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南街和西街的恩怨,一匹布這麽長。
趙丞丞沒當家,就開始了。
差點就成世仇,特別是她出錢修河渠的時候,其實對西街來說河渠開了,船來船往的生意都好不少,但是人家就是不想出錢,就是想要白嫖。
現在南街很有怨言“水渠的事,我們就當被狗咬了,看病你們不拿出誠意來,想光占便宜,門都沒有。”
“你們想要什麽誠意。”
“給錢啊,還有什麽誠意。”當然是真金白銀最可靠了。
西街人咬咬牙,卻還不想出“我們要是被妖邪弄了,你們也撈不到好處。”還是想白嫖的。
可惜南街的光大群眾不是善茬“仙人在這兒,你們要真被妖邪蠱惑沒得救了,那就直接滅掉好了,我們南街和北街給你們挖墳燒紙還是願意的。”
奪筍啊。
趙丞丞默默點讚。
抽空休息的七葉問她“夫人,你身上的香囊要緩一緩了,白犀香腐壞了對女子不好。”
“哦,我差點給望了,你帶了新香囊來沒有。”凡人的鼻子嗅不出所謂的白犀香是什麽,不然不喜歡用香的人確實遭罪,趙丞丞接過一個醫館用來給病人定驚的布香囊係在腰帶上,剛綁好前麵爭吵的人就推搡起來。
南街的民團剛聞訊趕來,手裏都抄著家夥,南街的人團結,一致對外把西街團團圍住“不知羞恥的玩意,占我們水渠的便宜,現在還想得寸進尺,告訴你們,不拿錢出來你們就算餓死病死都和我們南街沒關係。”
“就是。”
“你們人多欺負人少。”西街的大嚷。
南街的鼻子一橫“就是欺負了怎麽,不要臉的玩意。”
四水歸一的人坐在旁邊的屋簷下休息,都是經常在小鎮上走動的弟子,充分明白什麽事情該插手,什麽事情吃瓜看戲比較好。
更別說原來破浪坐下的弟子也見識過西街的人品。
沒有一起上去破口大罵都是門規森嚴所致。
那副訛你修水水渠給他們用的嘴臉,堪比吃你用你住你還不把你當人的極品親戚。
“哎,怎麽打起來了。”君後是最後來的。
畢竟整條南街的都堵在北街上麵,君後站在醫館台階上,踮腳朝人群裏看“原來是西街啊,那沒事了。”她還以為是北街和南街打起來了。
結果是西街和南街。
加入吃瓜隊伍的君後,開始和同樣吃瓜的掌櫃們聊天。
君後來了,趙丞丞打聲招呼就去看女兒,因為薑鳶邇的事情,學堂暫時歇課,當然明天還是要上學的,回到院子裏的人才推開門,就看到倆孩子推搡後滾到地上。
“趙寶珠,衣服髒了。”無奈的趙丞丞走上去把倆泥猴子拎起來,打成一團的小豆丁攝於老母親的威嚴,乖乖站好。
趙丞丞把九九給梧桐去弄幹淨,自己抓著趙寶珠的手進屋“你們又鬧什麽。”
“沒有啊,九九說要教我摔跤。”趙寶珠小朋友很有體育精神的說“娘,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你就過來攪局了。”
好吧。
“你們就不能找一塊趕緊的地方摔,還敢怨娘親打斷你。”
“但是地上都是髒的。”趙寶珠邏輯思維還是可以的。
趙丞丞掩上門扉,坐在凳子上望著女兒,小辮子散了,人中上黑了一塊,髒得讓親娘都下不去手“那你和九九自己找水桶刷子洗一片地方出來。”
聽到這裏寶珠不樂意了,她插著小腰“九九說以後打架總不能跟對方說,我掃幹淨地方再和你打,這是傻子才做的。”
“你難道剛才就打算把九九按在泉水裏溺死嗎。”趙丞丞也火大,孩子長得太快,提前十年叛逆期了。
肯定是琀澧的錯,絕對不是她的教育不好。
“而且我們家不是請了大嬸洗衣服麽。”寶珠理所當然的說。
“我請了大嬸洗衣服你就肆無忌憚是不是,趙寶珠,你跟我說,誰教你的,不知道別人辛苦,不知道體諒別人難處。”被女兒我給錢我有理的論調氣到。
惱火的老母親揪著寶珠轉了個身,氣鼓鼓的就一巴掌呼在她小屁股上“你怎麽不知道心疼人,誰教你的,你到外麵去打得衣服都破了你自己洗自己縫我一句話都不吭,你現在的衣服都是大姐大嬸給你洗的,真不知道別人辛苦啊。”
“找打是不是!”
寶珠咬著牙,被打了幾下,眼淚留下來了,也不吭氣,趙丞丞氣得是肺管子疼,她停下手把女兒支楞好“說,誰告訴你可以這樣的。”
“你爹還是九九!”
說話間,琀澧就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他來趙丞丞火氣更大“琀澧,我不在這段時間你都怎麽教女兒的,她今天跟我說,家裏請了洗衣服的大嬸,所以她怎麽弄髒衣裳都可以!”
“都是要洗的,幹淨點和髒點有什麽不一樣?”琀澧下意識就回答了。
結果惹得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蹭一下站起來,怒目而視“一樣是吧,你覺得一樣,好得很,奶娘,把搓衣板和木盆拿過來,你家姑爺要給寶珠洗衣服!”
一盞茶後,琀澧坐在小板凳上,寶珠站在一旁,大嬸沒來得及洗的衣服都放在盆裏“先倒水,把衣服浸濕了。”
拎著小藤鞭站在身後的女人和以前一樣獨斷專行,旁的人都不敢勸的,傀儡真的能如此相似麽,把皂莢粉撒進水盆裏的,因為撒的不均勻被不滿意的某人用小鞭子敲了敲肩膀提醒“我的大神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撒得均勻點會不會。”
“我沒洗過衣裳。”
“我這不是教你洗了,子不教父之過。”
琀澧仿佛又回到了寶珠每次闖禍時的心境,脫口而出道“你當娘的也有過錯吧。”
背後的人哼了幾聲,強詞奪理道“我不是在改正錯誤了嗎,過去是我太溫柔了,就不該體貼你,全家的衣服都讓你洗才對。”
頂著頭頂的太陽,琀澧就坐在院子裏搓衣服,搓了第一輪下來,後腰馬上發酸,一旁的大嬸好幾次都想提醒他些什麽,被趙丞丞請到屋簷下去休息了。
琀澧撈起一件薄衫,是他的罩衣,勻了一點皂莢粉,他把衣服用力在搓衣板上一揉,薄如蟬翼的衣服撕拉就開了一個大口子,把坐在屋簷下的大嬸急得都跑過來了。
她可惜的說“姑爺,剛才我就想說,洗衣服的力道不一樣,薄的衣裳要用陰力,不能跟殺豬一樣啊。”
“嬸子,別理他,回去吧。”
“哎呀,東家,寶珠不懂事你罵幾句就好了,姑爺哪裏幹過這些粗活,多好的衣裳。”大嬸很樸實的勸趙丞丞,見她不聽還拉著奶娘一起,反而被奶娘拉走了。
家裏說一不二的主,什麽時候聽過勸啊。
被帶到一旁的大嬸搓著粗糙的手“你看姑爺的腰都要直不起來了,奶娘你不勸勸。”
奶娘為難的笑了“我想開口,也得東家聽啊,她脾氣就這樣,以前寶珠剛大點的時候,有一次為了吃的推了我一把,給東家看見了,也是拎起來就揍,姑爺想勸,直接就趕出門去。”
“東家有自己的心思。”
“可是,咱們以前給人幹活,不也是給了錢就出力氣,衣服再髒也得洗的,而且多少東家脾氣也不好,指使人說難聽都是正常的嘛。”大嬸很喜歡來這邊幹活,因為東家都是客客氣氣的,除非你不好好幹才會被罵。
奶娘也不懂,反正她從來家裏幹活開始,東家對他們下人的態度都很很善,也不是好欺負,東家什麽時候好欺負過,就是你做好了事情她就很和善,也不頤指氣使的。
比其他地方好太多。
說罰姑爺和寶珠是真的下手,沒有含糊的。
更多時候看得他們也覺得心疼。
畢竟他們是外人是不。
“哎,咱們過去幫忙,姑爺怕直起腰有點難。”看到過了第三次水,奶娘拉著人趕緊回去,兩人推了推東家“可以啦,可以啦,東家你扶姑爺回去休息吧,衣服我們倆曬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