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小心成其好事
出了那沉沉的皇宮,希樂整個人精神一振,許是被那嗩呐之聲感染,她才覺得終於呼吸了一口自有並且有活力的空氣,喜娘走在花轎邊一個勁地喊著:“哎呀,抬轎子的,慢點兒,別把咱金枝玉葉給嚇著了!”喜娘一邊走一邊說話,喘著粗氣,腰身上下的肉一抖一抖的,腋下狐臭直逼轎子內的希樂。
希樂不禁失笑,這場婚禮由於準備不足,處處透著慌亂勁,例如那些兄弟團,壓根連新衣服都趕不及縫製,胸口配搭的紅花也都是歪歪斜斜的,看來他們在做兄弟之前也肯定擔當了其他角色,例如布置新房,布置公主府種種,因為除下喪後,隻有半天的時間去籌備婚禮,可以說隻能是這麽匆忙慌亂了。
公主府內,也是一片的忙亂,迎親隊伍出去之後,府中的紅燈籠還未曾懸掛齊整,花園裏的絲帶彩帶也沒有弄好,自從可人失蹤之後,整個公主府像是失去靈魂一般,沒有方向。
所幸,一切都在花轎回到門前的時候弄好一切,門前的公主府牌匾被換上了駙馬府,新房也都布置妥當,大床家具等等都是在家具店裏買現成的,料子不是十分上乘,不過咱傲少看上的東西,也絕對不會很差。
公主嫁得倉促,可真是開國以來第一遭。
因為在宮裏拜了天地,回到公主府裏便直接送入洞房,由於如今還在大喪期間,所以不設酒席,但凡送嫁的官員可放下禮物,由國師和禮部尚書進行回禮,均可離去。
一場看似喧鬧的大婚,就這樣悄然落幕。
但是飯,總是要吃的。
茹公公命人做了好菜,府內的人大吃一頓。
希樂還在房間裏,由四大侍女陪著,喜娘也早早被打發了去,武芊芊和柴姐負責弄新房裏的喜慶東西,飯菜擺了一桌,是新人喝交杯酒的時候吃的。希樂呆坐在床上,頭巾遮住視線,隻知道眼前不斷有人走來走去,她想把頭蓋掀開,又怕不吉利,隻得問道:“什麽時候才可以掀開頭蓋?”
柴姐笑道:“主人,不可著急,要等吉時一到,新郎官便會進來掀頭蓋了,現在新郎官還不能入新房呢!”
“不講究了,這個鳳冠霞帔戴得我腦袋發暈,柴姐,你來幫我把這個東西先挪開一下吧!”希樂挺直脖子,脖子已經麻木沒有什麽感覺了,連酸痛都消失了。
柴姐走到她身後為她揉捏了幾下,“不可,必須等吉時,這一次大婚已經一切從簡,這些儀式可不能再節省了。”
希樂歎息道:“成親也太累了,幸好一輩子隻有一次!”
柴姐失笑:“主人,成親可不就是一生一回嗎?想當年屬下成親……”柴姐聲音暗淡了下去,隨即又笑笑,“熬一下,很快就過了,青花,勞煩你去取熱毛巾來,為主人敷一下脖子。”
青花正在把剩下的窗花給貼上去,聽聞柴姐的話便道:“行,我馬上去!”說罷,便跳下來一溜煙跑了出去。
藍傲有些忐忑地在新房門口走來走去,剛才國師說還沒到吉時進新房,還有一刻鍾,但是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三太子和小七陪著他在門前踱步,三太子笑道:“看你這副模樣,真是難以相信你竟然是無隱樓的門主!”
藍傲鬱悶地看了他一眼,“得了,你就別取笑我了,折騰了一整天,希樂可是一點東西也沒有下肚子呢!”
“怎麽會?喜娘不是給她端了麵條嗎?”三太子問道,他之前分明看見喜娘端著一碗麵條從廚房裏走出來,按理說,新嫁娘到家之後要吃一碗麵條,寓意麵麵俱全,長長久久!
“為什麽要吃麵條?”小七問道、
三太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麵條長嘛,長長久久的意思!”
“那麵條喜娘自己吃了啊!”小七道,“我看見她端著麵條蹲在桂花樹下“呼呼呼”地吃了一大碗。”
藍傲一張臉都黑了,“這喜娘誰請來的?”
“臨時找的,隻有半天的時間準備婚禮,有資質點的喜娘都已經被人定了期,隻好隨便拉一個。”三太子汗顏道。
“也不知道死鬼皇帝為什麽要西樂樂急著成親,他自己的喪禮起碼也要用半個月準備才對,結果三天便出殯了,出殯後又馬上要準備婚事。”小七有些憤怒地道,希樂也嫁得太過寒酸了,到底還是最受寵愛的公主呢。
“你懂什麽?要麽是大喪內成親,要麽是大喪後成親,大喪內成親必須要三天內成親,而大喪後成親則是國喪之後,也就是三年後了,希樂能等得這麽久罵?”三太子敲了一下小七的頭,“去再端一碗麵條讓希樂吃下去,我估計她現在都餓得臉色的脂粉一層層往下掉!”
“餓為什麽會掉脂粉?”小七驚呆。
“餓便會瘦,瘦就會掉脂粉。”
“哦。也對!”小七愣愣地點頭,轉身往廚房裏去了。
藍傲笑道:“想不到你也懂得開玩笑。”
三太子笑道:“偶爾捉弄這個笨妹妹,是一件樂事!”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男人,她真的愛可人嗎?”藍傲好奇地問。
“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以為那就是愛情!”三太子冷哼一聲,“她以前愛過希樂的。”
藍傲額頭滑下三道黑線,小七,曾經是他的情敵?
有三太子在這裏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很快。喜娘被小七毆了一拳之後,顛顛地端著一碗麵條過來新房。青花沒好氣地問道:“怎麽才拿來啊?公主都餓了!”
喜娘有些尷尬,連忙笑道:“這不端來了嗎?公主,頭蓋不必掀起,讓侍女喂著你吃!”
青花端過麵條,彎低身子湊近希樂,希樂奪過麵條,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所幸頭蓋隻是蓋著腦袋,沒有妨礙她的嘴巴。
“喜娘,你身上怎麽這麽臭啊?”惜春走過來,連忙掩住鼻子退後兩步。
喜娘連忙躲開,麵容一陣青一陣白,她就是因為身上臭,所以沒有請她做喜娘,她支支吾吾地說:“大概,大概是在外麵踩到了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