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摘枇杷
張睿眉頭一皺,雙手插腰,嘴一嘟,道:“才不是,母親過,去南城隻要八裏路,而且路平好走,母親還會帶我去南城玩呢!”
張靖知道是跑不掉了,他已經預見到,自己怕是要背著這個弟弟走好遠一段路了。
果然,張睿隻走了一半路都沒到,剩下的一大半路,幾乎都是張靖背的,可把張靖累壞了。一想到待會還要回連城,張靖就一陣苦惱。幸好這麽多年來,張靖每深夜都獨自練劍好幾個時辰,體力也還算是可以的,就算把張睿從南城給扛回去,估計都行,隻是累點罷了。
隻見不遠處的溪旁,一顆高大的枇杷,長得枝繁葉茂、蔥蔥鬱鬱。樹上麵一顆顆,一墜墜黃色的果子,正熟透了,碩果累累。
如此肥大圓潤的枇杷,看得張靖和張睿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直咽口水。
張睿正想命令張靖趕緊去摘,卻見張靖對著張睿做了個食指豎於唇邊的動作,張睿瞬間不敢開口了。
張靖提前對張睿做了個食指豎唇的動作,好讓張睿不要發出聲音。因為他知道,張睿肯定等不急要對自己發號施令的,但是如此肥美的一顆枇杷樹,怕不知道讓多少人垂涎欲滴,虎視眈眈。把果子摘了,拿去市集上賣,肯定也是個好價錢,所以主人定是有意無意也要注意一下的。
張靖把嘴巴湊近張睿,把聲音壓的很低,輕聲道:“想吃嗎?”
張睿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了,猛地點點頭。
張靖弓著身子,四周仔細的看了看,確定沒人,又彎下腰,輕聲對張睿道:“現下四下都沒有人,不過不代表一直沒有人,你在這裏放哨,一會要是有人來了,你就拿石子往樹上扔我,然後先跑,在前麵路口等我,聽明白了嗎?”
張睿認真的點點頭。
張靖又四周環顧了一下,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又把腰間的桃木劍別到身後,便輕手輕腳的,動作矯捷的上了樹。
剛摘到幾顆樹腰的枇杷果子,雖然沒有樹頂的那些枇杷肥美,但張靖故意在樹上,拿起一顆枇杷,表情嘚瑟,剝了果皮,就往嘴裏放,然後咀嚼的動作誇張享受,引誘的樹下不遠處放哨的張睿連連吞口水,一副等不急的樣子,卻又不敢出聲。
挑逗完弟弟,張靖滿意了。順手就拋了幾顆枇杷果子給張睿,再不讓張睿解解渴,怕這弟弟是要不幹了。
張睿吃完哥哥拋過來的果子,還是不滿意,直指著樹頂那一枝丫迎著陽光,最肥美的那串果子。
張靖也想摘那些果子,無奈自己太重,偏偏些果子又長在樹頂。樹頂那幾根樹枝明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嚐試了好幾次都是不行。
無奈,摘了一些其他地方的果子,張靖就下來了。
果不其然,張睿不幹了,非要吃最上頭那些看起來最肥美的枇杷果子。不管張靖怎麽,張睿就是不幹。
張靖無奈,想了想,道:“我夠不著,上頭那些樹枝太細了,我托你上去,你去摘,你輕,爬上去肯定沒問題,肯定能摘到。”
從就被寵慣了,生性膽,隻會使喚人的張睿,看了看高高的枇杷樹,想都不想,就一陣陣的猛搖頭。
張靖又鼓勵張睿道:“沒關係的,不要害怕,上去抓緊樹枝就不會摔下來的,萬一踩空了,還有我在樹下接著你,放心吧!”
其實張靖一直就非常想鍛煉下這個從就嬌生慣養的弟弟,這次正是機會,在張靖又哄又騙之下,張睿終於畏手畏腳的,爬上了枇杷樹。
張睿戰戰兢兢的上了枇杷樹,又在張靖不斷的鼓勵催促下,膽戰心驚的爬上了高高的樹頂,那些最肥美碩大的枇杷果子終於就在眼前,舉手之處。
張睿等不急,順手就摘了一顆,撕了果皮,就放了一顆在嘴裏,然後學著剛剛張靖在樹上吃枇杷的嘚瑟樣子,學的有模有樣的,咀嚼的表情誇張享受。
張靖卻是擔心突然有人來的話,就不好辦了,不斷輕聲的催促道:“快一點,快一點!”
果不其然,張睿在樹頂,看到遠處,一個陌生的身影,手持長長粗大的竹竿,正在匆匆的往這邊趕來,樹下的張靖看得沒這麽遠,卻是沒注意到有人來。
樹上的張睿一時間呆住了,原本在摘果子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在想,要不要告訴哥哥呢?萬一哥哥跑了,丟下自己怎麽辦?
樹下一直盯著張睿的張靖,看到張睿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遠處發起呆來,猛地反應過來,怕是張睿看到有人來了,向遠處望去,果然雜草深處,有個身影不斷往這邊趕。
張靖反應過來,對樹上的張睿緊張的催促道:“快下來,快下來,快!”
張睿哪裏敢怠慢,聽到張靖催促,就往樹下爬。卻是張睿跟那些平常人家上樹摘果,下田抓泥鰍的孩童不一樣,哪裏會爬什麽樹,膽子又,體力也不好。加上緊張,剛往下爬到一半,加上一陣風吹來,樹上搖搖晃晃的,擔驚受怕之下,張睿再也挪不動手,邁不開腳了。
剩下樹下幹著急的張靖,眼看來人越來越近,捉急的道:“再往下爬一點點,快啊,再往下爬一點點,跳下來,哥哥接住你!”
風停了,張睿鼓起勇氣,終於又往下艱難的爬了幾步,隻見樹下,張靖張開雙臂,對樹上的張睿捉急的招了招手,做讓張睿跳下,自己接住的手勢。
張睿年紀又,個子也遠不如張靖高,在張靖看來不高的距離,在張睿眼裏看來,老高了。一看這麽高,張睿哪裏敢跳。
就這樣,盡管樹下的張靖幹著急,張睿也不敢跳,又來不及爬下來。當然,張靖也不敢丟下家裏的寶貝弟弟獨自跑了。
就這樣,兄弟二人偷枇杷,被逮了個正著,抓了個現行。所以少不了,要被主人的竹竿,一陣陣往身上招呼。
不過張睿年紀,主人招呼在張睿身上的竹竿本來就少,就算有,也被張靖死死護住,每一下都給擋了下來了。他知道,要是有那麽一兩下打到了張睿身上,回到家,張父張母發現了,不知道有要心疼多久,自己也少不了被責罵,甚至是挨打!
就在張睿轉過身的時候,主人家看到了張靖別在背後的桃木劍,主人家心想,這人,不會是哪個武林門派的弟子吧?也沒見過哪門哪派佩戴的是木劍的啊,難不成是罕見的修真子弟?管他什麽子弟,也要講個道理不是,不帶這麽偷平常百姓人家果子的,照打!
張靖反應過來來,背上還別著桃木劍呢,可不能讓桃木劍被竹竿打壞了。於是又把桃木劍從背上抽了出來,和弟弟一起,緊緊的護在胸前懷裏。
幸好如今的張家也是有些錢的了,張靖身上雖然不多,也是帶了些銀子的。誰知張靖身上僅有的幾個碎銀子全部給了枇杷樹的主人,對方還是不夠。什麽這樹的枇杷是給某某縣令預定了的,南城人是鐵定不敢動這樹上枇杷的念頭,估摸著他們兄弟二人肯定不是南城人!
張睿見張靖掏出銀子的樣子,也學著張靖的樣子,把自己身上的幾錠銀子掏了出來。
張靖和主人家頓時,驚訝的四隻眼睛都快掉了下來。一個八歲孩童,身上竟然有好幾錠大銀子,可真是讓人吃驚。
主人家見到張睿一個孩,這麽大手筆,心想這弟弟穿著還是不錯的,哥哥雖然穿的差了點,可能是庶出,這兩孩子的家世,肯定也是非富即貴呀,於是要了二人一錠銀子,就不多做為難了。
好不容易被枇杷樹的主人家放走了,二人走在半路上,張靖又氣、又惱、又嫉妒,氣張睿不爭氣,膽子,實在是太沒用了,想當年,自己都上下地,活不離手,厲害得緊了,惱自己怎麽攤上這麽個不爭氣的弱雞弟弟。又嫉妒家裏人對弟弟的偏愛,幾大錠銀子,可能窮苦人家一輩子都未必見過這麽多的銀子,張父張母輕易的就給了張睿,自己平日裏要一點碎銀子都難。
回到家,果不其然,等著張靖的又是父母親對弟弟的偏袒,對自己的責怪。怪自己一個大人,帶著孩去偷枇杷,無端端的賠了一大錠銀子。對於自己身上的傷,母親找來一瓶跌打藥之後,就再也沒管了,連上藥的都是自己。
看著父母親帶走張睿的溺愛樣子,同樣是兒子,雖然自己年紀大弟弟15歲有多,但是不羨慕也是假的,難道自己就活該承受這麽多,活該得不到疼愛嗎?僅僅就是因為自己出生的太早,就注定了一個被寵愛,從榮華富貴,自己就被冷漠,生貧苦?
張靖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想著,將來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自己二十好幾了,定是要做點什麽了!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母親的聲音,道:“張靖,你明去南城市集,給你弟弟買點上好的枇杷回來!”
張靖應了,心裏卻想著離家出走的事情。
第二,張靖拿出了這些年積蓄下來的所有的碎銀子,悉數數了數,然後打算去南城買完枇杷回來後就離家出走,去外麵的世界闖闖。首先想到的是去繁華的南漢都城,至於怎麽闖蕩,就等到了都城再了!
剛出了連城,就發現有好些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其中有幾個,正是時候最愛欺負自己的那些人。
這些年,自從張靖練了那四套入門劍法之後,平日裏那些人,幾乎連自己的衣角都碰不到。好幾次,被那些人圍著,真正打起架來的時候,吃虧的不用,就是對方。張靖使的一手入門劍法,雖然用的是桃木劍,卻也是打的那些人,連連喊投降,後來就再也沒人找過自己麻煩了。
甚至還有當地的門派,霸刀門,邀請張靖加入。隻是這霸刀門門派規模實在太了,僅限於連城和南城,要財力沒財力,要實力,也沒什麽實力,加上這門派又是使刀的,張靖就沒有加入的想法!
不知道今吹的什麽風,這些人怎麽又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張靖心裏打量著,難道是請了幫手?也罷,反正這些年,自己每幹練劍,也是挺無聊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力去到那裏了,正好拿這些人來試試手吧,再,打不過就跑唄!
果然,出城沒多久,那些人就圍了上來。帶頭的正是那個時候最愛欺負自己的人,那人一臉陰邪的壞笑迎上來,陰陽怪氣的道:“呦,這不是張家的暴發戶的大公子嗎?這是要去哪裏啊?出遠門嗎?”
張靖也不跟這些人廢話,道:“你們想幹嘛?”
那人又道:“想幹嘛?你那主子弟弟沒有跟你一起嗎?正好,你們張家啊,就護著這個弟弟,至於你嘛,我要找回這些年的場子,讓你囂張!”
完,那人就退到後麵去了,重新迎上來的是幾個漁民打扮,五大三粗的人。雖然自己也算得上是粗壯,但是那些人更是粗壯了許多,一看就是練家子。
張靖心裏暗道“不好,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恐怕是南楚一帶的大幫派,漁民幫的人!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遇上這些江湖上真正的練家子,估計根本不夠看。”
隻見幾個漁民打扮的人,每人腰間都掛著一個魚簍,這是他們幫派的標誌,其中一人,也不由張靖分,伸手就是一拳,直往張靖腦門來。
無劍閣的劍法,下獨步,和蜀山劍派並稱下兩大修真劍宗。即使是入門劍法,當然也有他的獨到之處。反觀漁民幫,雖然也是一方大幫派,但是隻是武林門派不,光在武術造詣上,和無劍閣差的就不隻是一星半點了。漁民幫更多是當地民間漁民組織,其中確實也有些高手,但是並沒有統一和傳承下來的精湛武功。
麵對漁民幫那人直取腦門的一拳,在張靖看來,拳速也不算快,難道是自己平日裏練的劍,有些武術造詣了?張靖在心裏嘀咕著。
嘀咕歸嘀咕,張靖輕輕鬆鬆弓步側身,就躲過了看似很猛的一擊。
那人見一擊不成,反手又是一掌,直取張靖腰間。
咦,掌鋒也不算快,看來這人的功夫不怎麽樣,張靖在心裏到。於是化掌當做劍,出手迅速,挑開那人襲來腰間的一掌後,就直往對方脖子處劈去。
接著又是幾招,對方根本無法招架,很快就敗下陣來。
對方根本沒有想到,一個黃毛子,己方一個漁民幫的打手竟然敗了。
隻見對方幾人中,走出一個頭帶漁夫鬥笠,腰間除了掛著一個魚簍,還別了一把大刀的人。
那人上來便對張靖行了拳掌之禮,張靖見狀也是有樣學樣,拳掌相擊,回了一禮。卻聽那人自報家門道:“在下漁民幫,薛許,請賜教!”
這回張靖愣了,自己這無門無派的,該怎麽自報家門呢?靈機一動,張靖回答道:“在下張靖,無名無派。”
那叫薛許的,也不再多話,也沒拔刀,而是化掌作刀,掌勢淩厲的向張靖砍來。
一看這人的身法的速度,功夫絕對甩開之前那人好幾條街。當下張靖不敢大意,身上所有神經都緊張了起來,迅速就往後退去,退去之際,還化掌作劍,想輕輕挑開對方擊來之掌。
誰知對方的掌勁,竟然夾帶著功力。張靖化掌作劍的一下,挑開不成,反倒被對方掌鋒上的勁道給振了一個踉蹌。
幸好,平時張靖練功也算刻苦,而且幾年下來,從不間斷,當下也是算是看到效果和回報了。
張靖被對方勁道反彈回來,身形給振了一個踉蹌,但是很快就重新紮穩腳步,穩住身形。
張靖剛穩住身形,隻見對方反手又是一掌,直取自己脖頸間而來。。
剛吃了一虧,張靖不敢再硬接對方的招式,一個轉身,化掌作劍,直直刺出,直取對方背後。
薛許見張靖招式轉變,偷襲自己背後,也是跟著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