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穿過竹葉,沙沙作響,月色如水,灑下一片斑駁。
按著紙條上的約定,雲皎皎趕到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人,隻有搖搖曳曳的竹枝。
深吸了一口氣,雲皎皎這才開口,軟軟的喊了一嗓子,“我來了,出來吧。”
聲音不大,但在空蕩的竹林裏,卻隨著風散了很遠。
片刻之後,身後頭頂,才傳來一聲淺笑,隨即,又是那道慵懶又有些輕佻的聲音響起:“喲,小姑娘動作挺快呀,不錯,輕功較以前有進步。”
轉過身去,朝著聲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一抹紅色的身影就如同在黑夜裏炸開的火焰,從天而降,張揚而豔麗。
瞧著這樣的顏如玉,她忽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樣招搖的人,還能做了飛賊。
這般引人注意,還能偷到東西嗎?
忽地,額頭被人彈了一下,回過神來之時,顏如玉已經收回了手,倚在一竿翠竹上,笑得戲謔,“小姑娘,莫不是你又被我的美貌迷住了?我自是知道自己生得好看,但你也不至於這般瞧著我,若是被旁人瞧去了,還以為你要對我行那不軌之事呢。”
“呸,不要臉。”雲皎皎別過臉去,抬手,輕撫著臉頰,才陡然發覺,臉頰微微發熱。
“你這小姑娘還真是有趣,罵人的話就會這一句不成?”顏如玉倚著翠竹,語聲慵懶閑散,紅色的衣袖在夜風裏微微輕揚,似跳動的火苗。
雲皎皎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你說你有關於那兩人的線索了,他們是誰?”
“小姑娘,這麽著急作甚,”顏如玉朝著竹林深處走了段距離,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兩壺酒,舉著酒壺在她麵前晃了兩下,笑嗬嗬的說道:“不如我們喝一壺酒再說?”
雲皎皎鳳眸半眯,眼底滿是懷疑,還有一層極淺的怒意。
“我來,不是為了找你喝酒的。”
聞言,顏如玉也不惱,嘴角笑意反而更甚,“小姑娘,這酒,你若是不喝,那我也不告訴你線索了。”
雲皎皎聽了,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胸中的怒意,伸出白膩如脂的手,道:“拿酒來。”
從顏如玉的手裏接過酒壺,將封口揭開了,一陣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她雖不常飲酒,卻也識得,這是青竹居的紅綃醉。
石榴美豔,一撮紅綃比。
這紅綃醉,便是石榴酒。
此酒甘冽,卻不辣口,是秦煙的最愛。
顏如玉拿著酒壺,仰頭送酒入口,喝完之後,才發現雲皎皎並沒有喝。
“小姑娘,你盯著這酒瞧了半天,卻不喝,莫不是擔心,我在裏麵下了毒?”抬手隨意擦去嘴角的酒漬,顏如玉擺擺手,“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卑鄙小人。”
“我……我才不怕。”雲皎皎有一種被人看穿了心思的窘迫,將酒送至唇邊,猛地灌了一大口,又嗆得不住咳嗽。
一時之間,臉頰緋紅,堪比石榴花。
“哈哈哈……你這小姑娘啊,還真是有趣得緊。”顏如玉瞧她這樣,直接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