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因果
冬日天短,熬過了耐人尋味的下午,本想圍繞鎮子轉一圈的馬車,無奈的停靠在山路上,駕車的男人實在沒轍後,掀開聯係打斷了車內的閑聊,略帶尷尬的撓撓頭,一臉苦逼模樣。
“老範怎麽了?”李塵風看著卷起門簾不言不語的男人道。
“那個…找不到路了…”範維生尷尬道。
李塵風踏出馬廂,看著周圍漆黑無比山路,還真找不到任何入眼球的建築,真是應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俗話。
“老範啊老範,一把年紀了怎麽連車都趕不好?”李塵風調侃道。
麵對款款而來的調侃,範維生尷尬的神情中又夾雜了一些苦笑,無奈著指著拉車的“一隻耳”道:“這馬倔得很,一路上從不聽我驅使,本以為是認路的神馬,就隨它去了,那曾想等我反應過來就到這深山中了。”
得,原來是自個黑馬惹得麻煩,李塵風實在不知道該怪誰好了,一個敢拉一個敢信。
“今晚是走不了了,吃吃苦在這湊合過夜吧。”李塵風道。
範維生無奈點頭,他一時疏忽受罪也得忍著了。
在將馬車找了處隔風的山凹後,李塵風拍了拍失神的男人,一同進來馬車。
看著犯錯誤一樣蹲在角落的男人,李塵風故意用腳踢了踢,示意並無大礙。
“老範如此更好,正好今晚讓我歇歇,不用去做著殺人放火的勾當,全當休養生息養精蓄銳了。”李塵風道。
“當真?範維生迫切道。
“行了,懶就懶吧,說這麽多借口幹嘛,鐵定是商量好的,一個不想去,一個趕錯車。”顧老頭不屑道。
“老頭,你啥意思,小心我削你!”李塵風說罷,故意擼起袖子。
看著兩個活寶又恢複如常,範維生自責的神情也緩和不少。
略微吃了一些剩下的幹糧後,正好容納五人的馬廂,也是暖和了些。看著緊緊相擁的姐妹倆,李塵風將自己厚袍解下,披在姐妹倆身上。
看著突然披在身上的袍子,金小曦甜甜一笑,依舊趴在姐姐懷裏。
金雪雅本要開口拒絕,見其搖頭噓聲模樣,隻好虛心接受一番好意。
解下衣袍感受到寒冷的李塵風,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不是那種刺骨寒冷,也是涼颼颼的冰涼感。
“吐納天地,氣運丹田,衝置心海,行至全身!”顧老頭自言自語道。
李塵風哪能不曉得是在教自己,盤腿而坐,照著老頭的說法運行,鼻息吐納感受周圍天地,將劍氣運行到丹田,隨後逐漸擴張,由丹田行至心髒,最後運行到大腦之中,最後擴散全身。
在成功後,一身寒意驅逐出身體,感受不到肆意妄為的寒冷,渾身暖洋洋的,異常舒暢。
金小曦爬出溫暖窩,學著模樣打坐運功,尤其是先前口訣,更是記得滾瓜爛熟。
無奈冷的有些發抖後,也領悟不了竅門發覺,略帶苦惱的小眼神求助於老頭子。
“幫你師妹一把。”顧老頭道。
李塵風睜開雙眼,看著雙眼渴望的小師妹,示意她姿勢做好,閉目運行口訣。
沒等那張喪氣的小臉再皺眉,手指輕彈腦門,一道劍氣衝其身體之內,引領著她如何運行,直至催生了體內原本留下的五道劍種,生根發芽逐漸漫延。
收回劍氣後,看著完全入定的小師妹,李塵風麵帶驚訝,實在想不明白,剛放入沒多久的劍種,竟自己脫離束縛,開始生根發芽,雖依舊有些親近感,可始終變了模樣,不再像自己的劍氣。
百思不得其解後,帶著詢問的眼光望向老頭,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
顧老頭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看到那詢問意味的眸子,並未透露一言半語,僅是搖頭裝傻,概不透漏分毫。
李塵風看其模樣,氣的咬牙切齒,自然知道老頭鐵定知道緣由,想起收徒時的探問,相必早就有了歪心思,這鐵算盤打的真是響啊。
不再搭理老頭的算盤心思,閉目養神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本是有些寒冷的車廂,也開始暖和起來。
本是手腳冰涼的範維生,竟感受不到涼意,尤其越靠近兩人,身體就越暖和,看著盤坐的兩人,連連稱奇。
礦洞後的宅院內,梳洗打扮後的紅衣女子,等情人般的坐在院子內,魅惑雙眼充滿了期待感。
寒夜明月,撒在一身紅衣上,格外的妖嬈神秘,今晚除去礦場內,周身的守衛下屬,皆都驅散離去,隻留給他一場單獨的“約會!”
月掛天空,隨著寒夜消逝逐漸偏移,等月影透明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緩慢升起的光輝,苦等一夜的女子,臉色並不好看,日出暖陽撒在紅衣後,女子站起做了一夜的身子,憤怒無比!
“來人!”看其輕音細雨,可亦是傳入驅散在四周下屬的耳內,全都極速二回。
“大人!有個吩咐?”十幾名黑衣下屬,頭帶鬥笠背掛長刀恭聲道。
“去鎮上找一個黑衣男子,抓他回來,要是不從直接殺了!”紅衣女子清冷道。
“是!”話音落下,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時辰後,十幾人陸續而回,恭敬的跪在女子身前。
看著空手而歸的眾人,紅衣女子勃然大怒,手掌對準身前一人,將其隔空吸其,單掌變爪掐其脖頸之上,沉聲道:“人呢?”
從未見過大人如此失態的黑衣人,見其呼吸困難的同伴,急忙出口道:“大人,那人已不在鎮子,昨日就已走了!”
聽其結果的紅衣女子鬆開手掌,命懸一線的黑衣人,摔在地上大口喘息,有種死裏逃生的慶幸感。
“不可能,不可能,他說要來找我的,你們是不是騙我!”紅衣女子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最後一句幾乎怒吼而出,讓身心恐懼的眾人愈發顫抖。
“大人,屬下所言屬實,那人確實走了,但…其中應該有著其他原因。”
“什麽?”紅衣女子對於答案非常癡迷,急迫道。
“昨日此人出手後,獲救之人不但不感激,反倒群起圍攻,閑言蜚語相必更是不少,離去或多或少與此有些牽連。”黑衣人幸災樂禍道。
剛說完的黑衣人,隻覺得身體徒然發冷,渾身汗毛樹立而起,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紅衣女子掐在手中。
“你沒資格幸災樂禍!”
女子說完五指發力,手指硬生生掐進黑衣人脖子,掙紮無果的黑衣人伸直雙腿後,癱瘓的身子被扔在地上,死不瞑目。
看著一瞬間死去的同伴,其餘眾人皆不敢口出言語,尤其那淌在地上鮮血,更讓他們心有忌憚。
“把鎮上的人都殺了,一個不留!”紅衣女子未在意手上的鮮血,推門而入。
女子離開後,院內的無形壓力才徹底散去,看著莫名其妙死去的同伴,更是將仇恨算到了那男子與鎮民頭上,扛起已經死透的屍體後,消失在宅院內。
張秀秀今日早早起來,對於昨日的情形,讓她心底不太舒服,對於李公子離去的眼神,每當想起都讓她慚愧不已,昨夜幾乎未眠的她,更是做出了決定。
“娘,我們大清早的這是要去哪啊?”小田林看著拉著自己往鎮外去的母親道。
小田林看著母親愁容的麵龐,自然明白心苦難言,昨日李公子等人離去後,他們家更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顧。甚至那些長舌頭的婆娘,罵人的難聽程度,讓他都為母親難受。
“去個新地方,重新生活,賺錢供你上學,這樣才會有出息。”
張秀秀見兒子並沒有反對,隻是點了點頭作為回應,出奇的淡然與乖巧,甚至讓她已經編好的謊言都沒有用上。隻是她不知道,那夜的談話,生性調皮的孩子又怎會不偷聽呢。
至於男孩長大,本就是一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