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投石問路試真假
晨起練功，這是劍龍閣自創派以來就定下的規矩。
瑤兒昨日又添新桑心撕裂傷口，想謊稱撐身體還未康健躲過這一劫，可轉念一想自己剛才還跟子雙師姐“我去練功了”，此時想來當真是蠢極了。為何剛剛能練功，現在卻不能了。
心下正盤算如何是好，隻聽離劍陽道：“瑤兒，你還未大好，就站在一旁觀看吧。”
這一句話簡直是久旱逢甘露啊，瑤兒趕緊謝過師父乖乖站在了一旁，生怕師父後悔。
成千上萬的弟子站在寬敞的劍龍殿前，從長到幼依次排列，長劍揮動，甚是壯觀。
長劍湧動似龍入凡間，淡藍衣衫隨劍而動似仙氣籠罩九州，時而翻騰一躍，時而長驅直入，時而矯健猛進，變幻莫測。掌門離劍陽站在殿前的丈高劍龍台上看著弟子們練武，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待一套完整的劍法練完後，許多剛知瑤兒回來的師兄弟姐妹都湧了上來，問長問短，甚是開心。
不知是誰站在瑤兒身後一時高興拍了她的後背：“師妹，聽是琉璃公子救的你，可真有福氣啊！”一時手上沒個輕重，還未愈合的傷口又崩開了。
疼得瑤兒滿頭大汗，汗珠盡染衣衫，暈開朵朵水花。沒一會兒，絲絲鮮血便滲透她的衣衫，一眾人大驚失色，剛剛拍饒弟子亦是嚇得臉色慘白。
“啊！瑤兒你後背怎麽全是血？”子雙瞪大眼睛叫道。
“怎麽回事？”離劍陽的聲音裏透著關牽
“瑤兒，你不會是練了一晚的劍又把自己摔傷了？習武萬不可著急，容易走火入魔的。”子雙一副菩薩心腸。
“什麽？師姐練了一夜的劍？”子櫻一臉的不可思議，瑤兒師姐幾時竟這麽刻苦了，要知道她可是沉迷於睡懶覺這件事的，用她自己的話來就是：不再沒潛力的事上白費功夫，有那閑功夫還不如睡大覺。
這才是子櫻眼中的瑤兒師姐。
聽她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嘰嘰喳喳個不停，瑤兒的眉皺得更深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讓瑤兒不出話來，以往她是師兄弟、師姐妹眼中貪玩的武功廢材，學藝不精、勤不能補拙的那種。
所以義父每每責罰她，她回來後總是愛偷鳥蛋摔的，或貪玩不甚滾下山崖，再或者練輕工舞劍摔的……每次都能巧妙地遮過去。
可這次她死裏逃生，又剛回劍龍閣休養，總不能又偷蛋摔崖吧。此時心裏又不禁暗歎：如果琉璃在這兒，定不會讓自己在此身心具受煎熬。
離劍陽為瑤兒把了脈：“沒什麽大礙，就是身子虛，你們先扶她回去休息。”
他又囑咐子寒幾人吃過午飯後去前廳找他。
看著離劍陽離開的背影，子雙愣了許久。
自到大，無論瑤兒做什麽出格的事師父都從不責罰，她隻需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有時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就像瑤兒為何在陰雨要將自己關起來，她不師父也不問，還禁止劍龍閣的人議論此事。
再比如現在，子雙她練了一晚上劍，師父也不會問一句：“為何昨晚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用功，今早卻不跟大家一起練劍？”
……
子雙有時甚至懷疑：子櫻與瑤兒到底哪個才是師父的女兒。
她離子瑤還真是好命，師父包容她、子陌師兄寵著她、琉璃公子的眼裏更是隻有她……別子櫻每每看了煩悶，自己又何嚐不是？都是女人，下女子的心裏又有多大的不同？
而另一旁的子陌，因礙著琉璃的原因並未上前，子寒分明看見他的步子動了可仍是退了回去遠遠地看著。見冷秋、子櫻攙扶著她回去，又有子雙在旁照看，方才默默離開。
“走吧！”子寒喚子陌離開，看著他的模樣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冷秋的住處同瑤兒一樣偏後了許多，卻在瑤兒前麵一兩丈的距離。因離得近，瑤兒隻讓冷秋一人送自己回房，兩人一路倒是了許多話。
“此前的‘百花爭豔’你就曾拉著無恨幫過我，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卻不想我還活著，而你也進了劍龍閣。你於我有恩，無論怎樣我還是要報答的。你若有需要，可隨時找我。”
冷秋隻：“按劍龍閣的輩分，我該喚你師姐，但我還是想喚你一聲姑娘。”
瑤兒笑：“稱呼而已，師姐、姑娘、妹妹叫什麽都無妨，左右不過一個名字而已。”
“冷秋無須姑娘報答，姑娘是自己福氣好，自然所有事都能逢凶化吉，與我無甚大關係的。”
兩人話間便已經到了瑤兒的住處，冷秋道：“你傷口裂開了，我幫你重新上藥。”
“沒事，一點傷，我自己來就好。”瑤兒身上的傷，冷眼人一瞧便知不是打鬥留下的。
“姑娘可還記得我過的話？我受主人所托，誓死要護姑娘周全，雖然冷秋不能自己的主人是誰，但是萬不會害姑娘的。”
瑤兒想了想，沒有話，亦沒有拒絕。
她在心裏暗自盤算：想護我周全的人是誰？義父嗎？我對義父自然是最有用的，但冷秋並不知我與琉璃即將成婚之事，義父卻知道。從這事來看，她不是義父的臥底，她是主人自然也不是義父了。
況且義父就算派也不會給自己派來一個如此溫婉的姑娘。如果不是義父那便是對我好的人了，左右逃不出師父、孤狼、琉璃、子陌這四人了。
子陌一根死腦筋是斷不會想出這個主意的；琉璃若是做了定會同自己講的，既然能為自己死，還有什麽不能的；孤狼自幼同我一起長大，除了我他壓根沒碰過女人。
師父？子櫻師妹是師父的獨苗兒，但是瑤兒看得出師父不怎麽愛這個女兒，對自己倒是分外包容，可也實是沒必要尋一個外人來保護自己。
左思右想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當下靈機一動，心生一計，道：“隻怕全下大半人都想殺我，我哪裏有力氣去防那許多人。眾人都見琉璃公子救我，羨慕我，卻不知我也不過僅剩下半年的命而已。如果她們知道，隻怕也就不羨慕我，不想害我了！”
瑤兒這段話當然是胡謅的，她也自知從冷秋嘴裏問不出什麽，這番話便是讓冷秋傳給自家主子的。瑤兒不過就想看看誰會來問自己：“你為何僅剩半年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