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付錦篇)
葉瑾悄悄在床上蘇醒,她微微睜開眼睛,睫毛微翹,緩緩坐起來,見外麵的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落下,她凝了凝神,半響才回過神來。
這裏是古代,任務世界,葉瑾心下暗暗告訴自己。
她眸子下意識的朝那書桌看去,卻見那那張桌子已經恢複至原來模樣。
筆墨紙硯整齊的擺在桌上,今天摞起的書,一些安靜的放在那桌上,另一些已被收至書架之上。
看著這整潔的模樣,葉瑾眸光微閃,上官珩回來了?
她起身,眸子朝房內尋了一圈。
沒有,她並不見上官珩的身影。
“芍兒?”葉瑾輕聲喚道,嗓音蘊著平日裏的淡漠。
她隱隱猜測,這大致是芍兒同秋兒收拾的。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後那雕花木門被人緩緩打開,芍兒從外邊緩緩走了進來,“夫人,奴婢在這。”
芍兒不知是去了何處,身上微微淋了些雨,衣服都被打濕,雨水便隨著她臉上的發絲,悄悄滑至臉上,隨後沒入衣領。
葉瑾眸子微微凝向她,皺了皺眉:“怎的淋成這般模樣?”她輕輕的出聲,嗓音依舊平淡。
聞言,芍兒微微垂眸,緩緩開口:“奴婢剛剛外出了一趟。”
說完她緩緩抬頭,眸光微凝,卻又悄然低下,似有言語說不出口一般,於是葉瑾便淡淡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後話。
等了一會,卻還是不見芍兒出聲,葉瑾卻是有些不耐了,於是她忽的出聲,“可是有何事要同我說?”她微微蹙眉,嗓音依舊淡淡。
像是被葉瑾的聲音拉過神來,芍兒忽然抬頭,看向葉瑾
那日桃林,王爺爺抱著您,臉上是無比的擔心,奴婢瞧著,您臉色蒼白,王爺的臉色卻比您還要蒼白些。
在您昏迷的時候,太後娘娘要將你押過去,卻被王爺極力攔下,那麽多侍衛,刀劍對著他,王爺卻隻站在您麵前,說若他們要帶夫人走,便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侍衛走後,王爺便守著您,直至太醫說您無事,他才離去,奴婢看的真,王爺眼裏落了寂寥。
奴婢知道,王爺眼中的神色,一直為夫人你所撥動。往日裏,王爺一直是十分冷清的一個人。
便像是今日,您把太後帶走,奴婢找到王爺,他連杯子都摔碎在地上,那手,竟在顫抖,幾乎是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奴婢自小在王府長大,還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般模樣,患得患失,臉上竟也能直接表露神情。
奴婢不知道出了何事,這幾日王爺十分不快活,連連喝酒,今天下午,佑王殿下身邊的阿姚同奴婢說,王爺今天又去了佑王殿下那喝酒,奴婢一看,王爺身上淋了雨,卻還在那喝酒,一杯接著一杯,旁人誰也勸不住。
夫人,王爺疼您,對您十分喜愛,所以極為偏愛,奴婢不知您同陛下往日裏都發生過什麽,隻是做人,但凡都要有些良心,您卻不能這樣,一次一次,去傷了王爺的心啊。
芍兒語氣有些激動,這番話卻是讓葉瑾沉默了起來。
此時芍兒已跪在地上,眼中盈盈著水光,滿目都是對那男子的疼惜,見葉瑾微微皺眉,凝神想著些什麽,並不說話,芍兒垂下頭,眸中隱隱有些失望。
葉瑾的第一反應是愧疚,第二是擔心,第三……
則是看到了芍兒的這一係列小動作,她眸色微凝,看著芍兒那來不及收回的神色,回想著她剛剛的言語,心下微微一沉,她喜歡上官珩。
葉瑾攏了攏衣服,這雨下了一天,夜便有些涼爽起來,她拿著隨意搭在榻上的披風,便直接出了門。
她很想見那個男人,迫不及待。
雨還在下,葉瑾卻顧不上那麽多,她徑直的跑向院門口,任由雨水浸濕她的鞋襪。
芍兒見她如此,臉上終是暈開了一抹笑來,她站起行至門口,拿過雨傘,喚了句,“夫人,傘!”她一邊說一邊拿著傘追了上去。
往日裏,葉瑾對於別人的住所都並不是很在意,隻是剛剛來這清涼台的時候,上官珩在她耳邊提了一嘴,說他們住清暉亭,上官奕便住在他們旁,名喚泉臨居。
葉瑾剛剛憶起,芍兒便行至身後,將雨傘朝她這邊湊了湊,葉瑾回頭,眸子凝向芍兒,輕輕開口,“謝謝你,芍兒。”
那女子忽的一愣,眸中閃過幾絲詫異,隨後便隻是抿著唇笑,芍兒看向葉瑾,清澈的嗓音從喉嚨間蕩出,“夫人,奴婢帶你去。”
葉瑾嘴角微彎,眸中蘊了幾許感激,她輕輕點頭,便隨著芍兒行至泉臨居。
這兩個院落著實比較近,不過幾步路,葉瑾便已經到了泉臨居,她踏進去,見裏麵的燭火微微跳動,隨著阿姚的引領下,她便行至了正廳。
腳下是潔白的鵝卵石,在雨水的衝刷下顯得更為光滑。
葉瑾行走在這上邊,鞋襪濕的透透的,隻是她自己卻不在意。
還未進入大廳,葉瑾便聞到了一股子酒味,極濃。
這是喝了多少酒?葉瑾皺了皺眉,步子又快了些。行至大廳,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眉目冷清的男子。
他耳尖微紅,看起來是有了幾分醉意。頭發上微微滴著水,滑過臉龐,匯聚在下巴處,隨後滴下。身上的玄色衣袍,也早已被打濕,緊緊的黏在身上。
葉瑾眸色一沉,他出去時,竟不知道打把傘,怎的教雨淋成了這般,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
這般想著,葉瑾的步子卻是已經踱了進去。最先看到葉瑾的,是一旁的沉一。
他神色詫異,有些微愣,隨即便想給葉瑾行禮,他動了動,還未出聲,卻被葉瑾給製止。
葉瑾擺手示意他免禮,隨即朝上官珩走去。
這大廳內,充斥著酒香,地上桌上,全都是散落的酒瓶子。上官奕早已醉倒,臉色通紅的倒在一邊,手中嵌著酒杯,搖搖晃晃。而上官珩卻還是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的為自己斟酒。
葉瑾眸中凝了抹溫慍,他是不要命了麽?於是她快步走向上官珩,一把奪過酒杯,眸子定定的鎖住上官珩,“你這是在作死麽?”她語氣微慍,眉尖緊蹙,語氣不大好的樣子。
酒杯被人奪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上官珩猛的抬頭,整個直接愣在原地。入目的,是她微慍的神情,上官珩有些不敢相信。
她性子那般淡漠,又怎的會來尋他呢?
正當他還在否定之時,葉瑾再次出聲,“上官珩,回去了。”
他腦袋有些發暈,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忽然,他緩緩的站了起來,伸手去碰葉瑾的臉頰。
手上一片溫熱,帶著點點水漬,上官珩一愣,從懷裏拿出一方絲帕,輕輕的給葉瑾擦拭起來,“你怎的來了。”他語氣淡淡,嗓音凝了抹冷清。
兩人站的有些近,上官珩說話時,那溫熱的氣息與酒味,從葉瑾正前方灑過來。
此時沉一悄悄的繞了過去,一手將上官奕抱起,行至房內,四周的婢女奴才也隨之屏退。
葉瑾心下有些柔軟,她靜靜的凝著他,眸中閃過一絲漣漪,手緩緩的握住上官珩的手,淡淡出聲,“尋你來了。”
她的手極小,帶著些溫熱,上官珩忽的一頓,眼中的寒涼隱去,隻餘一抹詫異。
他眸色一沉,低聲問她:“你可知你在做什麽?”這是夢嗎?上官珩心想,如果是的話,請讓他做的久些。
葉瑾輕輕笑開,終是褪去了那一抹淡漠,細看著他,眸光灼灼,“有的。”她緩緩說出那個沒有說完的答案,手緩緩撫上胸口,“這裏都是你。”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現實世界中,她需要舍棄許多,必須將自己所喜歡的東西隱藏起來,藏著情緒不能外露。
因為喜歡的東西要給小慎,外露的情緒會使她膽怯。她一直封閉內心,裝成一個強大的人。
然而此刻,她卻是不想再藏起來了,如果隻有這個世界的話,那愛上了,又有何妨呢?
葉瑾伸出手,往前行了幾步,緩緩的抱上他,在這一刻,莫名的,她也想肆意一回。
上官珩在她說出那句話時,便明白她再說什麽了,隻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便已經抱住了他。
一股子清香竄入上官珩的鼻子中,這是獨屬於她身上的味道,他身子猛的一僵,眸色微沉,身上忍不住發起燙來。
這是隻對她,才有的反應,哪怕是她身上的味道,都令他沉迷。
隨著時間的流逝,血液中混合著酒精,他的身上愈發的滾燙起來,上官珩連忙將她推開一些,嗓音中隱去一抹暗沉,“我身上濕。”
葉瑾眸光微閃,看向上官珩的臉龐。
在閃動的燭光中,葉瑾隻覺得他臉上有些微紅,還不等她仔細去瞧,眼睛便被上官珩捂住,接著便是一陣濕熱的氣息傳過了來。
唇上貼過一片溫熱,葉瑾猛然發覺,他在吻她。葉瑾不可抑製的眨了眨眼睛,睫毛劃過上官珩的手心,他隻覺得發癢。
輕輕鬆開捂住葉瑾眼睛的手,上官珩就看到,那雙明亮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著他。
他心中一癢,眸色略深了幾刻,沉聲開口:“閉上眼睛。”
葉瑾極為聽話,嘴角微翹,便徐徐閉上雙眼。
這一刻,上官珩這幾天壓在心底的,所有的由她挑起的怒意,醋意,全部消失殆盡,一切的思緒終究化為想念。
上官珩忍不住伸出手,將葉瑾攬入懷中,一手扶在她後頸上,輕柔的吻她。
她終將是自己的,無論過了多久,無論幾世輪回。
不一會,上官珩的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腰間的那隻手慢慢的在葉瑾腰間遊離起來,葉瑾忙伸出手,“等等。”他們還在泉臨居啊。
上官珩睜開眸子,眼中緩緩劃過一絲笑意,似看出了她的顧慮。一把將外袍褪下,放在葉瑾手中,然後緩緩將她抱入懷中,薄唇親啟,吐出兩個字來,“蓋好。”
說完,眼見葉瑾乖乖蓋上,他行著輕功,飛身至屋頂,輕輕一點,隨後便快速到了清暉亭。
葉瑾隻覺得一起一落之下,人便已經停了下來,接著自己便被放在榻上,她連忙拿下那剛剛遮雨的衣袍,眸色盈盈的看向上官珩。
那男人正在給她褪去鞋襪,他溫熱的大手握著她的腳,觸感從腳心傳至葉瑾心中,她忽地有些羞赧,小腳輕輕掙了掙。
上官珩卻稍稍用了些力,將她的雙腳握在手中,抬眸看向他,眸光微沉,“浸濕了鞋襪也不顧,腳如此冰涼,又生病了可如何是好。”嗓音中帶著點點溫慍。
葉瑾微微一愣,卻又緩緩笑開,他一直是個細心的人,對她,一直如此。
待自己雙手被沁的冰涼,上官珩才緩緩的鬆開了手,抬眸便看到葉瑾在笑,他將她的腳放入被子裏,隨後看向她,臉微微湊近,鼻尖對上她的鼻尖,緩緩開口,“笑什麽?”言語中凝了抹溫潤。
葉瑾目光灼灼,眉間含笑,淡淡開口,“上官珩,我喜歡你。”
她緩緩開口,心中忽然就想說這句話。上官珩心中微微發熱,他等到了,就是這個答案。
他眸色一動,裏麵是暗藏的**,上官珩雙手撐在葉瑾兩側,緩緩開口,“可以嗎?”
葉瑾自是看出來了,她想,既然她是他的妻,自己也愛他,那麽又為何要教他忍著呢?
隻是上官珩剛剛淋了雨,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葉瑾忍不住推了推他,徐徐開口,“先去沐浴。”
上官珩唇角微揚,眸中的暗沉又深了一分。卻是向前探了探身子,想要吻她。
葉瑾頭微微一偏,伸手指了指上官珩頭上緩緩滑落的水珠,眉尖微蹙,眸中蘊上一絲溫慍,“別鬧,快些去,別染上風寒了。”
見著她的模樣,上官珩輕輕笑了一聲,依舊是探了探身子,柔柔的在她嘴上落下一吻,稍稍舔了舔,隨後起身,忍下心底的**,緩緩開口,“遵命,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