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江山自有人才出
一片白晝之間,徒然轉醒的李塵風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白茫茫的的景象,有些不知所以。記憶還停留在老頭與梅十三最後的決鬥上,最後綻放而出的白芒就是眼前這幅景象,隻不過對比起來沒有那般刺眼了。
李塵風頭腦靈活,很快便想到意識可能還在於腦海之間,除去消失的兩人和湮滅的環境,沒有什麽不同。
既如此就好辦了許多,凝神閉眸片刻,腦海中將四周想象成茅草屋,白芒一片的四周應該會煥然一新。
等睜開眼眸後,四周還是一如既往的白晝,唯一不同的是四周多出來不少木架,架子上擺放著各色卷軸紙張,如同博覽群書的書香門第一般。
好奇驅使下,耐著性子拿起紙張,紙上清楚寫著一些故事,而且故事的起起伏伏,好似跟自己經曆一般無二。
略有些驚奇後,又使勁從各處地方翻看了幾張紙張,紙上內容無不是自己熟悉的情節。
“難道這是我的記憶?”李塵風疑惑道。
放下手中紙張後,李塵風朝著稍微高一些的木架而去,隨手拿起紙張,本以為也是行行豎豎的字跡,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紙章上並不是整齊的字跡,而是一幅幅生動的人物畫,畫上人物持劍而立,隱約劍意從紙上滲出。
驚喜無比的李塵風急忙翻閱,果然如此,整個木架之上都是劍意劍招,除去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別人的。
“看樣子老頭與梅十三的決鬥,我已然是最大收獲者。”
仿佛想到什麽驚奇的事情,李塵風快速在紙章堆裏,翻找著什麽,很快臉上露出的欣喜,足以說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李塵風雙手而持,左手劍潮右手劍十三,眼中欣喜無比樣子,像極了兒時拿著心愛玩具的模樣。
左瞧右瞅之後,李塵風有些糾結,不知道應該先看那樣好,孩子般猜雞後,手指不自覺的放在了劍潮之上。
原本手中的劍潮紙章,瞬間變成了一本小指厚的書籍,書中所刻畫的則是劍潮的起始。劍意都是有感而發的東西,大到蒼穹青天,小到凡塵米粒,萬物都有含意,皆可領悟其中,修成劍意!
李塵風合上書籍沒有繼續再看下去,他不是好高騖遠之人,如今微末伎倆,看如此高深的劍意便是糟蹋,十三劍招也是如此。整個腦海中亦是他的,時間很長,總要循序漸進。
兩本書籍又化作紙章,自動折回木架之上。
想起對決時,梅十三曾用過一招黑夜,與老頭的皓月不分上下,對那獨特的劍招有了興趣。
腦海想法剛動,一疊紙章主動飛到眼前,前後排列,黑夜兩個大字擺在眼前,無不是在告訴李塵風,此處仙境般的變化。
李塵風知道眼前是自己腦海,自己所想一切,隻要腦海中有記載,腦海命令活躍一番,東西就會自動浮現而來。隻不過跟天門中的有色播放,還是差的太遠。
將其他想法都甩空,李塵風盤腿而坐,接過“黑夜”劍招開始揣摩,那相當令人見解的招式,簡直是有悖常理。
“怪不得稱為劍招,確實為招!”
讚歎不已後,並不是隻過一把眼癮,從原本坐地擺手,再到起身翻騰,一招一式皆與紙章所畫一模一樣,雖還有火候欠缺,可亦算是大成!
青石山頂茅草屋內,喝茶飲酒時不時歡聲笑語的師兄弟,皆側目朝床鋪望去。
隻見原本是沉睡的年輕人,身體湧出大片氣流,衣衫浮動而起,最後整個身體都懸浮在床榻之上,一股黑色的氣流圍繞全身,說不出的妖邪離奇。
都已年過半百的兩人,自然是見過太多大風大浪,如此怪異景象不到不驚訝,反倒麵掛笑容。
“怎麽樣,這小子我說的沒錯吧。”顧老頭笑道。
梅十三背手起身,在床榻邊上來回挪動幾步,心中雖然服氣,可嘴中並不打算認輸。
“還真讓你說對了,這小子消停一下能死了嗎?人還沒醒,黑夜倒先學了去。”
顧老頭壞笑的麵容上透露著得意:“都跟你說了他是怪物,別拿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他,他不會吃虧,吃虧的隻能是你!”
“得得得,打賭算我輸了,你說的那件事我答應了,不過是在我沒死之前!”
兩人顯然有過賭約,隻不過籌碼是什麽,怕是等到還債那時就知道了。
被兩人當成賭約來賭的當事人,並不知情,如今還沉浸在武學的世界中,勉強斬出一記“黑夜”後,這才坐下身體,重新休整。
有些疲憊的李塵風躺在晝白地上,看著同樣白茫茫的一片,又想起過往的時候,幾張紙張飄蕩在眼前。
李塵風伸手接過紙張,字跡間記載的畫麵,讓他忍不住回憶。
“不知道何時能回去,江湖還真是有些乏了。”
現實世界中,一切又回歸平靜,已經重新落在床上,黑色氣流完全消失,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看著隱約有愁苦模樣表露的男子,經曆過大半生人生兩人,又怎麽不懂那表情所帶來的含意。
“這孩子的來曆你了解嗎?”梅十三看著若有若無的愁苦道。
顧老頭搖搖頭,將酒水所剩不多的葫蘆放在腰間,開口道:“與他第一次相識時,隻覺得他是用劍的天才,後來與他乞討的孩子被人打死,才激發了出異於同齡人的執著。”
“至於身世從未聽他說起過,不是不想說就是不知情。”
梅十三依舊看著愁苦模樣的年輕人,喃喃道:“天下又要開始動\亂,聽說旭日國那邊也不消停,怕是沒幾年好日子嘍。”
“不管未來局勢如何,這小子定是扭轉天下大局的臂膀。”
對於師兄的這番前車之言,梅十三並非不讚同,而是詢問道:“此話怎講?”
老頭習慣性的摸腰間葫蘆,想到酒水不多後,隻好縮回手掌,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道:“你可記得孤春秋?”
梅十三點點頭:“自然記得,懂的推演天機,卜算命數,天底下無他不曉之事。”
“難道?”梅十三停頓看向師兄。
“沒錯,孤春秋曾經找上門來,想要拉攏這小子,最終卻被拒絕。”
梅十三頓時哈哈大笑。
“了不起!”
顧老頭沒有起哄應承,接著道:“對話之時,在夾縫話語中聽到,“不可撼動的棋子”,我便在想也許這小子的命數,連孤春秋也算不明白。”
仿佛發現何等驚天的事,梅十三匆忙道:“所以孤春秋怕了,想將異己拉攏到自己陣地中!哪怕不能擲棋,也不讓其為他人所用!”
這種說法顧老頭也並非沒想過,隻不過不敢確認,他們江湖的一介武夫,天下大事從來與他們扯不上瓜葛,若當真是扭轉天下戰局的臂膀,江湖跟天下怕都是要變了。
“不好說也不可說,我們不過是舊江湖的產物,江湖也好天下也罷,都隻能袖手旁觀了。”顧老頭道。
看著衰老年紀壯年已去的師兄,同樣被年華甩在身後的梅十三也是感同身受。
“師兄,當年我們拜師時還是青蔥年紀,沒想到轉眼間已到了這把年紀,你可服老?”
顧老頭以茶代酒,雖不解饞但卻解渴,揚著手中茶杯:“我這個很早就被後生踩在腳下的落魄劍客,那還有不服老的腰杆!”
師弟輩的半甲老者衝壺倒茶,同樣舉起熱茶,斟酌而飲。
“師兄,你若這麽說那我豈不是同樣被踩在腳下。”
“江山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