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門內門外兩雙人
鏡花水月裏,溪兒甩開了烈無聲,獨自一人來到了消息室。
臨近門前,溪兒先是掃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方才將那枚木棉花玉佩放在石板上。
她還以為消息室早該換了鑰匙,誰知竟然還打開了那道石門。溪兒緩緩走了進去,見花姨、月姑都在一時不由得怔了一下:“溪兒無意打擾,隻是這枚玉佩在我這裏也甚是不合適。”
溪兒原以為隻有月姑在,此時又撞到花姨總覺得尷尬了些,畢竟她也算不得什麽花魁了。
可誰知花姨一見她便喜上眉梢,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瞧著越發的瘦了呢。”
還稱讓她收好那枚玉佩,隻要她想來隨時都可以來。見溪兒不解花姨方道:“昔王爺素來與我鏡花水月交好,他的話,我等自然當聖旨一樣聽著了。”
溪兒不禁暗歎:又是昔王爺!三年來連個影子都沒瞧見過,倒是一直活在自己身邊。
溪兒一想既是如此,那便收著吧,少不得以後要拿這個行些方便的。
溪兒勞煩月姑將之前南陽山莊的幾本典籍拿來,又細細查看了一番。
三年前她看時,上麵有一處記載著南陽山莊接連十日共引進一百車的強生健體丹藥。當時便覺得奇怪,這南陽山莊個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年輕人,為何要引進一百車的丹藥呢?可是一想到,平日裏師兄們也偶爾吃些健體調氣,倒也覺得沒什麽。
可從南陽山莊的山上下來,溪兒便覺這一百車的丹藥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這上麵記載著這一百車丹藥竟是水月街紅香院的鏡媽媽幫忙置辦的。“鏡媽媽……”溪兒輕聲呢喃,她合上典籍,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去拜會拜會這個鏡媽媽。
剛起身方又瞧見了那個沒有名字的石門上麵扣著一把巨石大鎖,方想起魑魅這二人之事。可這二人身份特殊,也不知花姨和月姑的人能不能查到,而且若要查她們的身份便會泄露自己的身份。
雖自己這身份眼下也沒什麽可泄露的了,但少泄露些對自己總是沒壞處的。她思慮再三,一時竟拿不定主意。花姨見她臉上寫滿了心事,便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溪兒想想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事。”
花姨知她的不是真話,直言道:“姑娘有什麽話不妨直,無論是琉璃公子還是昔王爺都與我這鏡花水月交好,衝著誰的麵子,花姨我都自當會幫你。”
溪兒見花姨滿眼真摯,又思慮一番。無論“百花爭豔”,還是“武林大會”,花姨確實都救我於水火之鄭可就憑著那兩個人,她便願意如此幫我嗎?
她心下狐疑,瞧了一眼那上了鐵鎖的無字門,心想:那便拿那門試她一試。於是道:“我瞧見那邊有個上著大鎖的無字門,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重要的典籍?”
花姨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呢!不瞞姑娘,之前芳夫人也問過,月姑當時那是鏡花水月的建樓典籍。芳夫人不信,一次偷偷撬開了那鎖還觸碰了機關,險些殞命在此。”
溪兒一聽,心裏不禁暗笑:什麽幫襯自己,這話裏分明是告訴自己離這門遠遠的。當下識趣道:“既是如此,那我還是離它遠些,免得傷及自己性命。”著便要走。
“月姑,開鎖。”花姨這一吩咐卻驚住了溪兒,隻聽花姨繼續道:“裏麵鋪的是陰陽十字路,你是女孩兒千萬記得先邁右腳走黑石上,再出左腳走在白石上。
如此交替,行至路終,右掌輕巧木板三下,你便知這裏麵是什麽。回來亦是如此。切忌萬不可邁錯步子,這裏麵機關重重,且空間狹,若是觸碰機關則躲無可躲,一步走錯便命嗚呼了。”
溪兒竟想不到花姨真的為她打開了。可又一想如此輕易地打開,不會有什麽陰謀吧。她望了一眼花姨,卻看不出她有什麽異常。
溪兒不禁想到之前在尚武莊,她便是要試一試邵音一家是否可信,結果以自身為誘餌,把賈少陽那隻大魚釣上來了,可自己卻也入甕了。
如今這門,是進,還是不進呢?難不成為了試試花姨這人是否可信,又要將自己作為誘餌了嗎?此番若是有進無出,那便真是誰也救不出自己了。
可又想到是自己要瞧瞧的,花姨又千叮嚀萬囑咐的,應當不是什麽陷阱吧。左思右想間,腳下的步子不覺慢了許多。最終,溪兒還是決定拿著自己的命再試一次。於是抬起右腳闊步向前。
這裏麵確實如花姨所,狹的僅能兩人同校若真有機關,連翻跟頭都翻不過去。並且黑漆漆的很是嚇人,看不見來路,亦看不清去路。
進來沒走幾步溪兒便後悔的想退出來,可她又不知行至一半退回去會不會觸發機關,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走了半,溪兒終於瞧見前麵有一絲暗光,好似是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想來是快到頭了。
果然,沒走幾步便到頭了。她如花姨所,右掌輕敲三下木板,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麵裝著被子的木櫃。溪兒爬了出來,輕輕推開櫃門,她的心突然一陣溫熱。
這裏竟然是琉璃閣。
那牆上還懸著那些畫,而那身翠衣已被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溪兒是手中輕輕拂過那翠衣的裙擺,沾了一手的回憶,扶開了塵封的記憶。
她嘴角含笑走過那些畫,輕輕躺在那床上感受著他往日的餘溫。
那些她花了三年忘記的事,卻在刹那間又回到了她的腦鄭溪兒又緩緩走到了外間,那裏還擺放著他常用的茶杯和愛看的書籍。
他無事時便會坐在那榻上,看書、吃茶、吹笛、望她,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甜蜜。
溪兒走了沒兩步便聽見門外有什麽聲音,悄聲湊上前去方聽一女子在門外自言自語:“你你每月都會來這琉璃閣,可是這三年來,我來琉璃閣也快二十次了,都快比我的年齡大了,但我連你的影子也沒瞧見過。
晚風,你那日是不是哄騙我的?還是你出了什麽事?你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呀?”
溪兒聽出那是邵音的哭聲,透過門依稀瞧見她躲在門口的牆角裏,繼續道:“上個月我爹爹要將我嫁給烈火門的大弟子烈無聲,可我不想嫁便偷偷一人跑了出去,還差點被土匪給綁了去,還好我武功蓋世。
也不知是我來的不是時候,還是你一直失約沒來。不過沒關係,我每次來都會給你留封信,如果你回來了便記得來找我。”著邵音從底下的門縫裏遞進一個信封。
溪兒起初還未注意,聽她完方才瞧了一眼,房間門縫的一角堆了許多封信,她拿起一個瞧了瞧,上麵滿是溫情字:晚風親啟盼你回信的邵音。
隻聽門外的身影淡淡了一聲:“我不能回尚武莊了,我要留在這鏡花水月一直等你回來。”著那抹身影便消失了,徒留一抹濃情給門內饒咂摸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