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雲嬌雨怯枕邊香
瑤兒合上的眸子裏,淚咽無聲,淺流而下,濺起他心中的漣漪。
翻卷的睫毛閃著晶瑩的水珠,是他冰山軀殼融化聊水。
溪兒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力道不大卻讓人抽不得身,她粉嫩的唇猶若春日嫣然的桃花,映在他的唇上泛著淡淡的花香。
她緩緩睜開眼,丟落一地的梨花,好似煙暖雨初裏望不見良饒淒涼,卻又含著百轉柔情,入骨相思。
她一垂眸好似幽窗冷雨裏熄滅的燭燈,斂了相思,收了濃情。
俶爾,瑤兒感覺一股炙熱覆在唇間好似饑渴的野獸貪婪地吸吮著露水,瑤兒猝不及防眉間微皺,似又驚了一池蓮花。
突然,那股炙熱伴著一絲溫涼變得深情繾綣,攜著夜來幽夢的柔情,似是生怕擾了這好月夜。
緩緩的、慢慢的,那抹柔軟消散了。他的鼻尖輕抵她的鼻翼,溫柔地拭去她眼角未幹的淚痕,他一眼深情似是要將她看進骨血裏:“溪兒,我何德何能值你如此托付?”
“因為你叫離洛。”這是她無數夢中囈語不忘的名字。
他笑了,那笑能暖開春日裏的繁花。
可他的心中裝了太多的大義、生死、擔當,也裝了許多濃情、不舍……他怕自己的柔情反成了她日後對燈獨眠的寂寥,徒惹她一世的傷情。
可她一落淚,他便覺整個世界都暗了,河流幹涸,繁華落盡。
他舍不得看她哭,萬般心思隻化作了一句:“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
“你若後悔,你便走。”瑤兒別過臉去。
琉璃微微一側身,瑤兒當他真不解風情,可一轉頭方見燭光盡滅。
隻聽屋外的暮寒、晚風兩個鬼亦吹了外屋燭火徒了屋外的門口守夜。
還不及暗歎他功夫厲害、侍從亦是訓練的好,便覺他的唇輕輕落在自己的額間,撩起心裏一陣漣漪。
他的呼吸流連在她的耳畔,驚走了一池白鷺,紅了一樹的桃花。他溫熱的喘息噴在她的脖頸,撩惹她的心扉。
突然他貪婪地允吸,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朵紅豔的桃花,疼得她悶哼一聲。
裙帶飄飛香閣暖,
月色如勾照良人。
雲嬌雨怯含羞草,
夢桃花誰輕掃?
“姐姐明是不是就能生出一個比我還的寶寶了?”暮寒一想到此處便覺開心極了。
“噓!”晚風示意暮寒點聲:“公子還沒同姐姐結婚呢!此事萬不能傳出去,你知我知,不能再讓第三人知道了。”
“這種事我當然曉得了。”暮寒奶聲奶氣地回道,一副大饒姿態。
“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麽站在外麵?”子陌從樓下端藥上來,瞧見這兩人哈氣連地守在門口。
“我家公子正在與人議事。”晚風的謊話竟也是隨口便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連暮寒都偷偷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議事?”子陌看了半,不禁脫口問道:“你們家公子怎麽關燈議事?”
暮寒不禁拍了一下腦袋,甚覺尷尬。突然靈機一動道:“近來公子整日查看當年幻異宮的文書,累了雙眼這才不敢掌燈的。左右不過是事,倒也沒什麽大礙。”
“對,正是如此。”晚風亦附和著。
“哦!”子陌半信半疑,邊往回走還邊嘀咕:“議事?”也不知信沒信。
次日,瑤兒還未睜眼便覺全身疲憊。她翻了個身又欲繼續睡,隻聽冷秋道:“姑娘,已經快午時了,該起了。”
瑤兒被唬的一個激靈,噌得坐了起來。
這一睜眼,方知躺在自己的客房裏,掀開被子一瞧,衣衫也都穿的好好的。這心才算放在了肚子裏。可她昨晚不是……難道又是自己做的一場夢?想到此處,瑤兒頓覺耳紅麵赤,自己幾時竟如此不知羞,竟能夢見同他……
“姑娘,怎麽了?”冷秋見她愣神問道。
“沒,沒怎麽。”瑤兒極力地否認。
“那姑娘快些起床,大家都在樓下等你呢!”
聽冷秋講完,瑤兒一愣:“等我?”
冷秋點零頭。
原來今早各派弟子都已紛紛來到鏡花水月,子陌本欲邀眾人一同前往幻異宮查案,琉璃公子也在受邀之粒
可瑤兒一直昏睡不起,於是子陌差冷秋喚她起床。可誰知竟被琉璃公子給攔了下來:“等她睡醒再走也不遲,正好子寒兄也能再好好休息休息。”
“這怕是不妥吧,還是我上去叫她吧。”子雙見各門派弟子集聚此處等瑤兒睡醒,著實是荒唐,也不能任由她丟了劍龍閣的顏麵。
“她昨晚為了子寒兄的事沒少折騰,想來沒睡好。”琉璃端起茶杯呡了一口。
子寒心裏暗想:他這是拿捏了我的短處,要逼我同他站在一起嗎?心裏雖有此狐疑,嘴上卻老實的很:“晚半也無妨,正好我也乏,還能多歇息一陣。”大師兄一個眼色,子雙隻好退了回來。
“既然如此,那便等她醒來再叫我。”角落裏,鳳翎起身向樓上走去。鳳翎一走,反顯得賈少陽格外惹眼,有琉璃在他可不敢上前沾惹是非。
上次射他那一箭就不了,單他綁了瑤兒還欲染指,隻怕自己便沒什麽好果子吃了。隻是不知琉璃打算何時同自己算這兩筆賬呢!此時賈少陽忙別過臉吃茶,隻求誰也看不見他。
子陌本想帶眾人先去,帶因瑤兒花魁的身份,又礙著琉璃的麵子,終是沒好開口。眾人各懷心事,這一等便到了晌午。
“什麽?”瑤兒聽冷秋完,大驚失色。
“還是琉璃公子最心疼姑娘了。”冷秋抿嘴一笑便先出去了。
瑤兒哪裏還管什麽心疼不心疼啊,恨不得一眨眼便能穿好衣服飛奔下樓。
可這一轉身,頓覺腰酸背痛,她好似想起了什麽忙跑到梳妝台前。
透過暗黃的銅鏡,她脖間的吻痕清晰可見,好似一朵嬌豔欲滴的桃花。瑤兒又覺自己臉頰微燙,淺笑輕吟:“原來不是夢。”
她忙拿起脂粉在脖間塗了厚厚一層,可仍能看到一絲淺痕,想著左右沒什麽人注意便匆忙穿衣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