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花癡宮女的渴求5
顏川在桌案後頭,煙熏香渲染出一股龍涎香的氣味,高貴又不失雅致。顏川將筆靠在桌案停靠了下,頓了頓墨汁。然後抬頭看向麵前站著的人。
侍衛已經把門關上了。室內不剩別人,就隻有他和叛央。
叛央見他抬頭,才知道跪,跪到一半顏川就發話了:“你也知道跪?”
叛央抬起頭,看到顏川的神色淡淡的:“我還以為,你隻知道鬧呢。”
叛央忽然衝他笑了,那笑容燦爛的如同夏季的牡丹花:“陛下,肯原諒我啦?”
“誰準你這麽放肆的。”顏川沒看她,但是手在筆上遲疑了許久,都沒有下筆。
叛央見周圍沒人,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桌案,試圖來到顏川周圍。
若是其他的君主,這時候不是喚外頭的侍從進來,就是厲聲嗬斥。畢竟如果平時誰都不能靠近君主三尺以內,不然就容易被刺客得手。
可這時候她遇上的是顏川。這個年紀輕輕儼然經曆了大風大濫君主,臉上絲毫不帶慌的。他隻是端坐在位置上,等著叛央一步一步過來。
叛央輕輕走到他跟前,然後——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幅畫。那應該是剛剛才畫的。畫上的墨跡未幹。叛央一手就給提起來了,仔細看上頭畫的景物,是剛才白的湖邊。
沒有人入景。但是景物中,偏湖邊的草彎下去。看樣子分明不是被風吹得。叛央或許明白顏川是怎麽知道她在下方的了。
沒有世家高手那種能聽到人呼吸聲的本事。隻是根據細微的事物判斷而已。
對於顏川來,有權敢靠近他,還這麽不客氣的伸手拿起他剛畫好的畫,或許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但他還是坐在那裏,靜靜的,一動不動的端詳叛央。
“你不怕我是刺客嗎?”此刻,叛央又對他笑。笑容沒有她平時的諷刺,而是一種非常簡單的討好。
“你不像。”顏川冷靜的判斷,如果他真的那麽戰戰兢兢,人人都是刺客的模樣,他早都活不到現在了。
人最少得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
叛央一抬身,飛快坐上他的案頭,一隻手挑起顏川剛才拋在一邊的筆杆,在指尖轉呀轉:“剛剛,你救了我……”
叛央側身,回眸。那一眼笑靨如同春水,誰都能融化進裏麵,不知歸處:“那麽陛下,我以身相許可好?”
顏川沉靜了會,回了句:“不好。”
“?”叛央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不會吧。有人在她散發全部魅惑光環的前提下,還能不受誘惑。她都要懷疑自己黑暗女王的身份了。
……該,不愧是顏川呢。
“你怎麽這樣呢。”麵對心上人,叛央總是那麽容易委屈:“我今可是特意去看你作畫的。”
“刻意掉湖裏讓我救嗎?”顏川冷靜的質問。
叛央:“……掉湖裏那事是意外,你掉水裏我多心疼呀。”
道這個,叛央連忙伸出手去,拉住顏川的衣袖:“你受涼了沒有,讓我看看。”
“你也懂醫術?”顏川默不作聲的看著她作。
“不懂呀。”叛央順嘴就出來了:“我就看看溫度。”
“……”
顏川看她裝模作樣的探了探脈,:“沒事啦。有我給你溫暖和力量,怎麽都會沒事的。”
顏川撐著頭看她,不明白她這是搞哪門子妖,一會兒一個變化,他也不覺得奇怪,似乎習以為常了。
叛央見他疲了,就善解人意的:“那你先去躺椅上躺會,我給你添完畫。”
“你會作畫?”顏川皺了下眉,不信的樣子。
“別看人。”叛央先是用手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拂,然後推推他,示意給讓個位置。
顏川就讓了。
叛央坐在主位,絲毫不覺得顏川的侍衛進來會看到多麽驚奇的一幕。她之前和顏川一起的時候,這個位置就做過很多次了,現在乍一回來,倒是很想念。
她按照記憶中的模樣,添了墨,還調零色,隨後蘸上水,合上朱砂,開始她的作畫。
叛央一靜心起來,周身的氛圍就不同。她能排除任何事物的幹擾,當然也包括時間和顏川。
而坐在旁邊的顏川,雖然一手撐頭,但是眼神卻緊緊盯住叛央的一舉一動。好像她哪句話的不對,哪個動作不對,就立馬將她掐斷思緒一樣。
可他總體來還是安靜的。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邊,不幹擾。
一會兒,一個多時辰已過。
外頭的侍衛長等的都快睡著了。還忍不住問:“陛下,陛下?”
“嗯?”顏川回過神兒來,看了眼外頭,又見叛央沒有反應。於是便又坐回去,隻是輕輕哼了聲。
侍衛長見他不回話,自己也沒理由什麽。就隻能繼續守著。
很快,叛央完成了。她將畫作吹幹。遞給顏川看。
顏川接過來,隻淡淡的一瞟,眼神就變了。
那畫的是湖邊的一男一女。男子俯身在地上,摟著女子的腰部。女子的眉眼明晰,烏發丹唇,而男子的眉眼卻沒有畫的那麽詳細。
古時候君主的畫像皆是如此,不能過於貼合實際。但是顏川見過很多模糊的畫法,卻從沒見過畫的這般感覺的。
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大概算是……一種朦朧,朦朧中帶著清越。那個人很幹淨,眼神清澈中帶著一點點的冰冷。眉峰微微挑起,似乎有點不爽。但是嘴角卻是弧度翹起的。
那時候的我,是這樣的嗎?一時間,顏川也有點不確定了。
他想了想,就將畫作卷起來,擱進自己的盒子裏。叛央還在一邊等著誇獎般的仰起頭來:“怎麽樣?我畫的好看嗎?”
叛央其人,本來是絲毫不沾“乖巧”這兩個字的。但是沒法,這時候的她,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顏川看了眼仰頭等誇的叛央,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他輕咳一聲,外頭的侍衛進來。叛央看了看侍衛,又看著他。
顏川:“你為什麽要接近朕?”
“你既不是刺客,也不是腦子有毛病。那麽,為何接近朕?”此刻的顏川,站起來的背影很寬大,加上那件龍袍,變得越發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