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是熟人
又是三更時分，城西的鄉間小路上走來兩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今夜沒有月光，隻有滿天繁星，兩人打著燈籠，走得很慢。
“哥們兒，前麵有個涼亭，我們進去歇一會兒！”程子師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一走路就喘。
“你眼力真好！”高山假意稱讚。
按理說，這麽暗的夜裏，普通的書生根本看不清那個涼亭，程子師如此刻意地要去涼亭，分明是早就知道涼亭就在那裏。
如果僵屍有靈智的話，又恰巧聽到他們的對話，肯定會有所防備。
“僵屍不會這麽聰明的！”程子師知道高山的意思，笑著安慰他。
二人來到涼亭下，程子師將燈籠掛在柱子上，他們坐在石桌邊休息。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燈籠被吹得左右搖晃，幾欲熄滅。
程子師拍了拍高山的肩膀：“哥們兒，準備戰鬥吧！”
高山則笑道：“這麽黑的天，可不要隨便亂拍肩膀，不然，我會把你當成鬼的！”
正說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已經來到近前。
高山頓時納悶：“難道還有兩個僵屍？”
他剛剛想到這裏，就聽一個老者的聲音說道：“夫人，我們都殺了七個人，怎麽還有來送死的？”
那矮一點的影子用尖細的嗓音說道：“有人願意送死，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如果來的是普通人，我們恰好吸了他的陽氣；如果是那個賊子來了，我們就可以報仇了！”
聽這聲音有些耳熟，高山一驚：“怎麽有點象是劉老奎和他的小妾？”
在劉家放火之前，他親手砍下了小妾的腦袋，後來，他又親眼看到劉老奎吐血而亡。
一般情況下，隨著人的肉身失去生機，魂魄也漸漸消散，隻是時間上稍稍滯後。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死者是不會再有人的意識的。
那麽，劉老奎和他的小妾是遇到了什麽樣的特殊情況？
高山想不明白，旁邊的程子師也是一頭霧水：“白天我驗屍的時候，明明驗出是僵屍殺人，怎麽僵屍還會說話了？”
僵屍向來是沒有靈智的，更不會說話。既然如此，來的就一定不是僵屍。
“看來，我還需要重新學一遍如何驗屍！”程子師喃喃說道。
二人正迷惑間，兩個身影已經到了近前。高山的眼力一向都很好，一眼就認出來者真的是劉老奎和他的小妾。
劉老奎還是五十歲左右的老員外模樣，而那個小妾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少婦。
高山簡直驚呆了！
“老爺，他就是殺了我的凶手！”借著燈籠的光，小妾一眼就認出了高山。
“這麽巧？”劉老奎簡直不敢相信。
“老爺，你擔心我認錯了？”小妾銀牙緊咬，手指如鉤，“他先是扮成仆人來搶錢，又看上了你的玄陰靈竹，我阻止他時，他一刀砍下了我的頭！這小子就是燒成灰，我都認得！”
小妾都如此說了，高山也不否認：“是啊，我明明砍下你的頭，你死定了，怎麽還能出來說話，並指認凶手？”
程子師在一旁問道：“高山，你說這人是你殺的，為什麽殺她？”
這家夥倒是頗有正義感，一聽說是高山殺了人，立即不把高山當“哥們兒”了。
高山正要分辯，劉老奎卻獰笑道：“小子，你承認殺了我的愛妾，那麽，我家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
“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害我，還殺我小妾，毀我靈竹？”
“你為了給靈竹供應養料，還殘害了幾十個無辜的少女，取了她們的鮮血，我怎麽能放過你！當然，還有你的小妾和家奴，他們都是你的幫凶，也都該死！”
當著程子師的麵，高山必須揭破劉老奎的罪惡，要不然，等他們除掉兩個僵屍，他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劉老奎大怒：“人牙子把她們賣給我，我就擁有她們的一切，包括她們的性命！”
這句話在這個世界沒毛病，就連程子師都覺得高山小題大做。
高山覺得，在這個世界講人權就是對牛彈琴。
於是，他又講了一個理由：“你強納我的侄女為妾，其實就是想取我侄女的少女鮮血，供應你的靈竹，還要派人去傷害我的哥哥、嫂子，我豈能與你幹休？”
“你哥哥是高琦？”劉老奎有點印象。
“你說對了，怎麽樣，我是不是有理由殺你？”高山冷笑。
“你有理由殺我，我就有理由報仇！”劉老奎麵目猙獰。
“慢著，”高山手一擺，“在我們決戰之前，你是不是也得讓我明白明白？否則，我就是死了也是個糊塗鬼！”
“你想知道什麽？”劉老奎問道。
“你們現在還是僵屍嗎？僵屍不應該有靈智的呀！”
“我們算不上僵屍，也不完全是鬼魂，嚴格地說，我們是屍體與魂魄結合的半僵半鬼！”
“你們明明都死透了，魂魄應該消散，怎麽又凝聚到一起的？”高山非要弄個明白。
劉老奎看著高山，就象看著個待斃的獵物：“我剛死不久，法顯就將我的魂魄凝聚起來，連同我愛妾的魂魄。”
“原來是法顯這個禿驢多事！”高山恨恨地罵了一句，“難道法顯又把你們變成惡鬼來害人？這個狗娘養的，整天說什麽‘我佛慈悲’，淨幹些傷天害理的事！”
“你不要冤枉老和尚，他隻是把我們的魂魄交給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施展法力，將我變成惡鬼！”
“你的女兒居然有法力，她不是做生意的嗎？”
“那幫村民愚不可及，誤以為我女兒在外經商。其實，我女兒在外學藝，神通廣大。她把我們的屍體還原成生前的樣子，將我養成惡鬼與僵屍合一的半鬼僵。等我煉成鬼僵那一天，我把華陽縣的所有人都吃掉！”
說到自己的女兒，劉老奎得意洋洋，並沒有覺得透露了女兒的計劃有什麽不妥。
高山知道，劉老奎這是自以為必勝了。於是，他問身邊的程子師：“哥們兒，對付半僵鬼，跟對付僵屍，有什麽區別嗎？”
程子師輕蔑一笑：“半僵鬼算什麽？我們來的時候，不是帶了‘焚陰符’嘛，不管是對付僵屍，還是惡鬼，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