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從被時初帶回來後，君衍沒開口過一句話。
可養病的時候也算配合，斷掉的手骨腳骨如今已然接好。
隻是沒了靈氣的滋養，與凡人一般，好的慢罷了。
待時初出去尋藥材時，君衍房內突然凝聚出一道影子。
“廢物，怎麽搞成這樣！”
“父王.……”君衍長時間不曾話，嗓子有些嘶啞，唇角發白，整個人憔悴不堪。
“你還敢叫我！你現在變成了個廢人，我們的仇怎麽辦！”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很氣惱。
“父王，凝神靜氣。”君衍激動的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所幸那個影子似乎知曉自己的脆弱性，有些挫敗的在君衍身旁坐了下來。
“衍兒，為父……都是為父沒用，護不住家國……”影子消愁了不少，語氣也平靜下來，帶著濃濃的哀愁悲拗。
君衍眼角劃下一抹淚。
從玉玄門下山歸家時，他多麽高興。
即便是修煉多年，已不是少年，心性沉穩不少，可思家似乎是一種本能。
可他的家，他的國，早在一年前毀的一絲不剩，他尋遍山川河流，才尋到他父王的怨念。
即便隻剩下一絲怨念，他也不願意度化。
仿佛成了執念。
即便早已察覺，這也許是受心魔的影響，他本不該有這麽強烈的情緒。
“父王，我會……幫你們報仇的，無論犧牲什麽.……”君衍眉眼間染上絲絲戾氣。
長期受怨氣的侵染，加之君衍害怕山他父王也不敢用靈氣護體。
如今體弱，更是容易被影響。
可惜，那怨氣太弱，弱到時初完全察覺不到。
不足以造成任何傷害，可也經不住日積月累的侵染。
君衍聽見開門聲，便示意麵露興奮的怨氣藏起來。
之後的日子君衍更加配合，加上時初的醫術好，月餘他便能勉強下床了。
肖大娘常來看時初，給她做做飯菜，即便知道其實她不吃飯也沒事。
可看著瘦瘦瘦的時初，肖大娘經常把她當女兒似的寵著。
再者，單身姑娘家，住這一個男子，她不常來看看，別人即便不，心裏也難免多想倆分。
日子長了，看著行事溫和有禮的君衍，肖大娘對他的偏見便淡了不少。
偶爾來的時候，還能看見大病初愈的君衍幫著時初曬些草藥。
好起來後，便能看見君衍幫著劈柴，平日裏也是笑臉迎人，很是討喜的一個夥子。
漸漸的，因為時初的關係，加上君衍本人會做人。
城內人對他的敵意不再那麽大，逐漸也接受起他來了。
“俊俏夥，今你來買菜呀？時娘子想吃什麽？”買材嬸子十分熱情，人也淳樸。
原本聽這子邪門，並不敢買菜給他。
後來經不住子可憐，還是賣了，最後啥事沒櫻
嬸子便熱情起來了。
城內人似乎家家戶戶都相互認識，民風淳樸。
他們都是西苑國的國民，可住的久了就會發現，城裏永遠是那些人，重複做那些事情。
可每一，他們都會刷新記憶，並不會忘記自己昨做了什麽。
除非死亡，死亡之後他們的記憶就會刷新，然後記住死去的恐懼，下意識會討厭殺他們的人。
“是啊，初初今想吃這個。”著他指向常賣的一種野菜，這種野菜口感極好，最重要的是他有用。
時初對君衍很好，同在一屋簷下，倆人相處的也很和諧。
隻是時初發現她的記憶最近開始模糊，經常嗜睡。
自己診脈又沒發現問題所在。
日常都在休息。
更沒有察覺到身體的靈力在流逝。
實在是速度緩慢的緣故，她並不能察覺。
“初初，我聽人，靈根能換？”君衍摘著菜，似是隨口一問。
時初雖有些奇怪君衍怎麽突然問這個，可也耐心的回答了。
“能的，靈根其實就是修真者的心髒的作用。”想了想時初覺得他可能並不能理解心髒的意思。
便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
君衍起初聽得認真，順著指尖指向的位置，喉嚨不自覺的動了動。
時初膚如凝脂，穿著淺藍色紗裙，有幾分出塵的美，可她給饒感覺卻是溫潤的。
氣質偏清冷絕豔那一掛，與人相處卻是溫婉如水，矛盾而迷人。
不得不，時初是他喜歡的類型。
是他曾經對道侶的期待，隻是.……
為了國仇家恨，總要有人犧牲。
西苑國有篝火節，到了篝火節那日，家家戶戶都會帶著家裏的柴到城中央的大廣場上集合。
由城主點燃第一把火，然後家家戶戶輪流上前添柴，熱鬧極了。
時初也難得被氣氛感染，笑的歡快。
在這裏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舒服，即便後來時初發現，城內真正存在的人其實隻有她和君衍。
隻是一切都太真實了，像是桃花源一般。
又美好的像是一場夢，令人沉醉其中，即便知曉是假的，也不願出來。
可時初知道她還要尋找哥哥。
極有可能突破基因限製至今還存在的哥哥，時。
過了這個節日，她便離開吧！
這樣想著，是真的放開了玩。
與大家手牽著手圍著篝火跳著舞，在眾饒起哄下，牽著君衍，二人一起轉圈。
一場盛大的狂歡，臨了，從不喝酒的時初喝了不少酒，醉酒後的她。
臉頰微紅，不會醉話，隻是癡癡的看著君衍笑，乖乖巧巧的模樣，看得人心軟。
君衍扶著她回屋，指尖微縮，露出絲絲不忍。
“你還愣著幹嘛！還有比這更好的時機嘛！你想一輩子都當一個廢人嘛！”影子再次出現，看著醉倒的時初，麵露貪婪。“這個女饒靈根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還在猶豫什麽，你難道要看著你母後死不瞑目嘛？你是個廢人，一輩子都救不出她！”
不知那句話打動了君衍，猶豫許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拿出一物放在時初鼻尖，好一會兒見人徹底昏迷過去，這才動手。
他麵露不忍。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失去靈根變成廢饒痛苦了，他不想麵前這個善良柔弱的女人承受這些。
隻能安慰自己，至少這個女人會醫術，修真界那麽危險，離開也好，在凡間她也能過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