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孤春秋
“除了這猛虎幫也算做了件好事,昨日店小二偷偷跟我講,這猛虎幫自從成了龍頭,還真是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的事做了不少,數都數不過來。”
對於範維生說的這些事情,李塵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再所難免的,人一旦有了權利和地位,心裏錢所帶來的自我感,是越變越大的。
“對了,今天店小二說,住在隔壁的紫衣姑娘退房了。”
李塵風並沒有太多意外,隨意附和兩句,將昨晚女子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客官,有位老先生找您。”站在門口的小二開口道。
“找我?”昨天鄧三刀來找,惹了一身麻煩,今天又會是誰?
沒等店小二開口,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隨後站在了眾人眼前。
“老道找的就是李公子你了!”
噗通——
範維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門口的老道士,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道僅是一笑,深邃無比的眼眸化為細線。如狐一般的看向李塵風。
店小二見人已經到了,而且很熟的樣子,順手關上房門走了。
“孤春秋。”李塵風道。
“正是在下!”
一行人看著這個相傳已久的人物,不敢相信今日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怎麽,老道現在有這麽可怕?”孤春秋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道。
範維生爬起身子,顧不上撫去身上灰塵,抬手道:“國師。”
李塵風顯然對這個來頭大的很的國師並不感冒,開口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孤老前輩,千裏迢迢找小子所為何事?”
孤春秋並未在乎話中的倒刺,笑道:“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李塵風話語中摻雜著殺氣,絲毫不假。
“你不會。”孤春秋依舊笑道,那雙狐目笑起來格外駭人,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
“你覺得我與老範的關係,你確定我不會出手?”李塵風追問道。
“我與你無仇,與他更無怨,死這個字實在是衍生不出來。”
“好一個無冤,高高再上的人,話說起來就是不一樣。”李塵風不願與其翻騰舊賬,就事論事而已。
孤春秋並未惱怒,依舊笑臉模樣,跟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形象,實在不符。當視線停留在顧老頭身上時,緩緩停了下來,兩人各自作了一輯。
“好命數的小娃娃。”
“奇特的睚眥之體,真是大開眼界啊。”孤春秋看著正用大眼瞪著自己的金小曦。
“你知道?”不僅李塵風疑問,其他人亦是如此。
“知道一些,但並不全麵。”孤春秋摸著胡子道。
“說說。”李塵風想知道睚眥之體的命數,金小曦畢竟是自己師妹,所有一切都息息相關。
“關於睚眥之體的傳聞幾乎少之又少,不過在一篇古書中,曾經有過記載,擁有睚眥之體的人,分為兩種。”
“那兩種?”李塵風問道。
“先天和後天!”
“先天是出生起就擁有,並且伴隨著奇異景象,且從小喜食血肉,三四歲就已有成人的力量,長大後更是嗜血無比。好戰不說更享受那種殺人所帶來的快感。”
“後天相比來說簡單理解的多,出生時平淡無常,和正常孩子沒有區別,那股力量也在體內沉睡,而成為睚眥之體,一般都是通過外界的幹擾,一點點形成的。後者雖同是睚眥,可那種好鬥的嗜血氣質,可差的遠的,更能稱之為人。”
孤春秋看著警惕瞪眼的女孩,笑道:“顯然她是後者,而且還有著與睚眥之體不同的命數。”
“睚眥之體是什麽命數?”李塵風好奇道。
對於李塵風的提問,孤春秋知無不答:“睚眥之體皆是涼薄之命,命衝九字要麽孤獨一生,要麽早早夭折!”
孤春秋說完看向李塵風,顯然這改命的原因,顯然出在李塵風身上。
李塵風並非一頭霧水,他並不相信與他同行會改命,之所以改命的怕是放入體內的劍種吧。
李塵風自然不會傻到就劍種的事說出,對於此事就此打住,他可不會相信,這老雜毛是個省油的燈。
“你這次來到底找我幹嘛了。”
金小曦的事算問的明白,感覺到道途並無大礙,李塵風轉過話題道。
“先前就說過了,想來看看你本尊,至於為什麽也沒什麽好隱藏的,就是想看看我這輩子算不透的男人,到底有什麽不同。”
對於話中的有趣言論,李塵風自然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人你見到了,有什麽不同?”
孤春秋摸著胡子神秘笑道:“不可說,不可說。”搭配上那雙狐目,像極了內有玄機的味道。
“既然看完了,應該可以走了。”李塵風道。
“李公子,逐客令晚些下也不遲,我還有兩件事要做,做完再走也不遲。”
“那兩件?”李塵風追問道。
孤春秋將視線鎖定在範維生身上,開口道:“維生跟我回去吧,這漂泊奔跑的日子,想必你也受夠了,官複原職,再也不會有這些閑心事。”
對於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範維生緩不過神來,按理說應該興奮的心情,卻沒有絲毫該有的模樣。
“我是不是沒棋子?”範維生問道。
孤春秋對於提問絲毫不回避道:“是!”
“所以我現在可以回去,是因為我完成了國師長謀遠慮的局?”
“對。”
範維生不再說話,沉默不語,內心的糾結浮現在臉上。
孤春秋沒有急於追問答案,反倒看著李塵風。
“第二件事,跟你有關。”
李塵風抱著胳膊,示意他有話直說。
“如今天下動蕩,說不定沒有幾年安生日子了,我這次來想問你,願不願意給皇室效力,隻要你願意,日後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甚至能名流千古,永垂不朽。”孤春秋道。
“如今天下是動蕩,而引起動蕩的怕也是一國之君毫無作為。”
對於這番言論,孤春秋並沒反駁,算是讚同。
“你不該問我,問的是萬民,問的是喊冤而死的屍骨,我不想助紂為虐。”
孤春秋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一般,沒有太多的失望神色,隻是臉色稍微難看了些。
“維生你如何決定?”
範維生先是行了一禮,隨後挺直腰杆,搖頭道:“國師,怕是辜負您的好意了,我想如今官場,並不適合我,如今閑雲野鶴倒輕鬆的多。”
對於李塵風的回答可能咋意料之中,可範維生的選擇,已超出認知,沒有按照預知來。
“你決定了?”孤春秋忍不住又問。
範維生點頭,神色堅定。
“好,好,好,如此就好!”孤春秋連說三個好字,言語中雖無憤怒之意,可那三聲好字無一不帶著無奈之色。
李塵風拍了拍範維生的肩膀,剛才的決定讓他也有些意想不到,那種毫無風險的安穩與權貴,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嗎?能夠放棄搓手可得東西,遠比虛無縹緲來的更不容易。
範維生患得患失的看向李塵風,那雙不帶猶豫的眼睛裏寫滿得意,但那得過分生疏的牽強,在舉手徒步間勉強能看出來。
“我這算不算也瀟灑了一會!”範維生生疏的笑道。
李塵風舉起大拇指,含義自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