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春心蕩漾
老小子，下次別讓我再碰見，我轉身繼續走向了醫院。
醫院門診部，大廳人頭攢動，比剛才老頭兒那裏看熱鬧的人還要稠密。
擁擠的人群中，聞得到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刺鼻味，混雜著一股酸臭屁味，讓人感覺瞬間進了人間地獄，全身難受不已。
掛號窗口麵前，擁堵著不少病患家屬，排起了長龍，排在前麵的一臉慶幸，麵色安詳地靜靜等待，排在後麵地則一臉焦急，不停地伸首張望。
經過一番戰場般地左擁右擠，好不容易帶著慶幸的麵容，見到了醫生。
結果剛一坐下，身前，拆開手掌上紗布的俏麗小護士便發出一聲尖叫。
“啊！李主任，你快來看看。”小護士看見我手上的傷口，臉色煞白，隨即表情驚異地看著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醫生。
這小護士，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我低下頭，看見混合著血肉和各色藥劑的手掌上，被咬的傷口已經完全看不見昨夜被咬的痕跡。
取而代之地，則是一番化膿的慘狀。
白翻翻的傷口邊緣內，黑的，青的，紅的肌肉，看起來髒兮兮的，惡心異常。
隨著傷口的暴露，我抬著手，很明顯地聞到手掌上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
更觸目驚心的是，傷口四周，上午還很明顯的血管狀的黑色皮膚，已經開始脫水萎縮，顯現出了幹裂的痕跡，大有朝著手臂發展的趨勢。
整個手掌看起來相當糟糕，那感覺，就像是存放了幾十年，開始發黴腐敗的老臘肉。
本來注意力放在小護士臉上的我，看到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後腦勺一涼，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感到頭皮一麻，整個身體如同過電一般微微顫抖。
這，還是我的手嗎？！
醫生走過來，臉色異常鄭重，拿著棉簽輕輕地按了按已經發黑的手背，“有感覺嗎？”
“沒有。”
隨即又在化膿的傷口上麵碰觸了一下。
“啊！”我叫了一聲，一股巨大的痛感傳來，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怎麽弄成這樣的？什麽時候受的傷，為什麽不早點治療？”醫生扔掉棉簽，一副責備的樣子看著我。
我看著賴糟糟的雙手，有些委屈地解釋道，“昨天晚上才受的傷，今天下午就這樣了，而且昨晚當時就到醫院處理了傷口，我怎麽知道會成這個樣子？”
“不可能！你這小子，滿口胡說，這麽短的時間，傷口怎麽會變成這樣？一定是你不重視傷情，延誤了治療時間！”醫生聞到我手上的味道，擺了擺手，皺著眉頭說：“你這情況，出了什麽事我可不負責！我也懶得聽你解釋，看你這傷口感染情況，若不趕快治療處理，一旦得了破傷風或者敗血症，輕者兩手不保，重者小命丟掉，到時候，就算你喊天都不得行了！”
我抬起頭，冷著臉看著一臉不耐煩的醫生。
這算是什麽醫生？
他見我傷勢嚴重，第一反應不是想辦法治病療傷，而是第一時間撇開自己的責任，生怕出了問題賴著他不放！
“行行行！您放心，有什麽問題我自己負責，不關你的事兒！你趕緊給我治療！”我心急地說道，生怕他不管不顧，把我往其他醫院推。
咱們市裏，除了這家醫院，再換就得往省城跑了，那多麻煩！
“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大家都聽見了。”說完，朝小護士點了點頭，叫她幫著開始清洗傷口。
治療傷口的過程，在醫務人員眼裏看著簡單，把我可疼得呲牙咧嘴。
尤其是清理膿液、腐肉那環節，別看小護士清純可人，動起手來真是毫不手軟，雖然上了麻藥，但還是弄得我滿頭豆大的汗水，一顆顆地往下淌。
她看我臉色發白，嘴唇緊閉，知道我不好受，試著和我聊天，轉移我的注意力。
“帥哥，你這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了，稍微忍忍吧，馬上就處理好了。”小護士半蹲在我麵前，皮膚白皙，眉如粉黛，小心地抓著我的手掌，我能感受到她柔若無骨的指尖傳來的一股溫熱。
正值夏季，小護士蹲在我麵前，透過粉嫩的脖子，白色的職業裝裏麵，若隱若現著令人垂涎的絲滑肌膚。我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猿意馬，下半身不會不知覺就變得不聽話起來。
我看著小護士，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燒，一隻手悄悄地遮住了有反應的部位，尷尬地笑著。
慶幸的是，小護士忙著手上的動作，沒有發現這點小變化。
“嗯，帥哥，剛才李醫師的話你可別在意。他人平時挺好的，隻是現在咱們院裏經常有蠻不講理的患者家屬搞醫鬧，仗著有幾個臭錢，動不動就對我們醫生護士大打出手，說實話，我們都被欺負怕了。”
小護士手腳麻利，側著秀麗的臉龐，一股淡淡的清香從她的身上傳來，讓人聞了，愜意無比，一陣飄飄然的感覺悠然升起，手上的傷口頓時神奇般地不那麽疼了。
“嗬嗬，是啊！有些暴發戶手裏有點拆遷款，就形不下，要不完。自以為開著寶馬車，操著城鄉結合部的區鄉話，就牛逼完了，誰都不放在眼裏。”我笑道，看著小護士的可愛樣，不知不覺地產生了一絲好感。
她聽了我的話，淺笑了一下，“明白就好，知道我們工作的艱辛。好了，針已經紮好了，等下輸完了記得叫我。”小護士給我掛完吊瓶，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欲言又止，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這麽大一乖乖女在麵前，不知道為什麽，我就這麽慫了，連個電話號碼都不敢要。
“唉，算了吧，剛認識就要電話號碼不太好吧，萬一她不給，打了臉怎麽辦？那就相當尷尬了。還是等幾天再借故來一次好了，到那時，也算混個臉熟，再要，基本就水到渠成了。”我做了一番自我安慰，感覺瞬間好多了。
一下午的時間，我沉浸在對小護士的美好幻想，伴隨著吊瓶的一滴一滴的藥水裏度過了。
當最後一滴鹽水輸進血管時，外麵已經夜幕降臨，道路邊的霓虹燈，照亮了醫院大門口。
我走出大門，感覺傷口已經不那麽疼了，輸過液以後，不得不說抗生素產生的巨大威力，手掌上很快就沒有之前那種脹痛感了，相信過幾天，就能痊愈了。
想到這裏，心情也好了很多。
“樂天兄弟，你手上受的傷，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治好。”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黑暗中，走出一個身材消瘦的長臉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短袖工裝，不是別人，正是我做夢都想找到的關鍵人物，何花。
他的出現，讓我忘記了手上的傷痛，箭步衝上去，緊緊地扭著他的衣領用力地旋轉著。
“何花！你、你個騙子，害得我好慘啊！屏蔽手機，偽裝交警……今天你說什麽都走不了了。你看，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激動地伸出纏著繃帶的手，“這都是你叫我和你一起幹的好事，老子被你坑慘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糾著你不放。”
何花似乎預料到了我的激動。
他被我抓著，不反抗也不辯解，而是淡淡地笑了笑，望著我：“樂天兄弟，別那麽激動好不好？你想想，我若不是主動找你，隻憑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找得到我？”
本來還有些惱怒的我，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的話，瞬間就如同著了魔一般的冷靜了下來。何花的話有道理，他不來找我，我就是把秦興市翻個底朝天，都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