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我中毒了
林馨兒知道,皇甫燕衝不明白她真正放棄的意思,不知道她這一聲決定飽含的心酸與悲傷。
但是她,沒有再說什麽,垂下眼瞼,翻開著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她又可以發揮出功力。
原以為還需要刻苦習練,卻不想……
碧瑤!
林馨兒的心底重重的念著這個名字。雖然她是因為跟自己“作對”才受傷,關押,一路成長,二人少不了針鋒相對,但是最後一刻,她們合為一體了。
林馨兒知道皇甫燕衝心中也很疑惑,所以將碧瑤跟雲清的事告訴了他,包括碧瑤的死,要利用雲清去追尋她上麵的人,種種安排。
唯一沒有說出來的就是,站在最頂端的人是誰。
她要瞞皇甫燕衝多久?她隻是不想讓皇甫燕衝跟著她一起難過,答案遲早會明白,但是她想的是盡量遲一些。
遲一些能怎樣?難道她還有能力將這件事抹去,還出一個什麽都沒有做過的師父?
林馨兒知道自己又犯了當初隱瞞西門靖軒的毛病,可是她又想,二者是不一樣的。
“這麽說,魔音使者早就滲透進我們水月宮,還控製了碧瑤跟雲清?”皇甫燕衝此時隻能想到魔音使者。
而林馨兒知道,魔音使者跟“她”是一夥的。
月華國的貴族,水月宮的宮主……
曾經,西門靖軒猜疑的沒錯,二者都有個“月”字,應該不是巧合了。
林馨兒也想到了兩個“月”合力的目的是什麽,他們共同的對手,也隻有青轅王朝的天下。
見林馨兒依舊沉默,皇甫燕衝隻是以為她在想對付魔音使者的辦法。
北疆的天更寒了。
京城的秋意也越來越濃。
楊晨收到了北疆傳來的消息,他們的人探到,水月宮裏似乎發生了內訌。
他們是從另一支神秘的通信隊伍中竊取到的消息,其中最震撼的就是水月宮的少宮主正在執掌水月宮,趁宮主下落不明,鏟除異己,誅殺負責北疆的主事,逼得另外一個得力的弟子連夜逃離水月宮。
楊晨知道水月宮的少宮主就是多日沒有音訊的林馨兒。
她果然極有手腕,以這樣強勢的姿態現身了。
楊晨暗暗碰了碰藏在自己身上的彎月匕首,將寫有這則消息的紙揉碎。
他知道消息是瞞不住軒王的,隻是他該怎樣去跟軒王匯報?
楊晨有些煩躁,打算先離開王府出門轉轉。此時西門靖軒還在宮中處理事務,雖然不是皇上,但做的是皇上的事。
夜晚,伴著冷風,一個黑影潛入了軒王府,跌跌撞撞的摸進了芷棋的院子。
雖然那人的腿腳有些不便,但是不怎麽影響他的功夫,悄悄的潛進,並沒有驚動到王府的守衛。
芷棋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靈芝已經睡了,她還盯著燭光發呆。
突然,一道人影潛進了她的屋子,同時那唯一照明的燭也被潛入的風扇滅了。
“你是……二皇子?”
這一晚沒有月光,天有些陰,星星都不亮。
屋子黑黑的,芷棋隻能看到一個更深的影子。
那個影子突然潛進來之後就坐在了她側麵的那把椅子上,驚的她趕忙站起。
那呼吸聲,影子的輪廓……
芷棋不假思索的就感覺是西門痕。
黑影沒有回聲,呼吸更加急促,一聽便能聽出他的身體不適。
“你怎麽了?”芷棋朝那個濃濃的影子走去。
屋子太黑了,若不是她經常在黑夜裏做事,也不會有這麽好的眼力,能夠辨別出黑暗中還有道更濃的影子。
黑影在芷棋靠近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手。
芷棋差點驚呼,另一隻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不要出聲。”
低沉的四個字從黑影口中吐出。
聽到這聲音,芷棋相信這個出其不意的闖進她屋子的就是西門痕。
“二皇子,你怎麽了?”芷棋輕聲問。
黑影攥著她的手隨之更緊,手一勾一帶,芷棋夫人不由的跌在他的懷中。
“你……能不能……救我?”
異樣的熱氣灑在芷棋的臉上,倚在這個懷中,芷棋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當年,她就跟二皇子演了一場假戲,今日……
漆黑的屋子裏,沒人能夠看到,演戲是沒有觀眾的。
“你……怎麽了?”
芷棋有些慌亂,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黑影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臉也觸碰到唇間的濕潤。
身為一個在宮中見多識廣的宮女,身為一個已經出嫁了許久的婦人,她明白那種被緊擁的渴望。
“我中了毒……需要女人……”黑影說著,抱著芷棋起身,朝著熟知的床榻那邊大步走去。
步伐十分急切。
芷棋似乎明白了。
西門痕一定是被人暗算了,中了媚 毒。可是他偏偏找到了自己,這意味著什麽?
第一次跟這個男人貼的如此的近,他身上的味道沉重濃鬱令她癡迷又陌生。
原來,真正的靠近他,被他擁著,渴望著,是這種感覺……
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
跟她關係不一般的有三個男人。
一個是她的夫君,就算她想本分的做他的夫人,她也知道那是很難的事。
一個是威脅著她,像一個魔鬼般的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她的。
再一個就是無痕公子,在宮亂中救了她一命。
她的命是他的,可是她也從不敢奢想其他。
可是,隨著緊挨著身體的熱度,還有那隨著呼吸聲流動出的熱浪,一個獨守空窗的女人在心底也會升起渴盼。
但是,不能!
在宮中從事多年,芷棋練就了自己的理性。
她知道以身相許的結果是什麽,何況她現在還是軒王的夫人。
“算了……”黑影沒有得到芷棋的回應,艱難的讓自己起身,“我不該為難你……”
芷棋一怔,這就是二皇子,一個表麵風流不羈,但是一直守著“本分”的男人,這個時候他找到自己,冒險潛入軒王府,一定是源自對她的信任,否則,中了毒的他完全可以在外麵隨便找個女人。
但是,他卻沒有逼她,在這個時候,還在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