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決慵懶的靠挨在屋簷下的亭柱,偏抬著頭,雙手環胸,邪魅不羈的態度偏偏不經意間又帶了點優雅,“下來也能看。”
比如看他。
拂乙強著,“這兒高景美,我不下去。”
樓決薄薄的唇輕鉤,繼續哄誘,漂亮的眉眼間低低的斂了幾分邪,“乖,會摔下來的。”
“王爺還是少管我,我建議你啊,出門在外要懂得保護好自己,不然,那些漂亮女子可就要撲王爺懷裏了。”拂乙說罷,看著門外走進來的人。
一個躍步下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樓決溫然道,“本王沒讓人撲,就想讓你撲,你又不撲…”
白玄正好抱著紫色錦箱前來,陰森森的麵讓旁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挺煩躁的看了樓決一眼,才走進拂乙那間房。
一臉的白菜被豬拱了。
樓決笑得坦蕩蕩,要多紈絝有多紈絝。
又氤氳著幾分薄涼。
白玄:請注意分寸謝謝。
成一壓根沒有在聽拂乙說些什麽,成一隻注意到走進院中的白玄。
成一都懵了,老是能見冥教的人。
白衣殺士這麽好見的嗎!而且還是白玄此人。
小菊就這麽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著一幕幕,什麽都不懂。
她隻知道表小姐,吃醋了!-
拂乙走進房內,從書案底下掏出一封密函拆開,“你們上雪凇山探過嗎。”
白玄將錦箱放到案上打開,回道,“去過,就是他。”
“怎麽這麽愛鬧事。”拂乙拿出錦箱裏東西,眉心微動,漫過不經意的冷,“真想弄死他們。”
她就知道,藺門關戰事一開,這群人就全部湧出洞,迫不及待了呢。
嫌事不夠大,那她就繼續添把火,燒得更旺。
白玄頷首:“溯國皇帝應該不知道他還活著,教主若想出手我們隨時聽命行事。”
拂乙拿過錦箱裏的印章輕輕按壓在密函上,遞給白玄,“我想親自來。”
白玄接過密函收好,“教主,我們指引寧小先找到陳王了,可是他想殺陳王…”
拂乙捏了捏眉,“就知道他會這麽做,看好,別讓他幹傻事,他一個人幹不過,陳王指不定會要了他的命。”
那可是個畜生,六親不認。
“諾,”白玄頷首,“沈宗呢,什麽時候殺。”
查到沈宗他們冥教輕而易舉,沒有拂乙的命令,自是沒人動手。
隻能暗地查探。
拂乙繼續整理錦箱裏的‘東西’,冷冷回道,“綁沈宗去藺門關等我。”
“諾。”白玄頷首退了出去。
拂乙將錦箱裏的東西放好,也便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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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院子。
晏紅鸞回來後一直坐在銅鏡前發呆。
閆王殿下怎麽就認不得她了,他們見過一麵的。
還是那白衣女子回去就跟閆王殿下告狀福祥錢莊的事,一定是亂嚼舌根亂說她晏紅鸞,不然閆王殿下怎麽對她這般態度。
真是可恨。
冰清端進來茶水點頭,一一放好,“公主,福祥錢莊突然就關門了,裏麵的夥計也都消失了。”
晏紅鸞厭煩的輕斥,“跟本公主有什麽關係。”
聽到福祥錢莊晏紅鸞就更煩,加上樓決剛剛對她厭惡的態度,攪得她的心,滿腔的怨氣,無處發泄。
冰清埋下頭,閉上嘴。
晏紅鸞一張秀氣的臉怒目可見,問,“那白衣女子的姓甚名甚,身份查到了嗎,查到了寫書信告訴齊景爺,說她在福祥錢莊惹事。”
冰清回道:“沒查到,但說是閆王殿下的婢女,齊景爺的手段肯定能查得到。”
晏紅鸞猛的拍著案前,“要你們何用,連個婢女的名字都查不出。”
冰清嚇了一跳,想起了什麽,又輕輕道,“太子他似乎往雪凇山方向去,可是我們的人跟丟了。”
晏紅鸞煩得什麽都聽不進,“滾,別來煩我,我不想知道那廢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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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凇山,一處洞**。
炭火燒著破舊的一壺開水。
一位白發蒼蒼的枯瘦老人,臉上抹著紅紅的胭脂彩粉像個猴屁股,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誰。
晏承夷走開洞穴俯身朝老人頷首,“外祖父。”
白發老人起身舀著溫水喝,緊繃著臉,輕斥。
“不爭氣的東西。”
晏承夷低著頭,不作回答,似乎早已習慣。
晏承夷外祖父一族遭溯國皇帝滅門,表麵是因為晏承夷的滿頭銀發,實際上找了個借口堵幽幽之口。
官員權傾朝堂,溯國皇帝怎麽會忍。
隻有這位白發老人從那場滅門死裏逃生。
老人掏出懷中發舊的黃皮書,又看了無數遍,“十八年前,我在蘭台別裏卜錯一道天象。”
“該死的陸吾他知道,為了保那名女嬰,他竟隱瞞了,他還故意讓我卦錯!”
十八年前,白發老人就是溯國有望名的司天監,與陸吾一同在蘭台別裏給一名女嬰卜卦,被陸吾擺了一道。
卦,錯了。
那卦本是千萬年都難遇的好卦。
那名女嬰是難得一遇的天下霸主。
那天象真龍盤空,天下百獸皆懼,百花不開,明明那麽明顯,白發老人因為覺得是一名女嬰,也沒太在意。
被陸吾騙了十幾年。
如若不是五年前的天象顯示黑月之日即將來臨,他還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