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道士下山
我從何花眼睛裏看到了驚異,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也和他一樣。隻有經曆的之前的事情,才會有這種錯覺。旁邊毫不知情的劉洋,此時看著我和何花,擺出副半睡半醒,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當著何花,說出了那個綠光警察可能是我親生父親的猜測,並把我的身世告訴了何花。
何花和劉洋聽了震驚無比,“難怪我覺得那警察和你長得有些像,還投夢暗示我保護你,原來他是你親爸。”何花微笑著說道,“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麽樣?
背後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盯著我,伺機下手,如今連父母朋友都卷了進來,那家夥已經做好了把事情越高越大的準備。
“大哥,我有種感覺,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也許下次遇到生死危機之時,我們不會再次輪回了。”我對何花說。
何花問我怎麽回事,我說,我在剛才的夢境中,那個穿著製服的綠光警察,已經沒有了麵目,全身就是一件中空的製服牽著我奔跑,那個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我的英靈,正在消失。
何花聽了,微笑著說:“樂天兄弟,這個沒關係,靈魂這個東西,還是講究入土為安的好,咱們活人總不能一直靠英烈來幫助咱們。我很敬佩你的親生父親,我相信,我們不會給他丟臉的,一定會抓出潛藏在幕後的真凶。”
我點頭。
是啊,昨晚的夢,指出了以後調查的方向,雖然聽著不靠譜,但是隻要對案件有幫助線索,還是那句話,白貓黑貓,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
“那麽,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何花一把掀開了劉洋蓋在身上的鋪蓋卷,“下個目標,雲虛道長!”
早飯過後,我們來到三清殿門口,劉洋的爺爺孫老頭已經被好端端地擺在地上。老爺子表情安詳地躺在擔架上,沒有昨日的癡呆狀,身上換了件深色道袍,雖然很舊,卻很幹淨。
孫老頭的變化,大家都看得出來,看來道觀方麵還是做了一些處理,劉不凡道長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小心眼,昨天他當著孫老頭和我們的麵出了一口之後,該做的還是做了。
這一點,讓我對那固執老頭的看法有了些改觀。
此時,理空道長和他的兩名弟子走過來,囑咐我們一路小心,果不其然,昨晚那名雲虛也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我們,肩上背著一個深色布包,看來做好了下山的準備。
我和何花對視一眼,向眾人告別後,抬著孫老往山下走去,我們出了道觀,劉不凡道長始終都沒有現身,我們也無意叨擾。
一路上,我們有意無意地把注意力放在雲虛身上,不知道雲虛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一拐一拐地跟著我們,絲毫沒有落下半步,他這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當的道士。
我心裏想著昨晚的夢,如果這個道士有什麽目的,為何跟著我們走了這麽久始終一言不發。
何花和劉洋兩人也默默地走著,沒有任何交談。
果然,快到山腳的時候,雲虛沉不住氣了。他開始主動找劉洋攀談,談的都是劉洋爺爺孫之山的事情。
“劉洋小弟,你爺爺當年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他一手自創的道家紫符無人能比。”雲虛對著劉洋說道,順手從布包裏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劉洋。
我轉頭一看,是一本有些陳舊的手寫書,上麵寫著整齊的毛筆小字。
劉洋早上聽了我和何花的談話,知道這個道士另有圖謀,沒有接書。
“這本書是師叔祖當年寫的道術手劄,當年還俗的時候遺落在道觀內,現在我受師父囑托,將它交還給你。”雲虛說道。
“是爺爺的書?”劉洋聽了下來,放下擔架,接過書,在書內第一頁看到了玄靜兩個字。
果然是孫老頭的,當年孫老的道號叫玄靜,師兄劉不凡叫玄理。
“不錯,這上麵寫的是師叔祖當年修養心法和符咒描繪手法和心得,是本不可多得的智慧之卷,可是,沒有他老人家的注解,道觀內很多弟子,包括師父在內,都不甚理解。”
雲虛說道,包含崇敬的眼神望了孫老頭一眼。
我走過去,和何花一同抬著擔架,發現躺在上麵的孫老爺子已經有了一些意識,隻是嘴裏還不能說話,他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感覺和我認識。
孫老頭看了我一眼之後,一直盯著不遠處的雲虛。難道孫老頭也發現了雲虛道長的異常?
“諸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幾人印堂陰氣繚繞,眼神目不聚光,屬精魂不振,最近是否遇到了纏身的麻煩?”雲虛將書還給了劉洋,對我們幾人說道。
何花和我相視笑了一下,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
“不滿雲虛道長,雖然我們年紀相仿,但是這方麵道兄看得很準,我們兄弟幾人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何花對著雲虛點頭說道,言語中包含著裝出來的敬意。
我知道,何花打算順水推舟,將雲虛的目的引出來。
雲虛聽後,笑道:“此次下山多謝諸位相攜,不知道你們遇到什麽樣的麻煩,若不介意的話,不妨說出來參考一下,興許我還能幫上一點忙呢。”
何花聽了,停住身形,“雲虛兄,你真的能幫得上忙?”
雲虛說,“幫忙說不上,或許可以給點建議,不過依我看,你們遇到的事情應該非同小可,尤其是這位兄弟。”
雲虛指了指我,“他的身上,隱隱帶有邪靈之氣。”
“邪靈之氣?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物質存在?”何花有些驚訝。
雲虛臉上保持著微笑,“有些東西,隻是見不到而已,就比如你們說的外星人,其實就算是有人見到了,這秘密也會被人類迅速掩蓋,然後混雜在亦真亦假的消息裏,讓人們找不清方向。至於邪靈之氣嘛,其實很簡單,比如這棵樹。”
雲虛用手指著路邊的一顆大樹,“做個比喻,如果我說這棵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你是不是看到它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就會有一種敬仰的感覺?嗬嗬,這棵給人感覺不一樣的樹,就具有了靈氣。以此類推,所有能讓人產生異感的物體都具有靈氣,不過感覺各不一樣,有感到震撼的、膜拜的、恐懼的、舒適的,不同的感覺,氣就不一樣。”
雲虛說完又凝重地看著我,“這位兄弟恐怕見識了令人震撼而又恐懼的東西,縮影浮現在麵相之上,所以我覺得應該是邪靈之氣,不知道是哪裏沾上的。”
雲虛說完,我們幾人睜大了眼睛,這出家人都是這麽厲害嗎?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道士?
可是,既然是他在搞鬼的話,他為什麽還要挑明,難道如他剛才所說,就是要讓我們混淆思維,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
既然這道士送上門來了,幹脆就把整件事情告訴他好了,不管他是不是幕後的黑手,至少他現在在明處,而且在告訴他之後,還可以看看他的反應。
我暗自對何花點了點頭,何花心領神會,停下來,找了塊幹爽的地方,吩咐大家休息一下。趁著這空餘時間,何花將我父母失蹤、家中顯畫、田順昏迷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雲虛。
此時,正值中午,即便頭頂烈日炎炎,在山風吹拂下,隨著何花的講述,我依然感到四周襲來的絲絲寒意。
我坐在旁邊,仔細地觀察著雲虛麵部表情,試圖找到他做作的樣子,可是整個過稱,他都表現平淡,臉上表情隨著何花的描述,時而緊縮,時而舒展,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