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人
漆黑深邃的裂縫，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利刃，似能割裂宇，斬斷蒼穹。
裂縫密集而交錯，朝著骸骨山丘盤旋前進。
骸骨山丘的頂峰，粉紅色淡淡的霧氣彌漫，胡仙兒的倩影朦朧而不可見。
霧氣外，
飛馳而來的裂縫，宛若一顆流星，追星趕月，交替有序的猛地飛入霧氣中，若一顆顆的石子掉入湖中，再也不見蹤影。
幾個呼吸的時間，
“轟。”
堆積如山丘一般的骸骨，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劇烈衝擊，由內而外，好像發生大爆炸一樣，升起了一朵蘑菇雲。
塵土飛揚，帶動了風雲，如同風卷殘雲。
斷裂殘缺的骸骨，如同受到一隻無形的手摧殘，在強大力量的衝擊下，迸射向遠處，滿地都是。
遠處的黑醜，雙目無神，麵孔呆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空中懸浮的晶瑩飛劍，光芒變的暗淡，卻不影響飛劍之上那人的風采。
狂風吹動著沈白熙的衣衫，沙沙作響，黑色的發絲隨風舞動，飄逸而出塵。他嘴角有一縷的笑容，如春風拂麵，靜立於飛劍之上，傲立於地之間。
“妖有時，命歸途，九淵九幽魂歸兮。”沈白熙低吟送葬曲，有些黯然道。“希望下輩子能夠轉世投胎做人，在不為妖了。”
此刻，
風雲散盡，大地一片狼藉，骸骨分散四方，斷裂成一塊塊的，很少能見到完整的。
微分吹過，帶起了塵土，空曠的四野，沈白熙保守心神，靜心感應，在也感應不到胡仙兒的氣息。
“噗。”
沈白熙感覺到胸口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你太要強了。”
成熟充滿誘惑的聲音，從沈白熙的背後傳來。
循聲望去，
百丈內的虛空，空曠而寂靜，唯有一道火紅色麗影，懸浮於半空之中。
一身火紅色鱗片組成的仙縷衣，展露出凹凸有致成熟豐滿的身材，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粉紅色的尾巴，調皮的擺動。
胡仙兒恢複了前世的姿態，威懾整片空，展現了她絕世的風采。
“心劍術，以虛化實，本不該你現在的境界所能掌控的力量，憤怒讓你發揮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同時也要承受相應反噬的後果。”胡仙兒輕啟鮮豔欲滴的紅唇道，同時抬頭眺望遠方。
晶瑩的飛劍上，一孤傲的背影。
聞言，
沈白熙一陣迷茫，心劍術萬物無不可斬。他堅信胡仙兒已經香消玉隕，身後清晰熟悉的聲音，這是她的聲音，早已刻骨銘心。
“怎麽會？怎麽可能？”
再胡仙兒的注視下，飛劍上的身影，帶著遲疑，疑惑和不解緩慢的轉身。
“妖狐一族本就擅長幻術，我就是妖狐，製造一個幻境對我來很簡單。”胡仙兒抿嘴微笑，“被憤怒燃燒盡理智的你，又豈能發現心劍術破滅的隻是一具幻影。”
一字一語，字字珠心。
“原來如此。”
得知原因，清晰的事實打破了沈白熙的高傲。
飛劍上站立的沈白熙，身形有點不穩，有點搖搖欲墜。
他心神受到莫名的震蕩，如同受到一柄巨錘一次又一次的敲打，整個人的精氣神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蒼白的麵孔失去了血色，漆黑的瞳孔變的空洞無神。
“如果我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沈白熙心中唯一的希望，帶著期盼和詢問道。
靜浮在空中，一道靚麗的倩影，如同一道美麗的風景，近默而無言。
幾個呼吸的時間，沈白熙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聽到聲音。
“嗬嗬”
笑聲短暫，轉瞬即逝。
銀鈴一般的笑聲，在沈白熙的耳中是那麽的刺耳。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嘲笑和賣弄。
同時也自嘲的想到，一心守護人類，卻眼睜睜的看著，胡仙兒親手掏出了人心，自己努力過，拚命過了，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一種無力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自己是那麽的懦弱，無能。
他再也無力站立在飛劍上，隻能單手支撐著劍麵，幾乎跪伏在飛劍之上。
不遠處，
三朵如勾玉的火焰，似調皮的精靈，再胡仙兒的玉手上忽明忽暗的閃動。
胡仙兒心中起了波瀾，親眼見證一個人氣質的變化，一個孤傲傲立去蒼穹之下的人，瞬間變的頹廢，消極，低落。
她心中低語‘哀莫大於心死。’
因為沈白熙沒弄清楚事實真相，就做出衝動的決定，胡仙兒本想懲大誡。此刻看到他消沉的樣子，想懲戒他的心也變淡了。
“你走吧。”
胡仙兒玉手上如勾玉的火焰，一朵朵如花朵失去了養分，枯萎凋零，最後徹底消失了。
半空中。
一把晶瑩暗淡的飛劍，一個低落，消沉的人。
失去光芒的飛劍，顯得那麽暗淡沒有色彩，卻不失那份靈性，再沒有主人控製，本能的帶著主人，飛向遠方。
隨著遠去，
飛劍上，頹廢的人，枯寂的目光裏，有一絲最後的火焰在燃燒，那是眼睛瞎了的那一刻，埋下的的仇恨的種子，終於在這一刻，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大樹，同時對胡仙兒的恨也深入了骨髓。
胡仙兒抬頭遠望，清澈的眸子，看著沈白熙的離去，心中有些複雜的情緒，有一絲傷感，還有一點無奈。
直到遠方的身影，化作一點黑點消失，胡仙兒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把心中五味陳雜的情緒排除。
突然，胡仙兒又有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心神外放，美目環顧四周，就好像那個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