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青樓名妓的落寞31
那日之後,隨著郜冰蘭的死,逐漸白熱化的某些事情,勢不可擋。
舊時的老將親族,就是郜冰蘭家裏的勢力,逐步倒向梁王的身邊。老將沒有什麽話語權,但是他身邊的那些親族,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得了主。
然而,老將的身上,代表著舊時的兵部勢力。和今日以居闌為首的兵部勢力,一旦產生了隔閡,便會逐步劃分開不同的分歧。
居闌手中的兵部,被人硬生生割裂開一部分,中間隔開的,豈止是塹。更是很多饒身家性命。
兩方勢力的交錯,迸發出的火花,一觸即發。就在這個最為緊張的時刻,似乎隻要有一點點的引子,便會產生不可逆轉的爆炸。
叛央身披一件白色披風,站在城樓的角落,迎著越來越大的風,背對著宮外,看向宮內的某個地方。
就是圍繞著那個地方,那個位置,越來越多的人,不惜拚上一牽
但是這樣,真的是值得的嗎?
“主人。”背後上來一位侍女,叛央如今進出宮門沒有人阻攔,無論是梁王那邊的人,還是居闌那邊,都看她跟隱形人一樣,打著太後召見的名頭,在宮中進進出出,走來走去,任何人都當她是透明的空氣。
帝王,帝王已經久病不理外物很久了。就連那座宮門都很少出,完全不知宮內變成了什麽樣子。
實際上,叛央在這座宮裏和太後也沒見過兩麵。每當太後召見她的時候,裏裏外外都布滿了很多人盯著她們的舉動。如果不是太後殿內應該養著自己的死士,叛央都懷疑有人能把殿裏裏外外圍個幹淨。
這樣的結果下,往往兩人講不了幾句,就被迫分開,不是梁王叫,就是居闌找個理由把兩人分開。
就好像她跟太後見麵能搞出什麽大事一樣。叛央不屑的想。
但是她如今,也看不透這宮內宮外的局麵,深藏不漏的人太多了,中間究竟是怎麽打算,她還是沒摸到核心。
哪怕是最近總是頻繁的進宮,看到的,也都是一些表麵的布置,裏層的核心接觸不到。
無論是梁王,還是居闌,都像是在防著她,什麽都不透漏給她。
叛央聽著上來城樓的侍女:“主人,太後跟梁王已經定下盟約。”
“什麽盟約。”叛央瞬間轉頭,看向她。
“兩人將於今夜午夜時分起兵,梁王殿下讓我告訴主人一聲,讓咱們做好準備。”侍女低聲著,低頭的動作恭敬而又不露痕跡。
叛央盯著她的發梢,看了會兒:“……好的。我知道了。”本來她想,做準備,做什麽準備呢?但那迷惘隻是一瞬間的,她很快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麽。
下了城樓,她本想趁著早,回去布置布置,在繞過宮道的一處之後,忽然眼前一片明黃,大批的人跪在宮道旁邊,而他們圍在正中的,居然是久病不出門的皇帝!
這是什麽機緣。叛央連忙低首想繞到一邊去,冷不防被君主看到,畢竟她一個人在那兒還是很顯眼。君王立馬出聲叫住她:“哎,那邊是誰?”
叛央隻得停下腳步,胸中歎一口氣,轉過身跪在道邊:“回稟陛下,是太後叫我來宮裏解悶。”
“抬起頭來。”等了好久,蒼老的皇帝才走到她跟前。叛央緩慢的抬頭,看到她臉的時候,帝王眼神驟然緊縮了下。
叛央知道他想起來了。
那晚,就是在她跳完一支舞後,他兩個能當上皇位的親生兒子,都雙雙不見。
帝王那雙渾濁的眼珠,在她的身上轉了一轉,然後,驟然長歎一口氣:“是你呀。”
“你,太後叫你進來解悶?”君王看著她,又重複了遍。
“是。”叛央低聲道:“太後聽人,我舞跳得好……”
陛下隻是點點頭,目光似乎掠到遠方某個地方,然後又緩慢,緩慢的轉回來:“舞跳得好的人,還有很多。”
在叛央心裏“咯噔”一聲後,聽到君主開口:“拖出去,就地埋了吧。”
叛央心裏那一刻想的是,你真沒冤枉人。要是讓你知道你那兩個兒子沒了都是和我有關的話,你是不是得現在就把我剁成肉泥才解恨呢?
但是話音剛落,她被衝上來的兩個侍衛拖走,背後跟著的那名侍女也被打暈過去。
叛央一路上沒有掙紮,隻是估摸著遠了,看不到她的時候,出手用針刺進那兩名侍衛的脖子,沒有毒,隻是麻藥。她自從某些事過後,便養成了動輒不輕易殺饒習慣。因此帶在身邊的都是麻藥。
收拾完兩人,拖到僻靜處,想著這一整晚估計都醒不過來。叛央看了眼四周,那侍女自然也有自己的脫身計策,不會就這麽死了。但是她現在——從某種角度來講,是獨身一人,沒人知道她此刻的行蹤。
於是叛央的眼底閃過一道光,她沒有按照既定規則出宮,而是朝著宮內的一條道上隱去。
夜間,各個宮道上都有人把守,在午夜時分,突然,一片片血光,一刀刀鋒利的切斷了看守之饒喉管。
整個皇宮,突然一下,如同乍然滾燙的沸水,在夜色之下升騰。
“發生了什麽事?”皇帝走到窗前,看到外頭的一陣陣火光,眼底閃過疲憊和憤怒的情緒:“把外頭的人叫進來。”
過不多久,外頭進來了人。然而,是一排排的甲兵,一個個軍士並排在宮殿內站立好,將原本挺大的宮殿,都變得逼仄起來。
“陛下,臣救駕來遲。”梁王邁著輕快的步伐,從外頭一路走進來,帶著身上的兵甲都變得閃閃發光。
“原來是你……”陛下的眼神,使他看上去都蒼老了數倍,然而他沒有憤怒的摔砸,也沒有失態,還是保住了身為帝王的尊嚴。
他隻是問:“為什麽?我沒有虧待過你。”
“將你從民間接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將你當做我親生弟弟看待。”帝王的眼神是疲憊的:“可為什麽,我唯一的三個兒子,為什麽要對他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