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月忘前塵，一念成劫

  不同於空中兩人，地上的她，仍舊冷漠。


  他走進，快要靠近她的時候，她的身子向前挪了挪，一記眼刀過來，“你想做什麽？朝若上神？”


  天界眾神一向冷漠清高，她學不來，自然也不想學。


  “你可還好。”話一出口，聽得她冷哼一句，隨後便舉步離開。


  卻在轉身之際，道了一句，

  “不必掛心，你我不熟。”


  走了幾步，回頭見他尚在想著事情，又多話一句。


  “上神若是不走，驚泠便要走了，妖界地獄，遍地皆是，若想看看自身能力，大可留著。”


  隻見她劃開結界，就是要走。


  朝若停頓片刻，上前一並離開，至於剩下的那人，他也不必掛心。看了驚泠反應，她既放心，自己又何須擔心。


  結界一過，又是招搖山，暖暖的風中，飄過一陣又一陣的木樨花香。見她直接進屋，他不進，便在門口，等著該回來的人。


  原是轉身，等人，他信她不久之後，便會回來。可腳步才落，聽得院中，重物落地，倏然抬眼，映入眼簾便是她的一切。


  倒地昏迷，身上的黑色一點點散開，恢複原本的白，身上血跡，已然暈開。


  思緒不見，他已進了院中，瞬間，他抱著她，進了屋中。


  眉頭緊皺，對她要強性子，很是氣憤。“受傷便喚一句，何必苦苦撐著，妖界妖王，你豈是他的對手。”


  修為雖高，終究是個‘孩子’。


  將人送回屋中，原是進了正屋，可裏頭除了屏風，再無其他。


  簡單清涼冷色，比他上清淵還要清冷幾分。不及細想，將人放在床上，他未轉身，已聽到屋中多了一人。


  “你是清月……”他問。


  “是。”那女子冷冷的應，說話之際，格外的冷。


  見她了驚泠身邊，看了一下，把身上靈力匯聚在自己手中，正覺得精神不足時，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


  “你待她如此，她不見得會感謝。”他略有埋怨，本就修為不夠，何苦苦了自己。


  “本就不是為了要她感謝。”


  聽她話中有話，朝若不想多問。


  另外一事卻不得不問，“你身上的封印，是誰落的？”


  直覺告訴他，麵前之人，絕非凡人。


  “是誰，並不重要些，重要的是，如今我活的，很好。”她說了模棱兩可的話，執意不說出是誰封印！


  兩人收回了自己的靈力，均沉默了。


  她不願多說，也是因著她如今記不住了，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快弄不明白了。


  今日麵前那人，雖被他抱著，感受體溫，卻對他沒有一絲別樣情絲。


  他的眼中，全是情意，可她，不懂，無法感知。


  他驚喜，高興，最後卻變成了絕望，隻因自己說，“你是誰？”


  給了別人修為的清月略微顫著身子離開，他並未挽留，聽力不差的他，聽到了院子中的聲音，也聞到了不屬於著招搖山的味道。


  嘴角一勾，他還是跟著來了。


  有人問，“你果真不記得我？”


  便有人回答，“我們見過？”


  ……


  世間多少有情人，抵不過的是時間，還有人心。


  外頭的話，始終與這幾句不相上下。他聽多了，也不必太在意，隻是當屋裏有了別樣的味道，他的墨色眸子終於清了少許。


  “來便來了，吾不會阻止你。”


  話落，他的身邊，多了一隻雪色的兔子，小小的兔子跳到了她的床邊，看了幾眼床上之人，便與身邊人說道。


  “我家主人受了傷，暫時不會好的，上神可否照顧她？”


  朝若冷哼一句，果然是不同尋常，認了主人便是認了。


  “不願。”


  他與她非親非故，照顧她，並不合情禮，如此，他便不會去做，再者，屋外那人，與床上之人，關係匪淺，他自然更不必去顧她。


  心意已決，喵喵自然是無法阻止。


  朝若人影消失，尋不到蹤跡。


  受了清月的功力，驚泠醒的很快，才睜眼，喵喵便上前，湊在她的眼前。


  “主人？”


  啪的一聲，隻見驚泠的手，已經落在了喵喵的臉上，它隨即被人從床上，推了下來。


  伴隨一聲怒吼，“下去。”


  漲紅的雙眼，還有她不尋常的臉色，急促的呼吸。


  “就算你是我的神獸，依舊不能趁我睡著之際，靠近我。”


  她急促的說了一堆，眼中莫名而生的怒火，嚇得喵喵不輕，不敢言語。


  停頓許久，聽得她問，“他呢？”


  喵喵聰慧，自然是知道的。


  “走了。”


  喵喵著實不明白，驚泠為何偏偏對那朝若上心。


  沒及細想，招搖山一時間電閃雷鳴，耳邊全然的暴亂，聽的，感受的，越來越近，正一點點靠近。


  她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