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挑撥離間的把戲
“郡主這是來拜訪長公主，可被人拒之門外了。”不遠處百姓小聲笑話，“長公主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套近乎的，郡主還當自己拿的東西多金貴呢。”
“小點聲，畢竟人家是郡主，若她拿我們出氣，我們幾顆腦袋都不夠掉。”
百姓聲音雖低下去，卻仍能聽見是在竊竊私語。安寧顏麵掃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惱長公主擺譜，轉身便要回馬車。餘光瞥見婢女手中的禮盒，若將東西拎回去便丟人丟到宮裏了，即便人見不到，東西也要送出去。
安寧掃了眼婢女，後者心領神會地拎著東西走上台階，遞向侍衛，“小哥，長公主身體不適，我們郡主便不再過多打擾，勞煩你將這些補品轉交長公主，是我們郡主的一片心意，願長公主早日好起來。”說罷將禮盒塞進侍衛懷裏便轉身走了。
馬車緩緩行駛，安寧掀開窗簾一角望向長公主府門，將侍衛抱著禮品無奈的樣子看在眼裏，餘光中百姓仍在小聲議論。將簾子放下，她臉色拉長，攥緊絹帕，不滿地冷哼，“長公主這般做，便是為了看我笑話，當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婢女聽出她話中深意，問道：“郡主，您想……”
當日上午，京中某處集市，街道人群息壤，在高處看去隻能看見一個挨著一個的黑乎乎的頭顱，討價還價的的顧客，吆喝叫賣的小販，好生熱鬧。比這更為熱鬧的乃是購物途中的交頭接耳，越說越是激烈。
“長公主與攝政王府的側妃怎可能是那種關係，長公主瞧著不像是那般刻薄之人。”
“人不可貌相，長公主看上去和善，誰知心裏如何肮髒惡毒。若她當真是善良之人，她怎會對人家側妃咄咄逼人，聽聞之前側妃紅杏出牆的流言便是她散播的！”
“不能吧，皆是女子，她怎能這般惡毒，敗壞人家名聲。若側妃為證清白一頭撞死……”
“許是她就希望人家去死呢！”
一陣風吹過，將集市上的流言吹開，散在京城各個角落，連高牆的公主府也傳入謠言，甚至傳進當事人耳中。
如今謠言分為兩個版本，一是長公主血口噴人，汙蔑閔若黎紅杏出牆，為的是讓她無顏存活在世上。另一版則是長公主瞧不起她婢女出身，處處針對，這次趁夜九笙不在，要讓她自己滾出王府。
兩版皆將長公主傳成心如蛇蠍的惡女人，素揚聽得亦是氣惱，“太過分了，究竟是何人將公主傳成這等十惡不赦之人！”
長公主卻未發作，冷靜著將此事仔細思考下來，發覺流言詆毀她的同時亦在挑撥她與閔若黎的關係，這便很令人難以接受。她沉聲道：“去調查流言是從何處最先傳起的，鬧成今日這般，是何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素揚領命下去辦，與此同時，流言亦傳入王府。
“側妃，雖說外麵之人所說的話是真，長公主待您的確不友善，可奴婢擔心任由他們這般說下去，長公主會錯怪在您頭上，屆時再來府裏指責您。”流珠在外聽聞此事，最先擔心便是自家主子受牽連。
閔若黎哭笑不得，“長公主也非傻子，她怎會聽風便是雨，因為聽見謠言便來指責我。”話雖如此，外麵謠言如何傳起，她亦有些擔憂。
“長公主陰晴不定，這怎麽能說得準。”流珠小聲嘀咕，被她阻止後不情願地止住聲音。
午膳過後，素揚在外打探消息回來，快步走到長公主身邊，低聲道：“公主，是郡主身邊的婢女散布的謠言。奴婢懷疑是因您昨日讓她吃閉門羹，她心有怨氣便這般報複。”
長公主氣急之下猛然站起身，麵色沉下來，暗暗攥緊絹帕。若換成旁人許是不至於這般動怒，可那人偏是在太後身邊養尊處優的郡主。安寧與太後感情極好，而她與太後是表麵過得去，私底下並不和睦，連帶著對安寧也有些排斥。
安寧這般做，令她更為反感。長公主更衣過後便去了皇宮，徑直來到太後寢殿，進門便道：“太後……”
此時太後用過午膳，正在內殿午睡，是嬤嬤前來迎接她，見到她便示意她噤聲，“老奴見過長公主，太後正在休息，公主有何要緊的的事，待太後醒來，老奴替您稟報。”
長公主望向內殿，不顧太後是不是在午睡，略微抬高聲音，“有關安寧郡主的事，也等太後醒來再稟報嗎？我怕屆時便無法挽回這局麵了，若人人皆知道郡主實際是陰險歹毒之人，也無妨嗎？”
聽聞事關郡主，嬤嬤不敢多言，聽見內殿傳來細微的聲音，快步走進去扶著太後起身，將長公主的話低聲轉告。太後抬手示意她不必轉述，穿戴整齊過後走向正殿，看向長公主，“何事這般著急，哀家午覺也睡不安寧。”
嬤嬤將殿內其他宮人屏退，便在太後身後守著。
“太後可聽聞今日京中流言了？”長公主冷不丁地問道，太後下意識看向嬤嬤，嬤嬤走到太後身邊耳語片刻，後者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怎的這般大的膽子，胡鬧！怎不早些告訴哀家。”
“老奴也是午膳時方聽聞此事，本想等太後您午睡醒來再稟報，未料到……”未料到長公主先查到幕後主使，且來質問了。嬤嬤沒再插嘴，嬤嬤退回去。
長公主占著理，態度便有些強硬，也未隱藏怒意，直截了當地說明，“郡主詆毀我名聲，對我與王爺側妃挑撥離間，此舉可看出郡主心思不單純。幸而是我先查到幕後之人是郡主，若是有心之人調查，查到郡主頭上，又會怎樣想她。她正在與齊太傅家的嫡子儀親，若齊知道又會如何。”
太後最在意的便是安寧的這門婚事，長公主的話便是給她提醒，若她不能管教安寧，此事會不會傳出去便很難說了。
太後看向她，眼睛微眯，經曆歲月變遷卻仍透著精光的眸子閃過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