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方蘭提要求不會是私生女吧
兩天的車旅,江放和惠知行都累了。
江放更是因為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有些不舒服,在賓館入住後便很快就睡下了。
自半年前開車去雪山救惠知行後,她雖然仍怕車,但對車的恐懼沒那麽強烈了。
這半年的時間,她已經能接受坐車了,雖還會有一些不適,但也不明顯了。
不然也不會在合汝鎮時,楊路送他們回中汝村,路上那麽顛簸,她也能忍受得了。
這也是惠知行敢讓江放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原因,他也發現了,江放已經慢慢克服了自己心裏的恐懼。
她真得是一個自愈能力很強的人。
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惠知行不知道,那就是,江放之所以答應乘他的車回來,還因為他的車不是奧迪,而是牧馬人。
惠知行偏愛牧馬人。
周元則偏愛奧迪。
江放對車無喜愛,隻是自那場車禍後,對與那天有關的一切東西都有了些抵斥。
第二天一早,江放便起來了,收拾了一下東西後,就準備出門去醫院見方蘭。
隻是,她沒想到她剛打開房間的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惠知行。
惠知行正伸著懶腰打哈欠。
江放看到門外的他怔了一下,他看到此時開門的江放卻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困,惠知行眼睛裏有些許生理鹽水,他一邊眨眼睛一邊說道:“就知道你會起這麽早,走吧,一起去吃早飯。”
跟江放一起在雪區待了幾天,她的生活習慣他多少還是摸出了些規律,因此,一早就起來在她門口等著了。
就怕她直接忽略掉他去找她母親。
這事兒江放還真做得出來。
江放抿著唇,關上門後說道:“吃完飯後我去看我媽,你忙你的事就好。”
“我的事兒雖然要忙,但你不是還沒安頓好嗎?”
“剩下的我自己處理就行,就不麻煩你了。”
這話惠知行就不愛聽了,“這麽多天都麻煩完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嗎?”
江放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沒答話。
確實,惠知行已經幫了她很多天的忙了,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早就可以回深城了。
不對,應該說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根本就不會去雪區。
對此,江放隻能說道:“謝謝你幫了那麽多忙。”
惠知行又打了個哈欠,“我說過了,我不要口頭的感謝,我要實際行動的感謝,算起來,你都欠我多少次實際行動的感謝了?”
捐資捐款一次、給她母親找具保人一次、去雪區找她又一次,籠統算來,起碼有三次了。
江放問道:“那你想讓我怎麽感謝你?”
惠知行搖了搖頭,“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
在江放和惠知行吃早飯的同一時間,方蘭給郭洋打了一個電話。
郭洋看到方蘭的來電十分驚訝,方蘭已經好多年不曾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
向來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他忙放下筷子接起了電話,“喂,方蘭。”
“郭洋,抱歉這麽早打擾你。”比起郭洋,方蘭的語氣則客氣疏離得多。
郭洋不在乎那麽多,隻道:“沒事兒,不打擾,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方蘭咬著下唇,不太好意思開口,但終究還是說道:“放放她今天回來了,一會兒應該會來醫院看我,我希望……這段日子你不要再來探望我了,最好,以後也都別來了。”
郭洋聽此,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其實,從惠知行那兒知道他和江放到了深城的消息後,他就猜到了方蘭可能會提出這個要求。
隻是,沒想到她會為此一大早就來通知他。
他能理解,隻是語氣控製不住地低沉了些,“好,我這段時間先不過去。”
方蘭回了聲“謝謝”,然後又道:“知行應該沒跟放放說你是他舅舅的事,我想讓你提醒一下知行,讓他不要告訴放放這件事。”
江放雖然知道她母親住院有惠知行舅舅的幫忙,但她並不知道惠知行的舅舅是誰。
因此,她沒有跟方蘭提起過惠知行舅舅這個人,方蘭也是憑此知道江放還不知道郭洋的身份。
郭洋對於方蘭的第二個要求也應了下來。
他知道,江放應該是討厭他的,江放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對方蘭和惠知行都不好。
雖然他不知道他這個外甥對江放的心有幾分,也不肯定兩人能不能在一起,但還是盡量避免因他而引起不歡而散才好。
***
江放到了醫院後,在方蘭病房門口,頓了片刻才敲門進去。
方蘭一早就在等她了,看到她來,臉上的欣喜便藏不住了,忙笑著問道:“過來了,吃早飯了嗎?”
見到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的方蘭,江放的表情不如方蘭輕鬆歡樂,但也不至於太過悲痛,隻是比平常多了些沉重。
她的嗓子有微微的幹,鼻子有微微的酸,點了點頭,聲音倒是如常,“吃過了。”
說罷,她走近了方蘭。
在方蘭病床前停留片刻後,在方蘭等待的目光中,她伸手去摘方蘭頭上的帽子。
方蘭伸手想擋,但終究手伸到一半還是收回來了,任由江放摘掉了她的帽子。
確定完後,江放眼眶紅了些,將帽子給方蘭戴好,聲音啞澀了幾分,“病情怎麽樣?”
方蘭垂著頭,微笑著道:“還好,不用擔心。”
什麽叫還好?
頭發因為做化療幾乎都沒有了,怎麽能叫她不擔心。
入獄後,方蘭雖剪了短發,但終究頭發也是到耳後的,可如今,卻是一點都沒有了。
江放不知為何,看著就有些心疼。
上次通過萬伊的手機跟方蘭視頻時,她就注意到方蘭頭上戴了帽子。
但當時她沒問,也沒讓方蘭摘下帽子給她看。
不用問,她也明白,不用摘,她也知道。
方蘭是不想讓她擔心。
隻是,該她擔心的她必須得擔著。
剛想好該怎麽繼續開口,她的手機鈴聲便響了,是亓嫻打來的。
江放接了,“喂,亓姨。”
“小放,你現在在哪兒?是已經到深城了嗎?”
“已經到了,在我媽這兒。”
“那好,我也快到了,等到了之後咱們再聊。”
說罷,亓嫻便掛了電話,比江放的動作還快。
方蘭向江放問道:“你亓姨她說什麽了?”
“她說快到了。”
“又勞累她跑來一趟。”方蘭歎了口氣說道。
亓嫻住的地方和這邊隔了一個區,每次過來都得坐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到這邊後還得再轉車,再坐半個多小時公交才能到醫院,很不方便。
方蘭跟她說過不用過來看她,但她還是來了兩次。
知道江放那邊地震後,亓嫻也是擔心得不得了,從方蘭這兒得知江放沒事她才放心了。
如今江放回來了,她自然得過來看看。
惠知行在江放和方蘭說完話後,才小聲問江放,“你不是沒有親戚嗎?這個‘齊姨’是誰?”
“不是我的親戚,但我們已經相識二十多年了,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聞言,惠知行明白了。
江放的熟人不多,但凡能被她提到的都是已經相識了許多年的人,例如宋佳雪,例如亓嫻。
可見江放這個人是很慢熱的。
想要追到她,不僅要厚臉皮,還得耗得起時間。
惠知行在他腦子裏搜索了一下一年前與江放有關的新聞,當時新聞裏好像有提到她前夫周元和她是高中同學來著。
也就是說他們也是認識了十多年,江放才和他在一起的。
惠知行泄了口氣,他的追求之路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
江放在病房裏和方蘭說了一會兒話後,便跟惠知行一起出去了。
“我媽的病情,你知道的多嗎?”站在走廊裏,江放向惠知行問道。
她知道問方蘭也問不出什麽,便隻好問惠知行了。
惠知行實話道:“不多,隻知道一些,方姨的病已經接近晚期了,再發展下去,會發展成慢性腎衰竭。”
聞言,江放看向方蘭的病房,都已經是急性腎衰竭晚期了,她才知道她病了,若不是她申請了保外就醫,估計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她這個女兒,真是一點兒都不稱職。
惠知行看著江放的表情,猜到了些她的心思,“你也別自責,她生病怕你擔心,更何況當時的環境下說出來也沒用,這才一直沒說,你知道的晚些也正常。”
江放知道惠知行在安慰她,強顏歡笑般地點了點頭。
見此,惠知行道:“要不你去找方姨的主治醫生再問問具體情況?”
“嗯。”江放正有這個打算。
說罷,江放便要去問情況。
原本打算一直陪著她的惠知行卻說道:“你先去找主治醫生,我有點兒事兒,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嗯。”江放也沒多問就和惠知行分開了。
惠知行直接找去了他舅舅的辦公室。
郭洋也是剛到,惠知行敲了下門便推開門進去問道:“舅舅,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跟江放提起你,也不讓我說你的名字?”
剛剛他和江放一起吃飯時,收到了郭洋發來的消息,消息內容就是他問的這兩個問題。
雖然他有些驚訝,不明白郭洋為什麽要這麽交代他,但當時沒有問,他有些猜測,怕會引起江放的懷疑。
郭洋看了惠知行一眼,換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白大褂,隻道:“你不需要問那麽多,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惠知行抓了抓頭發,“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話落,他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麽忙問道:“江放不會是你和方姨的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