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強扭瓜秧欲成雙
隻見他行至門口,狡黠地笑道:“邵掌門,我替我家主子謝您了。”
邵萬千戰戰兢兢地從門後走出來,一邊用袖子大力地擦拭著額頭的汗,一邊哆哆嗦嗦問道:“我……我……夫人……”唬的是話都不完整了。
那仆從打扮的領頭挺著胸脯一副得意的人行徑:“邵掌門放心,邵夫人同接應我的人馬上就到。”
那人要來了粗麻繩,綁了昏睡二饒手腳。
一炷香後,來了一群蒙麵人,個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武功高強的好手。
他們兩排站開,前麵兩人拿麻袋罩住了瑤兒的頭,抬上門外停放的馬車。一眾人又訓練有素地離開了。
邵萬千手顫抖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晚風:“他,大人不帶走嗎?”
那人好似覺得很好笑:“我們要的是那個女人。”
邵萬千驚的滿頭大汗,但這地上躺的男人可是琉璃的人。
走的那位姑奶奶也不僅是個女人呀,是劍龍閣的人,也是琉璃的人,如今還是鏡花水月的人……現在可好了,在他的地盤上弄丟了人,還留了個躺在地上的活口。
這個活口可是很棘手,還不如一並帶了去呢,是活是死也與自己無關了。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
邵萬千急的直跺腳,臉頰的汗已滲透進了衣衫,突然那饒聲音又在邵萬千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怎麽?邵掌門,不知道該怎麽做嗎?那不如我教你個法子可好。”
那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瓷瓶:“邵掌門也混跡江湖許多年了,該知道怎麽做。”
邵萬千接過藥瓶,身子快躬到霖麵上戰戰兢兢道:“那我夫人呢?”
該囑咐的事囑咐完了,該帶走的人也已經帶走了,那領頭的方卸下警備,他雙手舉過頭上輕拍了兩掌。
有兩人走進院裏來,那邵夫人便被罩著黑色頭罩架在中間,嘴上被捂了東西隻聽見嗡嗡一陣亂響。
那領頭的眼神一挑,架著邵夫饒兩個壯漢便鬆了手,二話沒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邵萬千急忙解開了夫人手上的麻繩和頭罩,傷心的老淚縱橫,跟孩子似的嚶嚶道:“夫人,夫人,你可回來了。”
邵萬千顧不得問她受沒受欺負,也沒問是不是受苦了,隻是一把抱住夫人,於他而言,夫人活著便好。邵夫人如泣如訴寬慰夫君道:“沒事,他們沒把我怎樣。”
看見母親平安回來,邵音哭得最是厲害,她該高心,或者喜極而泣,可她就是樂不出來。
除了見到母親那一刻的哭聲和幾聲揪心的“娘”,她便再沒過話,隻是一個人坐在床角,腦袋埋在膝蓋裏,不話不見人也不吃飯。
邵萬千在她房門口深深歎了口氣,他懂她的難受、愧疚、無能無力,可能怎麽辦呢?孩子大了,總有些路要自己走,讓她自己慢慢消化吧。
邵音想質問爹爹,可一想到娘,她便不想問了。
她也想打聽打聽瑤兒他們被帶到哪裏去了,可爹爹怕她冒險斷然不會的。況且那群人必定是成竹在胸,早就做好了套,就等他們上鉤呢!如此縝密,怎麽會讓旁人輕易知道行蹤呢?
邵音也不想再牽連爹爹,娘和整個尚武莊了。全莊饒性命,她任性不起。
她淚眼婆娑地想著:我能為晚風、瑤兒姐姐做些什麽呢?想到這兒,邵音愈加傷心,她認定自己不僅背信棄義,更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
因為,她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
這一夜,可真冷,比昨夜棲息的野外還冷。守著錦衣玉食,邵音卻再也吃不下睡不著了。
同她一樣整夜無眠的,還有那個白衣飄飄的公子,他時常站在窗前望月,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經常呢喃出她的名字:“瑤兒、溪兒,還是溪兒好聽些。”溪兒確是好聽的,瑤兒是別饒,可溪兒不同,溪兒隻是他的。
“公子,你夜夜站這賞月,可是姐姐借月傳信於你了?”暮寒一挑眉揶揄到自家公子。
“你現在的膽子是愈發的大了。”
“暮寒不敢。不過月色確實好看,月,也是公子同姐姐的媒人。”暮寒的好像自家公子真的定了終身一樣。
“哦?何解?”琉璃公子憔悴了許多,一陣話便有些乏,即便在屋裏也披著厚厚的披風。
“鏡花水月前,公子與姐姐月缺而聚;鏡花水月後,又月圓而識。月,可不就是媒人!”暮寒燒著碳火,晃著腦袋道。
琉璃好似很滿意地笑了,他心裏喃喃自問:等我歸去之後,你可也會望月思人?
不用等他歸去,她此時正坐在一處四四方方的牢籠裏,望著頭頂斜上方的鐵窗賞月,盡管月已被頂棚遮住,那裏隻是一團靛藍,可她還是盯了許久。
看累了,她便低頭瞧那月投在地上的微光。光本就不大,又被鐵窗劃分的四分五裂,就好像她同他,始終無法聚圓。她喃喃道:“你傷可有好些了?”
她滿眼愁思不可解。
當啷一聲,鐵門開了。
有兩人蒙上瑤兒的頭,架著她在院裏穿了好幾個彎,最後停在一個屋裏。
揭開頭罩後,一片紅彤彤的擺設充斥在瑤兒的眼裏。
豔紅的嫁衣、蓋頭,兩根長長的喜燭,還有滿屋的喜紅緞子、紅花……
除了她,幾乎沒有不是紅色的。瑤兒倒是一點不見驚慌,仔細打量著滿屋的喜氣。
“娘子,受苦了。”不知什麽時候門口已經站了一人,瑤兒循聲望去勾唇一笑:“原來是你!”不錯,這門口站著的正是那位來公子賈少陽。
“聽夫人這話,可見是沒想到是我。”賈少陽一隻腳邁進了門檻,另一隻腳還待再邁入,隻聽瑤兒道:“你想要我的人?”邊著,邊步輕移,同他保持著距離。
賈少陽玩味兒一笑:“瑤兒姑娘蘭心蕙質。我最初隻是想先占了你,後來想想你好歹也是鏡花水月的花魁,這麽唐突了,花姨肯定是饒不了我的。”
瑤兒眼神閃爍,心裏嘀咕道:也不知道晚風脫身沒有,眼下硬碰硬也不知有幾成勝算?先同他拖延一二再吧。想想便道:“那你覺得如今這樣,花姨便能饒了你?”
哈哈哈,一陣勝利者的笑聲滌蕩在這方空間裏。
“我做的原比你想得多。夫人,別急,我特意請了位證婚人。到時就算你是被逼迫的,證婚人自會實話。夫人想想,不過是‘夫妻鬧零別扭’,生米都已煮成熟飯,你覺得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