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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付錦篇)

  蘇圖爾送上官珩出門之時,天色已暗,本來他要送,不過上官珩卻直接拒絕了,於是蘇圖爾便喚宮婢遞給了上官珩一個燈籠,也就止住了腳步。


  上官珩拿著燈籠走出延熏院,隨後緩緩停在一顆樹下,立在原處。


  “如何,可有發現夫人?”上官珩踱著步子,低聲問身後的沉一。


  暖橘色的光打在上官珩的臉上,映出那冰涼的臉龐,教人看了,隻覺得這暖光也冷上了一分。


  那沉一一身黑衣,隱在暗處,若不是走近了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上官珩的身邊還有個人。


  “王爺,延熏院沒人。”沉一緩緩說到,遲疑了一下,繼而開口,“王爺,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或許……”抓走夫人的,不是陛下……


  隻是後麵這話還未說出口,他便被上官珩的眼神給凝了回去,眼看著他眸色冰涼,這讓沉一立馬噤聲。


  “回去。”上官珩收回眼神,竟淡淡的吐出著兩個字,便抬步向清暉亭方向行去。


  還未到清暉亭,迎麵便看到了打著燈籠,神色焦急的上官奕。


  他慌慌張張,見到上官珩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陣欣喜,隨後凝眉,快步走至他麵前,“三哥,那秋兒在清暉亭。”


  上官珩原本神色淡淡,聞言身子猛的一怔,齊秋兒回來了,那阿錦呢?

  他猛的看向上官奕,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被上官奕看透了心思,“隻有秋兒。”他眼看著上官珩眼中的欣喜漸漸落了下去,隨後凝上一層冷霜……


  上官奕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再次開口說道:“那齊秋兒身上中了許多劍,勉強撐到清暉亭的時候,就暈了過去,我已叫了胡太醫給她醫治,現在用藥吊著命,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這話微微透著些許惋惜一般。


  聞言上官珩卻定定的看著他,隨後冷冷的哼了一聲,他語氣寒涼,“她該死。”清冷的嗓音吐出這三個字,莫名的令這酷熱消散了幾分,隨後他抬步往清暉亭內院行去。


  上官奕連忙跟上,他真的怕自家三哥一巴掌把人拍死。雖說這個秋兒死不足惜,但她是帶走三嫂的那個人,好歹會有些線索吧!

  殊不知,上官珩並不同他一般衝動,也沒有那麽笨,他心知那女子該死,卻也是在問出了線索之後。


  …………


  清暉亭


  此時躺在床上的秋兒正昏睡著,芍兒默默的坐在床榻前,看著秋兒那孱弱的身子,不免皺了皺眉。


  她們兩人是一同被派給了夫人,在梨苑侍候,相處了許多時間,她心中雖對她有諸多不滿,卻也隻覺得她是年紀小,還未學的好規矩。


  除了那梨苑的故事,她一直覺得秋兒是一個性子純良的姑娘,雖有時做事毛躁,卻也沒放過什麽大錯。


  梨苑那故事她後麵還特地向王府裏的老人打聽過,知道這秋兒確實是愛聽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於是也就放下了戒心。


  可是誰知道,有朝一日她竟會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擄走夫人……


  王爺何等重視夫人,這麽做,卻不是自尋死路麽?


  “咳咳……”


  一道咳嗽聲傳入芍兒耳中,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眸色微凝,不知以何種眼光凝向那床上的人,於是她幹脆低垂著眸子,並不說話,隻起身朝外邊走去。


  “芍姐姐……”身後是秋兒的叫喚,嗓音虛弱無力,像是下一秒便要昏倒過去。


  她並不理會,抬著步子便要出那門。


  “芍姐姐……”又是一聲叫喚,芍兒終於是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看她,“何事?”她嗓音冷淡,眉目間也是淡淡的疏離。


  秋兒微微眨了眨眼睛,眸光輕輕瞥向芍兒,語氣虛弱,“可否替我倒杯水?”她因傷口感染而慢慢開始發熱,嘴唇已經幹的不成樣子,下嘴唇已經微微有些裂開了。


  芍兒頓了幾秒,忽而緩緩行至桌前,伸手替她倒了杯茶水,想要遞給她,卻看到她隻躺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她又放下茶杯,仔細的扶著她坐了起來。


  秋兒稍稍凝著她,眸中劃過一絲感激。隻是芍兒並不看她,神色依舊冷淡疏離。


  她將那茶水拿起,緩緩喂給秋兒喝。待她喝完之後,芍兒便鬆開了手,起身將杯子放在桌上,“若無事,我便出去了。”


  秋兒眸色淡淡的看著芍兒的背影,忽的勾了勾唇角,唇角溢出一抹苦笑,“芍姐姐…這是在,怪我?”她聲音淡淡,嗓音中卻匿著一份苦澀。


  芍兒身子微愣,隨後皺了皺眉,怪她,難道不應該嗎?她做了這些事情,自己卻不應該怪她麽?

  她眸光凝向芍兒,那女子虛弱的靠在床上,麵色蒼白,頭發微微淩亂,身子瘦小,那胸口處,有一抹紅色的血跡緩緩滲出……


  眼前的女子如此虛弱,她那到嘴的“是”,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於是她微微緩了口氣,淡漠出聲:“你對於自己做的事,就從來沒有一分的不安嗎?”


  芍兒眉尖微凝,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那語氣中,帶著絲絲質問。


  秋兒眸色微沉,神色忽然變的淡漠,她細細思索著,不安?那大概是沒有的,她成為暗衛也不是第一年了,比這更肮髒齷齪的事情都是有的,她心裏,隻有對姑娘的愧疚。


  她微微抬頭,淡淡的看著芍兒:“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般做。”


  她身為暗衛,就必須要對主子忠誠。


  芍兒怔怔的看著她,臉上忽的燃起一抹憤恨,“你真是無可救藥!”


  她並不能理解秋兒,也理解不了。


  就如芍兒理解不了,當年孩童一般大小的秋兒,是怎樣從那屍山屍海中活下來的一般。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她受不了秋兒能這麽風輕雲淡的說出這樣的話。


  秋兒神色淡淡的看著芍兒打開門離去,她忽的闔上眼睛,隻覺得眼皮有些重。


  她知道自己會死,不過她還有最後的事情要做,就當……給姑娘賠罪了吧。


  秋兒輕輕闔上眼睛睡了一會,很快外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那雕花木門便被推開,踏著陽光而來的是上官珩帶著滿身的寒意。


  “王爺……”秋兒淡淡出聲,語氣虛弱,相比剛才,臉上又蒼白了一分。


  上官珩眸子淡淡的看著躺在床上女子,麵色蒼白的女子,帶著俯視,那視線,無一絲的溫度。


  他薄唇輕啟,夾雜著涼意:“她在哪裏?你主子是誰?”上官珩眸色深沉,就像是冬日的夜,漆黑且寒涼,深不見底。


  秋兒稍稍咳了兩聲,隨後微微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她那神色之中,並無半分懼意,“替主子賣命,我齊秋兒自然不會出賣他。”


  上官珩眸色微凝,將腰間的劍拔出,對準了那床上的秋兒,“若想活命,便老實交代,這樣本王或許能留你一個全屍。”


  上官奕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上前一步,手緩緩按著上官珩拔劍的手,微微阻止著,“三哥……”


  上官珩並不看他,隻緩緩的盯著秋兒,眼中滿是逼迫與威壓。


  秋兒又咳了兩聲,臉上便又蒼白了一分,這咳嗽就像是那奪命之聲,緩緩的剝奪著這花一般女子的生命。


  待微微停住之後,她才淡淡開口:“王爺若想姑娘活命,就去那靈安寺,殺了那寺中的靜慧大師……”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咳嗽,臉逐漸蒼白起來。


  她那黑色的衣裳,胸口忽然沁出來水一般的東西,緩緩流在被褥上,上官珩這才看清楚,那是血。


  那幾劍刺穿了她的心髒,秋兒能活這麽久,第一實屬命大,第二是因為那大夫用藥替她吊著命。


  “靈安寺……”上官珩微微一頓,“你主子果然是上官宸。”


  他說完,眸子緊緊的盯著秋兒,見她微微愣怔,總算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靈安寺,上官宸要將阿錦帶到靈安寺做什麽?他看向秋兒,追問到,“他要去靈安寺做什麽,又要將阿錦如何?”


  秋兒卻不再回答,她微微閉著眼睛,一點一點的感受生命的流逝,或許這樣的死亡,能鬆快些。


  上官珩自是瞧出來她的想法,於是命人給她灌下一碗湯藥,他稍稍瞥了她一眼,吐出極為殘忍的話,“想死?沒那麽容易。”


  死何其簡單,活著的人才更為痛苦不是麽?

  何其有幸,這樣的痛苦他經曆了兩世。


  秋兒睜開眸子,此時此刻,她終於決定,眼前這熠王,與那人真是像極了。


  她喝了那樣珍貴的湯藥,此時精神已經好了許多,於是她微微打量著這個房間,隨後快速下床,一把奪過上官珩那未收起的劍,顧不上胸口的痛意,狠狠的往脖子上一抹……


  一抹鮮紅飛濺而出,那血甚至濺到了上官珩的臉上,他嫌惡的後退了兩步,接過沉一遞過來的絲帕,輕輕擦拭著,眸子俯視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


  秋兒氣息微弱,眼前似乎又看見了自己成為暗衛時,那一年的冬雪,那年的冬天及其寒冷,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眉眼淡淡的男子,喚她秋兒。


  隨後又看到那滿院的梨花,紛紛墜落,及其好看……


  “祭…壇……”她嘴中冒著鮮血,喉嚨處也冒著鮮血,這兩個字幾乎是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說完她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生,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細數她這短暫的一生,在梨苑的日子卻是她這為數不多的生命中,最為幸福的時候。


  隻是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存在。


  “秋兒……”芍兒倚在門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那個身材孱弱的女子,終於還是離開了這個人世。


  上官珩耳力極好,聽到了秋兒口中,那最後的兩個字——祭壇。


  這是什麽意思?

  “王爺,秋兒的屍體……”沉一緩緩出聲,打斷了上官珩的思緒。


  他忽的看向地上的女子,稍稍皺眉,眼中帶著幾分寒涼,他緩緩開口,正要說話,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芍兒跪在地上,朝上官珩磕頭:“王爺,這秋兒的屍體,就交由奴婢扔去那亂葬崗吧。”


  上官珩微微看了她一眼,眸色淡淡,隨即緩緩的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大門。


  待一眾人出了門,芍兒才微微歎了口氣,手緩緩的理了理秋兒鬢邊的碎發,“太傻了。”


  她喚了幾個人將秋兒抬至榻上,隨後打水燒好,端進房間,細細的替她擦拭著身子。


  人死如燈滅,即是死了,也得幹幹淨淨的離開這人世間。


  擦至秋兒背部的時候,芍兒緩緩停下,那背部,竟有一塊淡藍色的胎記,那形狀,微微有些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蝶,落在她那潔白的後肩,美不勝收。


  芍兒稍稍看了許久,隨後用帕子輕輕的替她擦拭了幾下,便將帕子挪向其他地方。待將她身上全部擦拭過後,芍兒又給她換了套衣裳。


  將秋兒收拾幹淨過後,第二天一早,她便命人將秋兒抬了出去。


  她自是沒有將秋兒隨意丟棄在亂葬崗,隻是這清涼台定是萬萬不能葬人的,芍兒知道附近有一處極好的風景,秋兒在這般愛美景的人,在那安息,想必會很開心。


  她吩咐幾個人將她抬至那風景極好的地方,放下之後,其中一人同她,說道,“芍兒姑娘,這若是讓王爺知道,怕是會怪罪。”


  芍兒微微一笑,看向他:“若王爺怪罪下來,隻說是我吩咐的。”


  幾人聽了之後,便立馬就將秋兒葬了起來。


  芍兒跟著上官珩這麽多年,她深知上官珩雖然做事極為心狠手辣,寒冷無情,但是有些是事情,他也會網開一麵。


  今日她同王爺說扔去亂葬崗時,王爺並沒有什麽神情。若是按照以往,王爺是必定不會答應的。今日他雖未說話,但是看他這意思,卻是讓她處置了的,因次她將秋兒葬了,王爺也必不會說些什麽。


  她眸子微微凝向秋兒的墓,緩緩歎了口氣,輕聲開口,“這裏風景很好,你安息吧。”


  風緩緩吹過,掃過芍兒的臉龐,似乎是在回答她。


  …………


  “主子,秋兒已死。”岑風單膝跪在地上,同那紫色衣袍的男子稟報著。


  那男子眉頭微皺,隨後淡淡開口:“做的很好。”


  見男子還立在原地,他眸子微微凝著岑風:“可還有事?”


  岑風麵無表情,緩緩搖了搖頭。


  “那便出去吧。”薄涼的聲音響起,男子再抬眼望去,岑風已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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