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求援
陰平城門,驚慌聲四起,一人一馬衝進城內。烏黑之色,有些發狂的馬兒肆意奔跑,最標誌性的當屬,那原本樹立的馬兒,有一隻缺了一截。
馬背之上是一名身穿青衣,容貌尋常的女子,臉龐之上隱有幹枯的淚痕,配上焦急的神態,也沒失了女子該有的形態,倒也顯得理所當然。
還是有眼尖之人,認出馬背上的女子,正是王家鏢局的千金,雖不說是女中豪傑,倒也讓不少男子自愧不如。
在這一畝三分地的陰平城內,誰不知道此女是出了名的強勢,當然這強勢自然不是貶義,而是指她一介女流,竟能生生扛起整個鏢局。
前幾年王元基負責出鏢、走鏢,因單傳幾輩,到了這輩隻有王錦繡一女,一開始王錦繡也就在家打打下手,很少讓她參與鏢局的時,用俗人的話說,一介女流能懂什麽。
恰好問題就出在這,王錦繡不僅不是繡花枕頭,反倒頭腦異常靈活,不少男子相比都遜色不少,再配上女子本就擁有的細膩,更是如虎添翼,這些年把王家,從一個逐漸落寞的家族,重新引領而起。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自然是最近這傳聞中的奇女子,竟然女承父業,不再蹲在家裏出謀劃策,反倒是親自走鏢。
本來好多人等著看其笑話,沒成想全落空了,除去死掉的王生榮,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走鏢看起來簡單,說白了也是刀口舔血的行當,不說人生地不熟,光是那妄生事端的地頭蛇,就夠你喝幾壺的,咱這王大小姐,不僅安然無恙的回來,聽風聲說,好似還跟汶山那幾位,過了過招子,至於實情如何,也沒人敢去汶山探探虛實,除非活膩了,不然誰敢往強盜窩裏瞅。
今一大早就看見王家鏢局壓著貨物出城,自然也是看見了同行的王家父女,這事也容不得別人心生妒忌,王家鏢局眼下算是打出了名頭,女鏢頭更是少之又少,有人慕名而來委托任務,也算情理之中。
問題是剛出行才不到一個時辰,為何王家千金匆忙而回,看那胯下黑馬也受傷不輕,不然也不會一路鮮血淋漓。尤其是王家千金,不說青衣髒亂不堪,下巴還未擦淨的血跡,這事怕也是小不了。
本以為王錦繡會直奔王家,那成想卻換了另一條道路,反倒是騎馬衝向鬧市區。等馬兒跑遠,身後躲避之人望著遠去的一人一馬,有些摸不著頭腦,如若碰到緊急事件,不應該首先回府求援嗎?
有些人可不認為,王家千金腦子短路,跑去鬧市隨意找個酒肆喝酒去了。
其中一人想到這裏,如同醍醐灌頂,也顧不上周遭環境,大聲說道:“我知道了,如此方向,定是去謝小樓哪裏去了!”
周邊人不少人心中也有如此想法,但沒袒露出來,隻是心中暗自猜想,這王家鏢局與謝小樓有何等關係,當然不少人都是陰平城內,有些勢力背景之人。
這樹大招風與樹倒猢猻散,倒算的上是前後因果。
王錦繡自然不會知道眾人的猜測,她心裏也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那個曾經羞辱過自己的男人。與其心中絕望連連,現在心中倒有了一絲希望,她覺得他能救下他們王家。
在騎馬越過幾個推車而出的攤位後,終在前方出現了寫有謝小樓三字的招牌,由於一路上的神經緊繃,王錦繡眼下身體有些僵硬,再加上不知道是開了獸性,還是人性化的馬兒,既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王錦繡大急,身體疼痛難忍,依舊拚力拉起韁繩,試圖停下發狂的黑馬。
本就是柔弱女子,自然沒有那般漢子氣力,加上本就受傷之體,哪裏能撼動黑馬。
無可奈何的王錦繡本就焦急,隻好拚命的往後拉起韁繩,甚至身體誇張的拉成一副弓形。也許拉的太過用力,黑馬感覺到了痛感,馬鳴聲肆意,前身高高抬起,好一副龍馬騰空之象。
王錦繡本就虛弱無比,哪經得起這般折騰,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從馬背跌倒地上,雖沒摔了個狗吃屎,三寸青鞋也是脫腳而飛。
王錦繡未理會自身窘況,也顧不上穿上鞋子,急匆匆的進了酒樓。
雖之前從未來過謝小樓,她並非愛酒之人,自然不太關注這些,但也聽人說過,謝小樓酒閣裝修不說美輪美奐,也是別具一格。眼下不說前者,這“別具一格”倒是一格的厲害,哪裏有能坐人的椅子,入眼的都是琳琅滿目的破碎桌椅,就連那廂房都破洞齊開,好生混亂。
在一樓無獲後,急忙往二樓而去,本就赤足,雖穿有白色鞋襪,奈何依舊是柔軟之物,本就木屑滿地的樓梯,更是透襪而刺,紮進了王錦繡的玉足裏。
腳下雖然生疼,也沒停下腳步,直接來了到二樓之上,入眼的周遭環境,與一樓如出一轍,一樣是大洞齊開的廂房,遍地木屑的琳散家具。
王錦繡有些失望,這裏哪裏有她要找的人,本還心存的希望,瞬間熄滅,如同剛要燃起的火苗,被人潑上了冷水,不僅沒了溫度,還冰冷刺骨!
“這位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在王錦繡不知道如何之時,不遠處的房門口出現了一名女子,開口打探道。
王錦繡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回應道:“我找人。”
“找我們家樓主嗎?要是這樣我想姑娘怕是白跑一趟了,我們樓主從不主動與人會麵。”
眼下說話女子正是那日喊李塵風淫賊之人,名叫阿珠。
“不是,不是,我找李公子!”王錦繡怕說錯話引起誤會,急忙擺手,將自己要找之人直說出來。
阿珠看著有些可憐的青衣女子,心中有些惻隱之心,她從前何嚐不是如此落魄,雖不清楚她與那登徒子有何淵源,同為命苦女子,自然想幫上一把。
“你跟我來吧,那登徒子正與我家樓主對飲。”
阿珠說完率先在前麵帶路,在看了眼白襪上有些許血跡的青衣女子,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便又折了回來,挽臂而扶。
王錦繡沒說什麽,看了眼滿是善意的美豔女子,眼角濕潤,不知道如何表達。
阿珠仿佛知其心意,挽臂的雙手輕輕緊了緊,本都是苦命女子,哪裏來的那般巧語詞綴。
在二樓的隔間處,格外有一處走道,外人基本無從知曉,這也是當時此地惡霸,設計建造此處樓閣時,故意留出的區域,原本為了聚淫取樂,沒成想謝小樓接手後,倒成了自個的居住之地。
閣樓內,李塵風侃侃而談,顧老頭遠遠的躺在一邊,時而不屑時而叫好,就連謝小樓性子這般君子之人,偶爾也拍手叫好。
“張無忌施出一招乾坤大挪移,頓時光明頂上內力四射,不少嘍囉都紛紛倒地,尤其是那名門正派之中的滅絕師太都是心神蕩漾,忍不住誇讚好一個江湖兒郎,好硬的拳頭,要不是年紀太大甚至恨不得,貼在張無忌身上。”
“在張無忌收功之際,背後的碧眼小昭,更是大喊公子,公子,一副這是我相中的相公的模樣,好似告訴眾女子,這是老娘的男人。”
當李塵風講到這裏,不少同樣在聽故事的女子,都發出不屑的聲音,這講的哪跟哪,不說這張無忌武功如何了得。如此受歡迎,相貌怕也不隻能用出眾形容,再說哪有那般不知羞恥的師太,分明就是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