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腦補旖旎以身相許
江放平時是一個很冷靜、很理智、很聰明的人,聽到惠知行的話,卻條件反射般地轉頭問道:“脫衣服幹嗎?”
這時的江放像一頭機警護食的小野狼,衣服就是她要護的食。
惠知行不由失笑,嘴角的弧度又痞又野,“給你上藥啊,不然能幹嗎?還是,你想讓我幹嗎?”
惠知行又開始不正經了。
江放知道上藥要脫衣服,卻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腦子一抽就那麽問出來了,向來膚色白皙的她,耳根子處的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了上來,尤其是在惠知行說了那句話後。
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將惠知行不正經的語氣都屏蔽掉,隻讓自己腦子裏記住上藥這一件事。
原本惠知行這麽調侃江放,是想讓她別緊張,畢竟一會上藥可能會疼,但看到江放脫下了外套,他卻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嗓子有點發幹了。
明明他也不是純情小處男,江放的身材也不是很出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緊張地一匹。
夏天的衣服本就少,江放脫掉外套後就要脫長袖T恤,畢竟傷在肩上和背上,不脫也不行。
看著江放T恤的衣擺自腰腹處慢慢撩起,惠知行又咽了一口口水。
艸!
他魔怔了。
不自在地撇開頭後,等視線再轉過來,卻沒看到料想中的場景。
惠知行有點驚有點惱還有點失望,“你怎麽還穿了一件吊帶?”
江放聽著這話,耳根子處的紅漫上了臉頰,沒轉過頭去看惠知行,隻聲音低低地道:“快上藥。”
惠知行歎了口氣,隻能腦補了一下江放穿比基尼的樣子。
想著想著,他覺得心有點癢,熱度有點上頭,忙搖了搖頭,將自己腦子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搖開。
再次認真看向江放後背上的傷口,他腦子裏那些旖旎的想法不需要搖也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了,他正經的神色中多了些心疼。
江放背上的傷哪有她說得輕鬆,除了許多細碎的小傷口,還有一條很大的劃傷,與他腿上的傷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他的傷口更細長一些,她的傷口更寬深一些。
血跡將吊帶染紅了一片,用血肉模糊來形容傷口處也不為過。
可想而知,這得有多疼。
她卻隻在受傷後咬牙皺了會兒眉,之後便一直說沒事,還背著包走了這麽遠的路。
真是一個狠女人。
惠知行沒敢再耽誤,忙說道:“我先給你用雙氧水衝洗一下傷口,有些疼,你忍一忍。”
江放應了一聲“嗯”就示意惠知行開始行動。
江放確如她答應的那樣,雙氧水衝洗傷口時很能忍耐,即使臉色都疼得慘白了,甚至額上有冷汗冒出,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是讓惠知行佩服的地方。
他給自己處理傷口時還皺眉咬牙忍不住倒抽冷氣呢,江放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裸|露在吊帶外的傷口衝洗完了,可有些傷口在吊帶和內衣肩帶下,需要將帶子撥弄開才行.……
惠知行的手碰到江放的吊帶,江放的身子就往前瑟縮了一下,她雖沒轉過頭,身體卻呈現出了防備狀態。
惠知行也有幾分不自在,開口解釋道:“有幾處傷口得把衣服撥開才能衝洗幹淨。”
江放的身子放鬆下來,警備解除,並未多說,隻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嗯”。
惠知行摸了下鼻子,厚臉皮的他耳尖也染上了些許緋色。
他用手撩開江放的吊帶和肩帶時,江放仍然瑟縮了一下,但沒有躲,他沒敢耽誤時間,迅速地將衣服下的傷口也衝洗了一下。
剛衝洗完,惠知行的手剛鬆開,江放剛放鬆下來,背後就突然有一股暖氣吹來,她又忍不住身子一僵,崩緊了背脊。
惠知行在給她吹傷口。
惠知行都沒見過比江放還能忍的女人,竟然都不撒嬌示弱,沒辦法,他隻好體諒一下她好強堅韌的性格。
江放原以為惠知行吹一下就過去了,卻沒想到惠知行慢慢悠悠吹不完了,大有要將所有傷口都吹一遍的架勢。
她隻好趕緊出聲道:“繼續處理傷口吧。”
惠知行看著江放無情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用生理鹽水給她繼續衝洗傷口。
衝完後,他又給她吹,江放又催他。
惠知行突然發現了樂趣,這次沒聽江放的,慢慢悠悠地仍繼續往她傷口上吹氣。
暖暖的熱氣輕輕地拂過傷口,撩起一陣癢意,仿佛癢到了心裏,江放沒忍住,轉身回頭看著惠知行怒斥道:“不要再吹了。”
江放以為自己很凶,卻不知道她此刻嫣紅的臉色將她的話語襯得隻像是情人間的嬌嗔。
惠知行覺得口幹舌燥得更厲害了。
江放與惠知行對視一眼,就忙轉過了頭,惠知行也不再逗弄她了,老老實實地用碘伏給她消了毒。
隻是,到了最後一步包紮傷口時他犯了難。
有些傷口有些在吊帶和內衣肩帶下,剛剛清洗傷口時可以將帶子稍稍撥弄了一下,可如今要包紮了.……
江放察覺到身後的惠知行沒有動,問道:“怎麽不包紮?”
惠知行難得頓了一下說道:“要想把傷口都包住,紗布得從衣服裏穿過才行,而且得.……繞過胸前……”
惠知行說著說著聲音就降了下去,後麵的話不需要說完,江放便已經明白了。
她頓了片刻道:“讓彭措的媽媽來幫我包紮。”
剛剛就應該讓彭措的媽媽幫她清洗傷口才對,都怪她,把這件事忘了。
惠知行雖然很想親自給江放包紮傷口,但也隻是想想而已,他出了帳篷叫了彭措的母親進去。
一會兒後兩人一起出來了,江放沒再多待,就告辭離開了。
江放要背包,惠知行沒讓,她背上還有傷呢,怎麽能讓她背?
江放沒有強,隻是低頭說道:“包裏有我的一件衣服,你如果要拿什麽東西跟我說,我幫你拿。”
“衣服?”惠知行轉頭看著江放問道。
什麽衣服?
江放的衣服不是都在她身上穿著呢嗎?
可是,江放隻低著頭走路,沒回答惠知行。
但惠知行還是想到了。
剛剛給江放清洗傷口時將吊帶弄濕了,她把吊帶脫了下來很有可能。
而包紮傷口需要將紗布繞過胸前,為了讓傷口不被勒到,她很有可能將.……
不能再想了,惠知行眼神飄忽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朝江放身上看去,至少,從外麵看不出江放到底是不是真空狀態。
說著讓自己不要再想了,卻還是忍不住想,惠知行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以前總說杜廷深是老色丕,如今發現,他好像也.……不遑多讓。
竟然能腦補出這麽多東西。
以前跟他那些女朋友在一起時也沒見他想那麽多啊,完了,他一定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名為江放的毒。
***
江放和惠知行到達寺廟時已經是下午了,寺廟那邊倒是沒有受到地震太大的影響,隻是年久失修的幾處房屋有了些裂縫。
到了之後,江放跟喇嘛說明了仁央奶奶的事。
因為仁央奶奶是死於地震,不算是自然死亡,喇嘛並不是很願意幫仁央奶奶舉行天葬儀式。
江放隻得將姿態放到極低懇求道:“仁央奶奶她真得是一個很好的人,她一生向善信奉神明,這次是因為意外才受了重傷,可她有機會就醫,卻沒有去,就怕最後無法天葬,求求您了,就幫她滿足最後的遺願吧.……”
這是惠知行第一次見江放求人,隻是為了一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藏族奶奶。
可即使這樣,喇嘛也是一臉為難地沒有答應。
而江放鐵了心要幫仁央奶奶完成她最後的遺願,一直站著不肯離開,一直請求喇嘛為她舉行天葬儀式,就差跪下請求了。
最後,因為江放堅持不懈的請求,再加上仁央奶奶確實是附近幾個村落有名的善人,喇嘛們商量一番後,決定破格為她舉行天葬儀式。
江放聽此,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
惠知行忍不住問她,“做這些值得嗎?”
畢竟仁央奶奶對她並沒有大恩大德,她卻為她做了她的兒女該為她做的一切,甚至做得更盡職。
聽到惠知行的問話,江放抿唇笑了,她搖了搖頭,“談不上值得不值得,一切自然有緣分,更何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隻知道,天葬對仁央奶奶來說是最好的歸宿,若是不能幫仁央奶奶完成心願,她這一生都有愧。
因為江放的堅持,最後事情雖然解決了,但天色也很晚了。
即使現在趕回去,也有些來不及了,江放卻還要往鎮上去。
惠知行不解追問道:“你去鎮上幹什麽?”
江放腳步緩慢卻片刻不停地邊走邊答道:“去鎮上找有信號的地方通知仁央奶奶的兒女,讓他們來參加仁央奶奶的葬禮。還有.……通知我媽一聲,省得她擔心。”
前半句惠知行理解,依江放的性子確實會想到這一層並去做。
隻是,第二句話他沒想到,他以為江放忘了她母親,誰知她隻是沒有條件所以沒提這件事罷了。
他告訴江放他已經通知楊路告訴她母親她無事的消息了,江放道了聲謝,但還是要跟她母親說一聲。
她了解她母親,隻有她親口說了,她母親才能真正放心。
去往鎮上的路也不近,江放因為受了傷,且下午消耗了太多體力,晚飯也沒吃,走路雖不至於踉踉蹌蹌,卻也很是緩慢艱難。
惠知行見此,將背包掛到身前,走到江放麵前道:“上來,我背你。”
江放自然是拒絕,“不用,我能走。”
惠知行這暴脾氣,“你能走?等你走到天都該亮了,到時候還有時間休息、還有時間趕回村裏、還有時間運仁央奶奶的屍體嗎?”
惠知行三連問將江放問懵了,他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就將江放背到了背上。
江放剛要掙紮著下來,惠知行便拍了一下她的腰道:“你老實點,小心把我弄摔了,咱倆都去不到鎮上。”
聽此,江放隻得乖乖讓惠知行背著了。
靜走著沒意思,惠知行便問道:“江放,我都來找你了,還背你了,你就沒有什麽要表示的嗎?”
“表示什麽?”
“以身相許啊。”
江放用不拿手電筒的那隻手拍了一下惠知行的背,“專心走路。”
又回避話題,惠知行挑了下眉說道:“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大不了……”
大喘氣後,惠知行接著道:“我以身相許也行,畢竟你已經救我兩次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就是不知道……你收不收我啊?”
【抱歉,為了更符合天葬的習俗,將仁央奶奶受傷去世的內容稍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