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定不是他家王爺,一定不是。
成三嚇得趕緊跑開,再待一秒,他會被他家王爺不正常的舉動逼瘋的。
樓決瞥著一處,捏著眉間,朝一處安靜的茶棚坐下去。
晏承夷暮的出現,朝樓決對麵坐了下來,笑得溫潤,可態度並沒有那麽友好,“這種小茶棚,閆王殿下也坐得下嗎。”
一黑一藍的兩名男子,一個金冠玉束起墨發,尊貴逼人,一個銀發半披半束,溫潤妖柔。
這間小小的茶棚多了幾許看不見的陰雲籠罩。
樓決一語不發,自顧倒著茶飲,也沒給晏承夷倒。
不知道這玩意想找他做什麽。
晏承夷給自己倒了一杯,“其實,她也沒那麽喜歡王爺你跟著她。”
樓決依舊不語,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黑眸沉得如同深淵。
晏承夷又道,“王爺不了解她,王爺若了解她,巳門關的事你就不會管。”
“她有的是本事,真不需要王爺你做什麽。”
“她也沒那麽想要與王爺你在一起,她喜歡的東西隻能是她的,但她不一定得到手,可也不允許落到別人手裏,就是這麽不講理。”
樓決寒著眉眼,不帶一絲笑容,看了晏承夷一眼,“這麽想撬本王的牆角。”
晏承夷笑笑,“你別忘了,我先認識的她。”
“我不會讓她嫁於你,她不是你的私有物,她不屬於你一個人的,她屬於自由,而我能這般陪著她自由一生,王爺能嗎?”
樓決就這麽看著晏承夷,聲音低低的,很陰涼,“去死謝謝。”
得不到她,他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她,也隻能是他的。
晏承夷不死心,“她不信你,王爺不知道嗎,王爺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他晏承夷得不到,旁人也不能得到,他不想讓她屬於任何人的。
樓決起身,嘴角微微上揚,笑意不明,“本王一貫的作風是強取豪奪。”
樓決說完,將銀子放在小販手裏,“餘下的茶錢找他付。”指向晏承夷。
樓決還多給小販一兩銀子,作為茶杯錢。
“富可敵國,連杯茶水錢都分得這般清。”晏承夷說完,笑,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案上的茶杯緩緩裂開,碎了。
他與他僅對了三招,樓決毫發無傷,晏承夷的內力卻在那一瞬受了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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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柱香。
一陣雞叫聲。
“喔…喔…喔…”
成三趕著一輛驢車回來,上麵一大籠的雞,還有陣陣雞打鳴聲,雞毛紛飛掉一地。
他就是想告訴某王爺,十個金錠子就可以買這麽多雞,順帶一頭驢。
有銀子也不能這般揮霍,往後怎麽養王妃。
正在操練的眾將士聞聲停下,就這麽看著那一窩雞。
“九部的人喜歡吃雞嗎?”
“那是給主子開小灶的。”
“噓…操練操練。”
宿堯正與樓決在涼亭下對弈,一旁還煮著一鍋羊奶。
宿堯的棋技還是拂乙教的,以前去征戰,宿堯就時常陪著拂乙對弈,解悶。
宿堯也看了一眼那一窩雞,笑,“溯國鎮北王明日應該到藺山了。”
樓決淡定落子,“藺山的地形複雜,最容易設埋,你們不能深入藺山,要把溯**隊引出山,正麵打。”
進山不是不能打,但厭戎部那肯定有傷亡,不劃算,她定是要所有厭戎部的將士安然無恙。
樓決懂。
宿堯看著棋盤,微微皺眉,“若是溯**隊不肯出來打呢。”
這句話才隔一夜,他又一字不落的問第二次。
樓決落子,又秒殺宿堯,“過三日後大雪,鎮北王也怕藺山雪崩的,他肯定著急明日就想開戰。”
“便拖著打三日,他也慌。”
“三日後雪一崩,鎮北王定是會提前往藺山西北方向後退,戰事一開本王讓九部的人提前埋伏在藺山西北方向那道峽穀處,與你們兩麵夾擊。”
宿堯就這麽看著樓決,“我主子跟王爺想的一樣,不是,你倆能心靈相通?”
說的話一模一樣。
但拂乙安排在那道峽穀埋伏的是冥教。
樓決頓了頓,又道,“其實還有一計,我們離開藺門關,集中兵力攻打占領附近的城池,鎮北王定會下山來搶回藺門關,我們把藺門關假裝讓給鎮北王,設埋再重新搶藺門關回來。”
這一計就比較欺負人了,讓他們溯國從新丟兩次藺門關,還能一舉殲滅溯國鎮北軍。
藺門關對溯國至關重要,鎮北王一定不會去管別處。
宿堯身子一僵,驚諤著麵目,“王爺,你好狡詐。”毒謀詭計。
樓決舀了一下羊奶,控著火候,氣定神閑,“溯國交給你們了,本王就不拖後腿了。”
“你可別謙虛了。”宿堯斜了一眼樓決,努嘴。
這閆王殿下嘴上說是不參與,心裏不得擔心死,說不定早安排了多少人馬潛藏暗處待機幫忙。
樓決不語,心思隻在意一旁的羊奶煮鍋。
宿堯:“……”這王爺到底在幹嘛…
“王爺以前有想過拿這天下嗎。”
憑他閆君的本事奪天下一舉可得,卻隱在暗處低調行事,默默無聞的守護沅國。
樓決溫然道,“不感興趣。”
以前他是想護著沅國疆土,但每每一有事,拂乙都比樓決提前一步‘搶生意’。
而且,他的父皇習慣性依賴拂乙慣了,他的父皇覺得拂乙更有安全感。
宿堯又問,仿佛像個老丈人打探私事,“那王爺對什麽感興趣,你往後想做什麽。”
宿堯這麽問。
樓決下意識側過頭,看著不遠處掩緊的房門,唇角劃過一抹醉人的弧度,那雙眸裏都是泛濫的柔情與霸占。
他隻對她感興趣,往後隻想娶她為妻。
白頭偕老,相擁入眠。
宿堯順著視線看過去,就是拂乙的房間,樓決看得神魂顛倒的,魂都丟了。
宿堯懂。
“王爺就不能隱諱點嗎,這麽光明正大的,你不怕我宰你?”
樓決依舊緊盯著那道房門,“有什麽好藏的,本王還想張貼皇榜公告天下,本王愛慘了她。”
宿堯半張著嘴,啞口無言:“……”這閆王殿下是不是去那裏受了什麽刺激。
……
兩人沉默許久。
一旁的羊奶,香味溢滿整個涼亭。
宿堯咽了咽口水,“給我嚐一口羊奶嗎,挺香的。”
有奶香又有茶香。
樓決提走了,毫無感情的回絕,“不行。”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