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匈國皇帝改主意
在回去的路上，惜春問道：“公主，不必擔憂，璃月應該是逃了出去的！”
希樂沉默了一會，道：“希望是的，本宮不想再背負多一條人命。”
“璃月喜歡門主！”惜春淡淡地道。
希樂微微一笑，“那又如何？他那麽的好，有人喜歡他是理所當然的！”
“屬下以為公主會吃醋！”惜春訕笑道。
希樂神色有些淒然，“不會，本宮是高興。”她的男人這麽有魅力，作為妻子的不是該高興嗎？
馬車噠噠噠地奔馳在街道上，希樂閉上眼睛，心裏像是被馬車碾過一般的支離破碎。越知道他為她做的事情越多，心裏便越是難受，這種難受沒有夾著幸福，因為他為她謀求甚多，而她卻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一件事情。
“你知道嗎？你們門主少年時候是很怕死的！”希樂忽然淡淡地道。
惜春微微一愣，不名所以地看著她。
“或者說，任何一個孩童在那個時候都對死存著極大的恐懼。本宮卻不怕，為了克服他對死亡的恐懼，本宮總是強迫他去偷看人家的喪禮，那時候本宮答應他，他死的時候，本宮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一直抱著他。”希樂的聲音沒有一絲力氣，喃喃般念出這些句子，她的保證，她的承諾，實現不了，她說了要陪他一同麵對生死大事，但是最後，她並沒有抱著他。
“門主還沒死！”惜春安慰道。
“這兩晚，本宮反複做著一個夢，夢見他爬上了刀山，全身是血躺在尖刀之上，他很痛苦，本宮想上前幫他，但是怎麽也走不上去，最後，他鮮血流盡，念著本宮的名字閉上了眼睛。”希樂這樣說著，恐懼漫上她的臉和眼睛，這是她反複做的一個夢，夢境如此清晰，讓她如何敢相信三太子和穆晉隆之言？若不是死亡，他又如何舍得離開自己？
惜春聽著毛骨悚然，驚道：“絕不可能的，是公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希樂道：“惜春，你有沒有見過一些等死的病人？已經沒有存活的可能了，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裏卻要受盡煎熬而死，你見過嗎？”
“見過！”惜春黯然道，爺爺是個名醫，名震天下，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醫治奶奶，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在奶奶的藥裏下一種安眠的藥，然後用金針封住她全身的死穴，讓她毫無痛苦地死去。
“若是他真的要受盡這麽多痛苦才死去，我多麽希望自己能出現給他一刀，幫他了結！”希樂掩麵，這個夢境如此清晰，並且反複做了不止一次。
“不可能的，這個世間哪裏有刀山？不過是傳言加傳說，公主，莫要當真！”惜春篤定地安慰道，雖然如此說著，但是她自己卻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沒有。
希樂沒有再說話的，長久的壓抑讓她的神經有些衰弱，原來一個人在遭受了各種打擊之後，神智真的會出現散渙。這段時間腦子裏總是出現和他一起的點滴，不斷地重播重播，她有時候分不清真實還是回憶。
“公主？”惜春見她不言語，神情有些呆滯，便擔憂地喊道。
希樂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惜春，“什麽事？”
“公主，就算門主隻有一絲的希望活著，也絕對不會放棄，所以您也千萬不能放棄，十年的時間很快就過了，您別壞處想，您應該想著十年後，或者不需要十年他就回來找你。屬下不信門主舍得拋下你！”惜春鼓勵道。
希樂點點頭，“本宮知道，隻是這段日子，卻總是難捱的。”“您別總是呆在府裏或者是無隱樓裏，應當好好出去走走，或許，我們離開這裏去遊玩一下！”惜春建議道。
希樂搖搖頭，“本宮哪裏都不想去！”她想了一下，又問：“可人有消息出來沒有？”
“她說過今日會出宮的，估計是有消息了！”惜春道。
“那回府等著，本宮亟不可待想知道這穆漾搞什麽鬼！”說起這些正事，希樂的精神才微微一振。
“恩！”惜春此刻是巴不得有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車把式喝了馬兒一聲，然後揚鞭而下，馬兒加速飛馳，一盞茶時間，便停在了駙馬府門前。
可人是傍晚時分才出宮，還不等希樂出言相問，她便壓低聲音道：“進去說！”
四大侍女和希樂一同進了書房，可人才道：“我找到了當初在穆漾宮裏當差的太監，他在穆漾宮中呆了兩個月，正好是穆漾懷上孩子時候。他說當年，在穆漾宮裏過夜的男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穆將軍！”
“穆將軍？”希樂微微一愣。
“當年穆將軍和先帝商討國事，遇上暴風雨，先帝便讓他留宿宮中，正好穆漾宮中一個偏殿無人居住，他便在偏殿居住了。”可人道。
“此事有先帝恩準，加上他的身份又是穆漾的兄長，不值得非議啊！”希樂道。
“問題在於，穆漾和穆將軍並非親兄妹！”
“這個本宮也聽過，但是到底一同長大，即便不是親兄妹，也有真感情在的！”希樂還是覺得可人大驚小怪。
“但是，”可人話鋒一轉，犀利地道，“這個太監證實當晚穆漾去了穆將軍留宿的偏殿，一夜沒有出來過。”
“當然，公主可以認為他們在裏麵秉燭談心，直至天亮，但是這個可能性說出去隻怕沒有人會相信！”可人補充道。
希樂的麵容漸漸凝重了起來，“這個太監如今在哪裏？”
“他被調到了皇上的寢宮裏伺候！”可人猶豫了一下，“因為他呆在穆漾身邊的時間不長，所以他沒有被滅口，翻看當年伺候穆漾的宮人中，大部分都已經不在了，還活著的如今也是她的心腹！這名太監說，穆漾心中所愛的男子，其實是穆將軍。”
“依雲，把穆晉隆約過府中！”希樂道。
“是！”依雲應聲出去了，她不大愛說話，總是有事便去做，沒有多餘的廢話。
“公主，您想幹什麽？”惜春問道。
希樂道：“本宮要和穆將軍走親近些，看看穆漾有何反應。”
“您是要看看穆漾是否真的愛穆將軍？”又藍插口問道。
“若是他們是情人關係，而且小三是他們的兒子，那麽造反是勢在必行的！”希樂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