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看病,沒病的出去。”被擠在角落的樓決黑著一張俊臉,出口擲地有聲,隱約透著王者般的威儀。
活這麽久,第一次被一群人無視連連撞肩踩腳,將他擠得手都沒地兒放!
眾人聽到了聲音回頭一望,隻好悻悻的出去,那玄袍男子一看就不太好惹的樣子。
隻留下幾個真正病了的。
*
日落西山。
拂乙赤著雙足輕撻走出醫館,腳踝白得耀眼,那安氏的血濺到她的鞋襪上,策馬的時候她索性直接扔了。
樓決邁著筆直的雙腿,微彎著身軀,擋在她麵前:“上來,本王背你回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
拂乙毫不吝嗇,輕盈地跳了上去,挺結實挺寬厚的,他獨有的龍涎清香撲麵而來。
好聞,她喜歡聞。
男的高貴俊冷,女的絕顏冠豔天下,就這麽毫不避諱、坦蕩從容的邁過一條條熱鬧的街道。
優雅如同皎潔玉圖,斜陽入春水,溫暖入明心。
路人都忍不住去瞧。
樓決開了口:“本王該叫你什麽呢,拂乙,冥教教主,或是慶門門主…”
紫雲仙宗聽命於她,又會製東禦神檀香,郊外的白衣殺士,雖說都用了化屍粉,又怎能逃過他洞察世事的雙眼。
這世間除了拂乙,無人能做到這般手段通天。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拂乙竟就是她。
“那我是不是該改口叫閆君大人…”拂乙雙手很自然垂放在他身前,將頭輕輕埋近他的背上,一臉幽怨,“其實我有跟王爺說過的,是王爺沒反應過來。”
樓決勾唇一笑,抽過路邊轉動的小風車遞給她,是有說過,叫‘乙乙’,其實也該想到些什麽的,貪戀美色耽誤了智商。
還傻到幹吃拂乙的醋。
隻是。
都有些擔憂娶不回來了…那群遍布天下僅聽命於她的人也不知哪天就來把他給削了。
就那申胡子一整夜都不睡覺就盯著他,那其他人還不得翻天…
他府上的琉璃瓦估計都撐不了半月光景…
“幼稚。”拂乙接過風箏,低喃了兩個字。
樓決輕哧了一下:“嫌幼稚還接得這般快。”
她有些餓壞了,他肩上淡淡的清香有些誘人,張開小嘴,輕輕咬了一下,玄袍上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
樓決:“拂小乙!你怎麽還吃上本王的衣裳。”
拂乙懶懶地擠出一個字:“餓…”
她都忙了一整日了。
樓決盯著不遠處的果販攤:“那本王去給你偷蘋果。”
他身上沒銀子,她的銀子也全都留給老大夫了,總不能白白占用人家的醫館,用了人家的藥材。
可如今都沒銀子,那就偷啊。
……
拂乙悠哉地趴在他背上,伸手朝果攤上抓了兩個蘋果,對著果販道:“記得去淮北街申府要銀子。”
不偷,咱不差錢。
賣果的小廝一聽到申府,變極其大方:“可是匠仙的申府,二位若是匠仙的朋友那就免費了。”
這一男一女長得挺順眼,在淮州一輩子了就沒見過長得如此驚世好看的人,免費,必須免費。
拂乙想起了什麽,扯過樓決衣領上的琉璃玉飾,精準的扔到小廝手中。
這王爺一身不凡的衣袍,有錢。
堂堂閆君呢,材富可與她披靡。
不就一件衣裳,毀就毀了。
拂乙都有些忍不住吐槽:“你這一身錦袍都是珠玉,被偷銀子也是該。”
“匡申胡子的,不然…本王哪理由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