧？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程霄冷冰冰的撇了一眼季默。


  “為了一把手術刀，你不至於這樣做。”季默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其實唐汐是非常想問出來的，那把手術刀上到底有什麽東西，他都得為什麽執著於那把手術刀？可是看眼前這個場景……她怕是自身都難保了。


  她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趁著眼前這兩個人爭吵的同時，她默默的伸出了手，摸上了掛在耳垂邊上的耳釘。那是她前兩天剛打上的，在一般的時候安靜的就如同一個普通的耳釘，在關鍵的時候，那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在猶豫……她要不要按下這個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季默仿佛是注意到了她那想要撤退的心思一樣，突然一轉身，向她瞪了過來。


  他仿佛是發現了什麽一樣，就在唐汐按下了自己耳釘的那千鈞一發的時候，他猛然間從胸口中抽出了一把手術刀，並且撲了過來。


  唐汐駭然一驚，沒想到他下手那麽快，可是她已經來不及反應了，眼見著那把手術刀就要抹向她的脖子，這個時候，程霄突然間大喝了一句。


  “季默！”


  季默在刹那間仿佛是遲疑了一秒，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秒鍾的時間內，唐汐迅速抽身，向著門外飛奔而去。


  咚咚咚！

  “開門！！”唐汐拉開把手的瞬間，感到了一絲的絕望……那個門居然上了鎖，就這樣被關死了。


  他娘的，那個老板絕對不是什麽守法好公民，他偽裝的可真夠深的……他絕對和他們是一夥的！！

  “你以為放她出去，她就能真的和你好好做交易嗎？”季默冷笑著對著程霄說道，“她耳釘上的那個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


  唐汐一怔。


  程霄也下意識的一愣，在遲疑的那一秒鍾，他仿佛有所動搖了。


  “隻有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說了，你今天別想活著出去……”身後那個惡魔般的聲音響起，如同帶著一把死神的鐮刀，一步步向她逼近。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唐汐艱難的轉過身，搖了搖頭，慌忙地解釋道，“隻要放我出去，我保證他們不會對你們追究……”


  季默駭然一笑，“這件事情你可保證不了。要知道我手上那麽多人命，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無所謂……”


  她最不想聽到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他們兩個進來的時候，她就在猜那個連環殺人魔，是不是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而如今竟然季默親口承認了，那說明他就真的沒有想讓她活著出去……


  明明是那麽文靜娟秀的一張臉，笑起來卻是那麽的駭然可怖，真真正正的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季默帶著那股子慫人發指的笑，一隻手壓迫式的壓在了唐汐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拿著手術刀一步步移到了她的脖頸。


  唐汐被死亡的恐懼壓倒過頭，此刻卻冷靜的可怕，“既然我已經必死無疑了，那我能不能問最後一個問題？”


  季默笑了笑，非常彬彬有禮地回道，“你說說，我看心情再決定回不回答你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殺那些人？”唐汐問道。


  季默一聽到這個問題，臉色一變，有些說不出來味道的看了唐汐一眼，然後又意味不明的看向了程霄。


  這個眼神實在是源遠流長，就如同在最絕望的深淵裏，去凝視一座深不見底的峽穀一般。如果硬要形容這樣的關係的話，用在黑夜裏並肩行走的兩個孤魂野鬼來形容，想必是最合適的。


  要不是唐汐此刻的脖子上還有一把刀子，她其實是可以好好品味一下這個眼神中的意思的，可是她來不及了。


  因為在下一秒鍾，季默就駭然回過了頭，手中的刀子更緊上了幾分，隨後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因為他們讓我覺得礙眼。不喜歡罷了，所以就殺了……”


  程霄站在遠處的表情，仿佛突然間凝固了一下。


  他們一個精謀於犯罪，一個擅長於緝凶，如今卻同時站在這一個地方，為了同一個目的，但卻各自有各自的計劃。


  唐汐的脖子上已經被勒出了血，盡管她現在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腦海有些神誌不清了，但她知道她必須拖延時間，她還有……還有些願望，想要去完成，還有些話想要跟某人說，她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


  唐汐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在這個生死的關頭，她竟然會想起平日裏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她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她大概也沒有那麽討厭他吧，甚至……她發現自己其實還挺想他的。


  窗外的風忽然地動了一下。唐汐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她再次確認一遍時，她仿佛真的看見了那個人。


  顧承北通過一個漂亮的翻身動作，穩穩當當的越過了窗戶，落在了屋子裏的地麵上。


  季默突然感到有人闖了進來，刹時間手一鬆，唐汐趁著這個空隙之餘，連忙從他的鉗製中掙脫了出來，並且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奔向了窗戶的另外一邊。


  程霄恍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推著季默就扒開了垂簾裏麵的一道門，“我們中計了，這裏還有一條路，你趕緊走。”


  “不許動！警察！”屋子裏的另外一道門突然被破，一擁而進了好多人。


  但是唐汐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她脖子上的血還在大片大片的往外流，她看見眼前那個人向她奔來，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有些隱忍，還有些……擔憂吧？那應該是擔憂吧，她心想。


  ……


  ·

  唐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病床上，宋千千當時正趴在她的身邊。一看見她醒來之後，哭著給她說了好多事情。


  宋千千說她對不起她，但唐汐已經不太想聽了，她睜眼望向了病床的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麽。


  再後來……她終於看見了那個人。宋千千則自動的回避了出去。難得的是，那個人竟然提著一碗雞湯，像保姆一樣貼心的讓她喝了下去。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吧？”唐汐突然間問道。


  “或許沒有，不過……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顧承北回答道。


  唐汐睜著她那雙無辜的眼睛：“什麽告一段落了？”


  顧承北回視她的那雙眼眸，“我們……”


  病房的窗戶外麵，葉子堯提著一籃水果，但沒有進來。他看見裏麵深情相似的兩個人，有所感悟式的後退了兩步。


  等你回來，不用國家分配對象。那個人已經自己找上門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