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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贏了棋王

  葉孝添單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姑娘,請。”


  “我本粗俗之人,坐不慣你家的椅子。”拂乙說完,便轉身進了李府。


  拿了一張杌凳出來。


  放好。


  淡然的坐在葉孝添對麵。


  今日,是拂乙第一次見到葉孝添。


  葉孝添看著她的舉動,微微笑得明朗。


  這姑娘看似傲慢無禮,卻處處都透大家風範都不及的那份自信。


  她真正的優雅矜貴藏在她的骨子裏。


  也不知是何人養出得這般風華絕代。


  圍觀的高官,富商也都喜歡看熱鬧,好滿足他們的存在感。


  但沒人看好拂乙能贏,都是一副等待她落敗,挫挫她身上那股威壓人的銳氣。


  “之前,京城的文人騷客可是都說,當初她在七錄室大殺四方,棋技了得。”


  “那可是棋王,葉孝添,從未有棋手贏過葉孝添,她能贏?怎麽可能…”


  “就是,雞蛋碰石頭。”


  “可那百年未解的棋盤真的被陸衿解出來了…”


  “咱也沒見過那棋盤,說不定很容易解呢…”


  葉孝添坐姿端正,一頭花白的頭發全束起,手中的白帕擦拭著棋盤,半響,禮貌的說道,“姑娘先挑子。”


  拂乙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接過起白子。


  行棋前還珍愛的擦拭著棋盤,看來,他是真的癡迷於下棋。


  圍棋黑子先行,自是葉孝添先落子。


  葉孝添執起黑子毅然落下,問道,“不知姑娘姓甚名甚。”


  “陸姓,”拂乙執起白子,從容的落下,頓了頓,“名衿。”


  葉孝添客氣的說道,“原以為陸姑娘是鄰裏李府的小姐。”


  李寶榮他見過,雖說不是什麽壞人,但這女子絕對不是李寶榮所出,她這份氣場,一眼便知。


  拂乙漫不經心地瞥著棋盤上一角的雕花,“家中親人已故,投親李府。”


  葉孝添不知為何,聽到那句‘親人已故’尤為刺耳。


  “恕老夫無意冒犯。”


  拂乙沒回答他,淡定落子。


  許久,葉孝添便從開始的端定生出了一絲緊張。


  棋盤上黑白二子雖棋數相當,可實際上他執的黑子已經陷入窘境。


  她的落子,隨性又冒險,卻步步皆是計謀,步步皆是陷阱,步步帶著殺氣。


  葉孝添抬頭,無比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她的棋技絕對在他之上萬裏。


  而他葉孝添絕對不是她的敵手。


  葉孝添更加專心慣神起來,執黑子誓要站穩腳跟。


  拂乙兵行險招,連根拔除葉孝添的棋筋,“前輩的心事怕是很重。”


  葉孝添被她窺視到心底,臉有些僵,“老夫慚愧。”


  能通過下棋步絡知曉人的內心獨白,這世間絕無僅有。


  她絕對不是一般人。


  葉孝添有些倔,還是想挽救棋局。


  隻是葉孝添連子都還沒落下,拂乙已經知道他要走哪,每一步棋路她全都懂一般。


  葉孝添掙紮了幾波,毫無還手之力,最終慘敗。


  葉孝添帶著欽佩的目光,又有些尷尬的語氣說道,“老夫有愧棋王名聲,姑娘受教了,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必須心服口服,她行棋部署果敢,怕是神仙都不敵她。


  拂乙冷冷的再看了葉孝添一眼,眸底夾著些許疏離,便起身,拿起杌凳進了李府。


  葉孝添起了身,對著她的背影,祈求道,“陸姑娘屆時有空,可否還能繼續請教一二。”


  “再說。”她清冷的嗓音毫無感情。


  葉箏箏站在一旁,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盯著棋盤,不甘心的問道,“爺爺莫不是讓她了…”


  旁邊有一人附和道,“是啊,孝元侯,您老可是棋王,怎麽會輸給一介少女。”


  葉孝添心甘情願的對眾人說道,“老夫已經竭盡全力,是真輸了,以後我——葉孝添不再是棋王。”


  在場的人啞口無聲,默默地注視著拂乙的背影離開,臉辣疼辣疼的。


  看得懂的人都懂,拂乙的棋技有多巔峰造極。


  看不懂的隻能撓撓頭,反正棋王輸了。


  那些文人騷客的傳言真的沒騙人,她的棋技非常了得,無人能敵。


  “棋王輸了?”


  “嗯。”


  然後都排隊進葉府吃宴了。


  隻有葉箏箏佇立在原地,臉色扭曲到變形,收複不回來,握緊著拳頭,“怎麽每次都成全她,該死…”


  怎麽可能就贏了,怎麽可能!


  李相府內。


  李府的眾仆人剛剛也到悄悄的躲在哪群高官權貴身後偷看,早就聽聞表小姐下棋很厲害,沒成想竟都戰勝了棋王!

  齊齊跟在拂乙身後,一臉崇拜,小心聶聶的開口。


  “表小姐,您還缺洗衣做飯的嗎?”


  “表小姐,往後您有什麽需求,盡管找奴婢。”


  “還有奴婢,奴婢甘願伺候。”


  拂乙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一臉的:莫挨老子,莫吵老子

  隨後躍步上房頂,走了。


  *

  閆王府。


  “王爺,拂小姐跟葉孝添對弈,贏了,葉孝添輸的一敗塗地。”成五興衝衝的跑進書房。


  樓決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唇角微微上揚,沉聲道,“大驚小怪。”


  沅帝幾乎日日差宮人送一半奏折過來給他。


  成五默默的埋下頭,尷尬的撓著耳朵。


  那可是拂乙,還有什麽不會的,大驚小怪。


  樓決頓住了手中的忙活,修長勻稱的五指輕叩著案桌,冷沉著臉就這麽注視著成五。


  半響。


  他才輕輕說著,“你覺得本王穿何種顏色的錦袍好看。”


  成五被他那麽一問,雙眼撐得大大的,“……”搖了搖頭,王爺,你不穿也好看。


  樓決輕揉著太陽穴,麵帶愁容,“去大理寺把朱大人請來。”


  “諾,王爺。”成五頷首,便退了出去。


  成五走後,樓決便陷入沉思。


  葉孝添?她為何要去與葉孝添對弈…


  她不是那種有雅興的人。


  她背後那群人卻總是處處與蘭台葉氏的人過不去,他之前倒是知道些。


  半刻鍾後。


  朱毅被成五帶進王府。


  朱毅一進門就問,“你家王爺到底尋我何事?來了管不管晚膳。”


  成五一副天塌了的模樣:“事大了!我家王爺找你挑衣裳…”


  “……”


  年僅三十歲的朱毅是出了名的眼光毒,但凡好看的東西他都喜歡。


  靠他那雙毒辣的眼睛觀人麵相,可是破解了不少冤案。


  就是有個毛病。


  辦案…嗬,長得過份好看的,他可能會辦‘冤案’。


  像樓決這模樣的,是朱毅為官後,在朝中的第一位交心的朋友,也僅此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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