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威脅

  劉不凡抬頭望著何花，問我們幾人今天到光霧山來到底有什麽目的，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話就直說了吧。


  何花和我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當著劉不凡的麵，把孫老頭上次在村小點燃震魂符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雖然何花不能肯定就是那張符的原因，但眼下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


  劉不凡等人聽了何花的話，驚訝地睜大了嘴巴，尤其是中年道長，對這些事情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師父，這幾個小子不會是在騙咱們吧？咱們道家以醫入道，重在修身養性，雖然偶有法事，但孫師叔的符咒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還有那怨魃？這世上真的存在？”中年道士驚異地問著劉不凡道長。


  劉不凡道長聽了，感覺有些失神，突然，他對著中年道長低聲訓斥道，“理空，你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怎麽當著外人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這像什麽話，你出家這麽多年都白出了？”


  劉不凡對著理空道長說話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見了，理空道長在一邊，被劉不凡訓得麵紅耳赤。


  話畢，劉不凡道長轉過頭，對我們說：“諸位，孫師弟雖然和我師出同門，但是他畢竟半路還俗，已與我等劃清界限。再者，師弟當年雖然天賦秉異，卻用在了旁門左道上，這有悖師尊教義，所以，這次我是無能為力了。”


  劉不凡道長的話，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意思是，這老頭和我有過節，今天我就是不想幫。


  “你這人怎麽這樣？爺爺當年在山上呆了這麽多年，你們怎麽一點舊情都不念，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厚德在你們身上就是狗屁？”劉洋聽到孫老救治無望，著急地大聲說道。


  “這個沒禮貌的小子是誰？”劉不凡聽了劉洋的話，臉色鐵青地問道。


  “劉道長，這位是孫老的外孫。”我上前解釋道，一旁的何花連忙拉了劉洋一把。


  “嗬嗬，想不到師弟不但還俗，連後代都有了。”劉不凡冷笑道，“果然，這小子和孫師弟一個脾氣。”


  劉不凡說完，看了我們幾人一眼，“諸位，該說的我都說了，還請諸位早回吧！”說完，起身往三清殿內走去。


  劉不凡動作很快，何花伸出手，欲言又止。


  “一幫軟蛋，不會治就明說，找什麽借口？什麽狗屁道觀，全他媽是一群圈錢的敗類！”劉洋嘴裏惡狠狠地說道，俯下身準備將孫老頭抬起，“大哥，咱們走！遇到這群江湖騙子算咱們倒黴！”


  “等等！”


  正要進殿的劉不凡道長轉過身，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他渾身有些顫抖地指著劉洋，“好小子，說話夠狠。好吧，既然你覺得我們是江湖騙子。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


  劉不凡過來，指著孫老，眼色陰沉，“依照師弟的命盤，他今年必定遭劫，不知道他和你們說過沒有，這個劫來自於幹涉他人因果，嗬嗬，這位小兄弟叫劉洋吧，不知道我說對了沒有？”


  劉洋聽了倒沒什麽反應，而我和何花卻變得大驚失色起來。


  我想到了第一次和何花拜訪孫老的時候，他就提到過劫數這兩個字，當時我以為是我的劫數，現在看來，是孫老自身的劫數。


  我轉頭看著躺在身邊不省人事的孫老，終於明白為什麽我和何花請他出手幫忙的時候，他死活不肯的原因了。


  後來，為了孫老的外孫劉洋，還是趕到了村小，結果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老道士，你說的什麽鬼？我聽不明白！”劉洋沒好氣地說道。


  “嗬嗬，你不明白沒關係。”劉不凡說道，將手指指向我和劉洋，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但是，這兩人明白，而且，他們身上罩著死灰之氣，絕對不是常人！”


  什麽？

  當劉不凡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如同五雷轟頂，這道士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他看出了我死過一次？

  我再看看何花，他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此時，何花恢複了理智，急忙上前，“劉道長，我們都知道您老是有道法之人，不然也不會憑空做得這一觀之主。還請道長不要和劉洋這孩子計較，畢竟親人出了事情，都很著急不是嗎？”


  何花說到這裏，劉不凡稍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剛才聽道長說到我倆二人身罩死氣，還請道長明示。”何花看著劉不凡，繼續說道。


  劉不凡聽到這裏，又冷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


  這吊胃口的話，聽得我真想上去扇他兩耳光，最煩這種賣弄的人了。


  “小子，你不是想救你的爺爺嗎？”劉不凡說完，突然對著劉洋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又怎麽樣？”劉洋眼裏帶著厭惡，直勾勾地看著劉不凡。


  “怎麽樣？嗬嗬。”劉不凡道長尖聲笑道，“孫之山現在這樣子，神不守舍，精神上受了重創，要是再不治療，恐怕離變成植物人也就不遠了，嘿嘿，醫學上叫植物人，但是我覺得叫，活死人更貼切，嘿嘿嘿。”


  劉洋皺著眉頭，牙關緊咬，越看劉不凡越不順眼，“你到底救不救？不救就少在那裏屁話連篇！”


  劉不凡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曾經將孫之山逼出了道觀，現在連他的後人也要奚落一翻。


  “好啊，貧道可以救他，但是有兩個條件，第一呢，先是跪下來，鄭重地磕三個響頭，叫三聲師爺。”劉不凡眯著眼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第二，就是從此跟著我出家當道士。”


  “啊！”我和何花低聲呼道，想不到劉不凡居然提出這種要求來。


  “怎麽樣，劉洋，你幹不幹？我們教派不像其他道教旁支，一旦正式出家，可是不能結婚的喲！”劉不凡笑道，“為了你爺爺，你想想吧！”


  此時，躺在一旁的孫之山突然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說著什麽。


  劉洋走過去，抓住孫老頭的手，緊張地思索著，他蹲在地上，舉棋不定，躺在擔架上的孫老頭急得滿臉通紅。


  雖然孫老頭神誌不清，但是剛才劉不凡的話似乎他也聽到了，才有了如此劇烈的反應。


  “怎麽樣？劉洋，想救你的爺爺就過來磕頭啊，嘿嘿。”劉不凡陰笑著，身後站著的理空道長也焦慮地左顧右盼，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


  劉洋俯下身，小聲地呼喊著孫老頭，喊了幾聲，見孫老沒有反應，便小聲地對老頭兒說著些什麽，邊說邊流淚。


  按我的意會，劉洋可能為了救治孫老，答應劉不凡的要求吧。


  劉洋說了一會兒，擦了一下兩眼，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孫老頭突然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


  “劉洋，你想好了嗎？隻要你答應了，我保證會全力救治你的爺爺，也就是我的師弟，嗬嗬。”劉不凡看到這裏，緩緩地說道，聲音拉得老長。


  在他眼裏，可能劉洋答應是早晚的事情。


  劉洋想站起來，孫老頭拉著他就是不放。


  半響，劉洋對著孫老頭說了句什麽，站起來，盯著劉不凡，突然冷笑一聲，“劉道長，你曾經是爺爺的師兄，我應該尊稱你一聲師爺，本來我打算答應你的要求。但是，爺爺的做法意思我很明白。哼，你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事事針對爺爺，我以後就是跟了你，也沒好日子過。雖然爺爺現在意識不清，但是按照他的性格，絕不肯對別人低頭的，我作為他的後代，更丟不起那人！你的好意，我劉洋心領了！”


  劉洋的話，說得很堅決，我以為，他為了救治孫老會挺身出家呢。


  但是如果我是劉洋，麵對陰陽怪氣的劉不凡，也不會輕易相信他嘴裏說的話，指不準那劉道長心裏正想著怎麽使壞呢。


  “哼，好一個嘴硬的小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等著給孫師弟善後吧！”劉不凡陰沉著臉，嘴角抽動，擠出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