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親生的
() 淩瑤，現在你所承受的痛苦，是當初你自己的選擇。
痛麽？
她問自己。
痛！
再痛也是你作來的，你必須受著！
門外，淩清晨屈指，好幾次敲了下去都被自己另一隻手攔住。
驀的，她聽見房間裏隱隱約約傳出哭泣聲音。
極其壓抑！
如果不神貫注聽得話，完聽不到。
晨晨抿唇，貝齒將下唇緊咬。
毅然轉身，從家裏走出來。
走到房間外，仰頭看碧藍的空。
媽媽哭了！
從到大，她幾乎沒見過媽媽流眼淚。
是因為自己麽？
她剛才把媽媽嚇壞了吧！
淩清晨雙手握拳，錘了下自己腦袋。
徒步走到區門外，憑著記憶攔了輛出租車。
她記得羅妮幹媽過，媽媽最愛吃的是東街唐甜甜品店的蛋糕。
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一塊。
心情好的時候，來一點。
僅憑去過一次的記憶，她給司機指路。
“丫頭，你確定是走這條路麽？”
“我確定。”
司機也是無奈，明知道東街往東邊走，孩子偏偏讓他往西邊走。
他不按照她的路線走，就他拐賣孩子。
然後扒拉扒拉給自己普法。
真好奇那腦瓜子裏，怎麽懂得那麽多。
要是他家的外孫女有她半點聰明就好了。
“你為什麽一個人啊？”
“問那麽做什麽，你隻要按照我的走，到了地方我就給你錢，少話！”
嗬！
他竟然被一個孩子教訓了。
司機搖頭苦笑。
隻能按照她的路線繞了大半個城市。
終於到了東街，唐甜的甜品屋過了十字路口就到了。
淩清晨兩條柳眉舒展，“穿過這條十字路，看到沒，前麵第二家商品鋪。”
“看到了看到了。”
司機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終於到了。
“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司機也高興，這尊佛終於要下車了。
他光顧著高興，沒有發現側麵疾馳的大卡車。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方向盤在他手裏用力的打圈，才讓後座上的女孩得以存活。
淩瑤趴在桌上，陽光照在她身上，照在她手裏的戒指上，發出奇異的色彩。
篤篤……
她慌忙把東西收好，放到鐵盒子裏鎖住，鑰匙放回原來的位置。
才不疾不徐的朝門口走去。
“淩瑤，你在裏麵麽？清晨在不在？”
她拉開門，“塵睿，你剛不是跟晨晨在樓下麽？”
郝塵睿笑容僵住，眼裏的光黯淡下去，“我剛才偷溜出去給你買蛋糕了。”
他抬手，淩瑤順著他的手臂看到唐甜的包裝盒。
她蹙眉，“會不會去花房了？”
郝塵睿搖頭，“家裏我都找過了。”
“……”
她心髒毫無征兆的劇烈顫動了下，手機鈴響起。
她遲疑的接聽，“喂，這裏是人民醫院，淩清晨是你家孩麽？她出車禍了，請你……”
對方話的語速很快。
淩瑤聽到後，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郝塵睿離她很近，手機裏了什麽，他也聽到了，陰沉的臉似風雨欲來，“振作，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淩瑤被他半抱進車裏，驅車一路飆速到醫院。
她的雙腿跟灌鉛了似的，無法動彈。
兩條腿甚至都沒辦法彎曲。
她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郝塵睿見狀，大橫抱起，衝進醫院。
在急診大樓裏找到打電話的護士。
“在第一手術室，孩子的腿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血……
淩瑤跟郝塵睿臉色驟變。
淩清晨打凝血功能就比常人慢。
她雙手緊攥郝塵睿的袖子，雙唇緊抿，淚眼汪汪。
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郝塵睿亦沒辦法開口話。
就像喉嚨被人扼住，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那裏麵情況怎麽樣了？”
護士搖頭，“這個我還不知道，等醫生出來吧。”
郝塵睿把淩瑤請放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
在她身前蹲下，柔聲道，“瑤瑤，晨晨那個魔頭，你都奈何不了，放寬心，她不會有事的。”
淩瑤巴巴的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紅燈，眼神漸漸空洞。
“我去繳費，馬上就回來。”
郝塵睿剛轉身，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直喊護士的名字。
“病人家屬來了麽？孩子腿上的傷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帶直係家屬去采血，要快。”
郝塵睿黑沉著臉，“醫院裏都沒血庫的麽？”
低啞的聲音讓醫生感覺身陷冰窖之中。
“今有個重症病人，同樣大出血，型血已經用光了，況且，孩子的血型比較特殊。”
淩瑤起身，顫抖的手從兜裏掏出手機。
幾次差點從手裏滑落，郝塵睿眯眸。
“我來！”
她搖頭，“不，我來。”
彼時，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就連平日紅潤的唇都失去了顏色。
寧智宸剛躺下來，眼睛還沒閉上手機驟然響起。
眉見的距離瞬間縮短，他不悅的拿起手機，在看到來電人，眉眼舒展，嘴角為不可見的上揚。
“喂！”
他低沉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淩瑤此時顧不上心神蕩漾。
帶著毀滅地的聲音，哭著哀求他，“寧智宸，你快來醫院，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我求你求你了，好不好！”
寧智宸彈座起，邊穿衣服邊問，“哪家醫院？”
求助他，淩瑤已然耗費了部力氣，“人民醫院，第一手術室……”
“求你了，快點，快點，她流了好多血，她凝血功能……”
地下車庫，沐暖剛停好車就看見他急匆匆走出。
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有理會，徑直朝他的車走去。
沐暖急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矮身坐進去，還沒係上安帶，車猛地飛出去。
車輪在停車庫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她麵色慘白，聲音顫烈，“智宸，出什麽事了？”
寧智宸這才發現車上還有個人，他蹙眉，冷叱，“你來幹什麽？”
沐暖很受傷，眼淚來就來。
無聲的落下。
寧智宸煩躁，任由她。
不知闖了多少紅燈，到手術室前，淩瑤癱坐在地上。
蓬鬆的頭發散落，隻有幾縷頭發被綁在腦後。
臉色難看至極，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我
已經讓人把血送進去了，晨晨會沒事的。”
他撥開郝塵睿，強行將她從地上拽起。
單手扶著她的後腰，一手捏緊她的下巴，強行將她空洞的眼神轉向自己。
“你振作點，晨晨會沒事的，你這樣子，會影……”
她似乎才看到寧智宸，激動的抓住他的手，“寧智宸，你來了，晨晨有救了，她……”
話沒完，她的身體如軟泥般迅速滑落。
寧智宸眼疾手快的抱起她，被郝塵睿攔住去路。
“寧總，我的妻子就不勞您費心了，感謝您搭救我們的女兒。”
寧智宸嗤笑，怒吼道，“糾正，前妻，晨晨是不是你的女兒，還用我麽？給我讓開。”
他轉身，抱著淩瑤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俯身，一個掃堂腿就讓郝塵睿趴在地上。
手臂透涼透涼，似是身處在冰窖中般。
她緩緩睜開眼睛，昏倒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蕩起巨大的浪花。
“晨晨在你隔壁病房，她沒事了。”
淩瑤順著聲音，看到寧智宸西裝筆挺，俊朗無儔。
眸光慘淡，“謝謝你。”
“你輸出的血不是無償的，晨晨好了後我……”
她聲音無力，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旋轉。
寧智宸的身影在她的眼裏出現好多重影。
話還未完，被他陰鷙的眼神止住。
“我是個有擔當，有責人的男人，你一做過我女人，我就會對你負責到底。”
那豈不是隻要跟你睡過的女人，這輩子就飛黃騰達了？
寧總真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啊。
她蒼白的臉上，嘴角上揚一個弧度。
寧智宸凝噎，“我沒你想的那樣下作，至今為止，就隻有你一個前女人。”
淩瑤跟他不是同個層次的，他想他至今為止隻有她。
她關注的點是他跟沐暖已經發生關係了。
胸口壓抑不住的難受。
像是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被人撕開，再撒上鹽巴。
血淋淋的傷口翻騰，潰爛。
淩瑤再也無話，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不發一言，伸手從上邊把吊瓶拿下來，慢騰騰的走出病房。
出了門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你就不能安生點麽？躺下休息。”
還沒跨出腳步，手裏的藥瓶被人從後麵搶了去。
剛想伸手拿回來，肩膀感受到重力，隨即整個人就被強行帶回床上。
“你若是不聽話，惹我生氣了，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就比如，這樣……”
他突然出手，逼近她的高峰。
淩瑤倒吸氣，怒氣直逼腦門，身的力氣都凝聚在左臂上，揚手‘啪’給了他一巴掌。
“寧智宸，你真讓我惡心。”
寧智宸頭轉到一旁，臉色鐵青。
“你給我滾。”
淩瑤撐著病床上的扶手才不至於讓自己跌下床，雙眼含淚，指向門口怒吼道。
郝塵睿聞聲破門而入，左手拽著衣領，讓他整個人原地旋轉一百八十度，掄起右拳直逼他麵門。
從他進門到揮拳，不過兩秒的時間。
淩瑤還沒反應，兩人就扭打在一起。
六年前，寧智宸就是練家子，郝塵睿哪裏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