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雲皎皎眸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悲切,顏如玉抬手,示意那群衙役,將白布蓋在屍體身上,將屍體抬走了。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百姓,見屍體被抬走,也隻覺無趣,也紛紛離開。
這件事,又可以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新的談資。
等屍體離開,顏如玉這才低聲開口:“我知道你不忍心瞧著這小孩兒的屍體,但你是捕快,你要想辦法找出證據,為他報仇,而不是在這裏悲傷。”
“我……”雲皎皎薄唇輕抿,抬眸,瞧了顏如玉一眼,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說得很對,自己不該這般做徒勞的悲傷,而是應該振作起來,為他報仇。
城中,還有那麽多未曾找見的小孩子,若是自己多耽誤一刻,那些小孩兒,便多一些危險。
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走吧,屍體我已經讓他們先帶回衙門了。”顏如玉勾唇笑道。
瞧著這個笑容,雲皎皎一時之間隻覺安心不少。
拋去他的身份不說,他應該算得上是這世間少有的能看穿自己心事的人了。
“那什麽……顏如玉,多謝。”
走了沒兩步,雲皎皎忽然停下腳步,抬眸,看著他,說得認真。
“行了,這般扭捏作態,可不是雲五姑娘的性子。”顏如玉說完,往前走了。
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似乎眼花了,竟瞧見了他唇角笑意較前更甚。
……
回了衙門,辰州府衙的仵作拎著箱子,早已在等候。
屍體送到驗屍房,雲皎皎隻是同吳祿打了招呼,便同仵作一起,前往驗屍房驗屍。
而楊川,則帶著師爺將小孩兒的影圖畫了,去街上尋找小孩兒的家人前來衙門認屍。
瞧著雲皎皎遠去的背影,吳祿挪到顏如玉身旁,試探著開口:“這雲五姑娘,向來如此膽大的麽?”
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去驗屍房倒像是去逛街一般淡定。
這樣的氣魄,怕是連好些男人也是比不上的。
顏如玉斜斜瞥了吳祿一眼,唇角露出的笑甚為諷刺:“雲五姑娘自然是厲害的,倒是吳大人,你為何不去驗屍房,反而在這裏同我閑聊?”
這吳祿,同江寧府的葉荊溪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果真什麽人都是可以入朝為官的。
“有仵作去了,我……”吳祿結巴著,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驗屍房這種陰氣極重的地方,他向來是忌諱的。
“仵作驗屍,你身為縣令,也得前往,”顏如玉冷聲開了口:“就你這般模樣,還想破了如今辰州府的這件案子?
現下,雲五姑娘親自到了辰州府,你還是表現好一些,否則,雲五姑娘回京之後,在官家麵前參上一本,你頭上這頂官帽,可就保不住了。”
聽了顏如玉的話,吳祿隻覺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這雲五姑娘來自京城,自己若是表現好一些,入了她的眼,回京之後,隨意美言幾句,那自己的官運,從此就亨通了。
“多謝公子提醒。”吳祿往後退了兩步,恭敬行了一禮,便朝著驗屍房的方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