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夢境
春日的湖邊亭榭裏，一身月白衣袍的翩翩公子手中提著一壺酒麵色欣喜的走了進來。
“五哥。這次我出去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呢。你看，這是正宗的紹興好酒，我特地給你帶回來的。”
“你呀，能夠安全回來，五哥就心滿意足了。帶什麽好酒。”
男子撇撇嘴，輕笑道：“五哥，幹嘛這麽嚴肅嘛。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回來的，連父皇都沒有怪我呢。你不知道，在江湖上作為一個俠客活著，那日子是多麽的逍遙自在呢。”
“逍遙自在，你呀，這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收一收。父皇對你的期待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你可是不可能做個浪蕩江湖的閑王的。”
“五哥，今日高興，這種煩心事就不要說了嘛。來，我們喝酒。”
酒杯碰撞，酒液在杯中晃蕩，兩人的歡聲笑語回蕩在耳邊。
突然，卻是畫麵突轉，周圍被一片火紅吞噬。熊熊大火仿佛要吞噬一切。幾個忠心的侍衛衝進火場，看到的卻是被綁在椅子上，已經倒在一側，快要被火吞噬的人。
一個侍衛用身上的衣袍撲滅了那人身上的火，但是他的臉，卻是已經被燒毀一半。但此時也再顧不得那麽多，隻是趕緊將他背在身上。
“快，快走。還有刺客在附近……”
“王爺你撐住，屬下馬上就帶你出去。”
好不容易逃出火場，然而身後又是幾個刺客追了上來，幾個侍衛不斷地抵擋著身後追來的人，最後隻剩下那個背著他的人。
“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
“阿偉，你，你快放下我。你逃不掉的，他們，很厲害……”
“我不……”
終於，他們還是被身後追來的刺客擋住。一番纏鬥之下，那個叫做阿偉的侍衛也是重傷，卻是已經護在他的身前。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俠客大漢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們麵前，為他們除去了那幾個一直緊追不舍的刺客。
“大俠，求你，求你救救我家老爺……”阿偉拉著那俠客的衣角，如此請求著，然而隻是說完了這一句，便是咽了氣。而事實上，之前他也隻是在硬撐著罷了。
那俠客皮膚黝黑，身材魁梧，雙眼微眯著看著那被燒毀半張臉，缺了一條腿，奄奄一息的人。歎了口氣，將他扛在肩上飛身離開。
畫麵再轉，到了一處山間小屋。
魁梧的漢子，溫柔的女子，一些淳淳教誨，一些細語關懷。那個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已經恢複了精神，這會兒甚至連那失去了的一條腿都已經接上了假肢，戴上了一半假麵具遮住傷處，正在小屋前的院中跟著那魁梧漢子走著七星步，修著些簡單的武功招式。
突然腳下一絆，差點跌倒，卻是被一旁看著的溫柔女子上前扶住。
那魁梧漢子看了那女子一眼，有些抱怨道：“素璃，你又慣著他。”
女子隻是溫柔笑笑，道：“乎偃，你也別對他太狠了。畢竟阿華的腿才剛接上假肢不久，並且身子也很弱，你成天讓他練武，會累壞的。”
“哎，就是因為他身子羸弱，所以我才會讓他學習武藝，練習些強身健體的功法的呀。”
“師傅，是徒兒太笨，讓師父操心了。之前還燒了屋子釀成大禍，實在是不該，師父對我嚴厲些是應該的。師娘，沒關係的。”
魁梧漢子欣慰笑笑，然後道：“恩。你理解就好。不過，你也別氣餒。雖然你在武藝方麵不佳，但是在觀星一術上卻是頗有天賦。為師也會一直傾囊相授的。”
“是。謝師傅。”
還是那間小屋前，溫柔的女子著急地等著，久久不見期待之人的到來。
“師娘，又在等師父？”
女子見到他，收起麵上擔心的表情，點點頭，歎了口氣道：“恩。你師父這次一去就是那麽幾天。別說是否真的打探到了那藥的下落，可別出事了才好。”
“師娘放心，師父一定不會有事的。”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門口便是大步流星走進了個人來。兩人一見那人，都是麵露喜色。
“師父。”
“乎偃。”
“我回來了。”
看著滿麵擔心的女子，他將素璃摟入懷中，輕輕擁了一會兒，這才放開她，然後說道：“藥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隻是，那裏戒備森嚴，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得手。而且，我也不能夠離開雁塔太久。那雁塔上，恐怕還得找個人替一下，才能夠有時間順利取到我們想要的藥。”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女子身後的人。
“師父，讓我去吧。徒兒希望能夠幫上師父師娘。徒兒學了師傅一身本事，一定不會露餡兒的。”
“可是……好吧。不過，在此之前，你的吃下這個。這是每個雁塔的人都會吃下的蠱丹，若是沒有，氣息不對，很容易被發現的。可是，若是吃下它，每過幾個月就要有那麽幾次要忍受蠱毒發作的痛苦，除非得到解藥，否則那樣的痛苦生不如死。如何，你想好了嗎？”
“徒兒願意。”
“好，好阿華，不愧是我乎偃的徒弟。”
昏暗的長老議事大廳。之前溫暖相處的日子還曆曆在目，如今卻是已經隻剩下了胡言和素璃被拖下去時候淒厲的叫聲。
突然，上方傳來低沉的聲音。
“哼，別看了。別以為你沒有遭到處罰就沒事了。若是你完不成考驗，可就不是這麽簡單的。”
他咬咬牙，低頭道：“夜華願意接受考驗。”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記住，若是此次的考驗，你能夠令我滿意，我便饒你一命，並且正式接受你師父的建議，讓你作為我寒塢嶺的大司命在雁塔上待下去。並且還會酌情再次減輕你師傅和師娘的罪罰，讓他們早些出來，在這寒塢嶺安享晚年。但若是你完不成，那我不僅僅要你的命，就連他們，也必定不能夠活著出來。”
那低沉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但是那畫麵卻是漸行漸遠。躺在床榻上的夜華猛然驚醒，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那些夢，都那般真實，真實地讓如今回歸現實的他都有些難以承受，喘不過氣來。
“夜華大人，你醒了？”
女子的聲音傳來，他慢慢轉頭，看到那個一身黑色勁裝，身材火爆的女子，腦中閃過千萬思緒，微微愣了一愣，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
然後，他便是環視四周一圈問道：“這裏是哪裏？”
“齊元峰下的小竹屋。大人放心，已經沒事了。”
“我睡了幾天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烏雁頓了頓，然後才回道：“大人已經昏睡五天了。那天大人突然發狂，然後便是頭痛到暈了過去。後來我發現，你體內的每幾個月定時發作的蠱毒卻是在這時突然發作了。隻是現在卻是還沒有到三長老發解藥的時間，所有我也沒有解藥。我便，我便回了寒塢嶺一趟，向三長老逃來了解藥，並且將這裏的事情告訴了長老們。烏雁自作主張，願領責罰。”
然而，這一次，夜華並未說什麽，隻是定定看了她很久，久到讓她都有些奇怪。接著才開口道：“罷了，你也不過履行你的職責。不過，我想，他們在知道這裏的事情之後，恐怕對我很不滿意吧。怎麽，沒有什麽新的指示嗎？”
卻見烏雁皺了皺眉道：“我跟長老說，您的身子有些羸弱所以才會造成這次的失誤。所以，長老便是要再派些人過來，說是，讓您以後指示謀劃，讓別人來執行。”
“哦。罷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再歇一會兒。”
烏雁有些遲疑，還是走了。夜華怔怔地看著屋頂，想著之前那些畫麵，理著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