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再去春滿樓
“果然不是補藥，”閔若黎意料得到太後沒安好心，便不覺奇怪，問道，“此藥是用來做什麽的？”
宋摯奕端詳著藥瓶，心下奇怪，“此藥喚作同心蠱，服用後對身體並無影響。若兩人兩廂情願便會情誼更濃，蠱蟲也能得以生存，反之蠱蟲便會日漸虛弱，漸漸死在體內。”話音落，沉吟一聲，喃喃道，“同心蠱向來是成對使用，這一隻給了你，另一隻是何人服用。”
閔若黎未聽到他後半句話，兀自思量著該如何應對同心蠱，忽然想起半一對這些稀奇之物感興趣，“既然是蠱蟲，便不是好東西，我拿去給我師父，讓他處置了。”
果不其然，半一拿到同心蠱便愛不釋手，捋了捋半白的胡須，笑嗬嗬道：“同心蠱算不得很厲害的蠱蟲，即便服用也容易解，若是服用的兩人並非兩情相悅，日子久了，此蠱蟲自己便死了。這倒是讓我想到可以養蠱，就在醫館後院養。”
先前半一在秀靈山便養過蠱蟲，下山不方便攜帶，且那些蠱蟲在山裏亦可存活，便留在莊子了。現下看見這蠱蟲，倒是激發他再養蠱的心思。
閔若黎調侃道：“毒蠱不分家，師父你擅長解毒，養起蠱蟲也不在話下，隻是現下人在京城，用不到蠱蟲，隻能養著過過癮。”
“話不可這麽說，”半一放下同心蠱，一本正經地與她說道，“蠱蟲不僅能害人，也能救人。便說這同心蠱，若你與王爺服用下去便有奇效，這輩子你們二人皆要綁在一起了。”說著便興致勃勃地與她普及蠱蟲的妙用。
黃昏之時，閔若黎在醫館用過晚膳便回府，剛入府門便見著在庭院等候的秦夫人。後者聽見聲音朝府門看去，但見回來的人不是王爺，麵色微變，很快便打定主意，上前與之打招呼，“側妃回來了，可有用過晚膳？”
她雖是笑著，閔若黎卻可看見她笑裏藏的刀，不想與她做戲，懶洋洋地應聲，“用過了，不勞秦夫人關心。”
秦夫人仿若未察覺她的冷漠，自顧自的絮叨，“這幾日王爺嚐嚐不在府裏，側妃也在外忙碌，府中忽然少了兩個人，當真有些冷清。側妃若能說服王爺不再去春滿樓便好了，府中也能熱鬧些。”
自從夜九笙去春滿樓便不再寵幸她，她受王爺冷落，下人們皆看在眼裏，待她的態度不如從從前，她自然是希望他可以收心。
閔若黎無語，語氣風涼，“秦夫人若希望王爺回府，大可以與王爺說。我在王爺麵前說不上話，王爺亦不會聽我的話，我何必自討沒趣。”
秦夫人笑容有些訕訕的，正要開口便見夜九笙回來，快步迎上前，“王爺，您回來了。”走到夜九笙身後為他推動輪椅，“妾身在院中備了王爺喜歡的點心，王爺去用些吧。”說著便自然地帶他向後院而去。
“今日本王不能去陪你。”夜九笙按著她手腕示意她停下，後者疑惑問道：“王爺可是有何要事？若當真有正事自然是正事要緊，晚些時候再去陪妾身也是一樣的。”
夜九笙看向閔若黎，麵色極為不耐，指桑罵槐，“不知是何人去向太後告發，稱本王整日流連春滿樓而不顧家室，詆毀本王風流成性，這般下去會頹廢。太後便下令，讓本王必須陪著側妃過夜，不可違抗。”
換言之，若非有人強製讓他留下來去拂風堂，他是斷然不會回王府，今夜仍在春滿樓。
秦夫人眸光微轉間聽出他話中深意，一副與他知己的模樣安撫道：“王爺從前從不去春滿樓，偶爾前去也是聽戲曲，太後怕是很難理解王爺。王爺既然已經回來，今夜又要在側妃姐姐院中過夜，便趁機與姐姐培養感情，莫再爭執了，當心氣壞身子。”
話音落，閔若黎皺起好看的眉。適才是何人讓她勸說王爺不再流連煙花場所，眼下又變臉似的改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真真令人作嘔。
夜九笙留下拂風堂過夜的事已定，秦夫人便識趣的退下去。他與閔若黎回拂風堂路上便因此事“爭吵”，待回到院內，關上門放收起演技，照常相處。
“我入宮時與安寧郡主撞見，她對你去春滿樓的事極感興趣，拉著我詢問。她與王爺青梅竹馬，人又生的漂亮，性子可愛天真，王爺豔福不淺。”閔若黎掙脫他的手，轉身坐到桌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夜九笙亦步亦趨地在她身邊，笑著調侃，“她與本王勉強算是青梅竹馬不假，隻是竹馬已然娶妻，青梅尚且天真，孩童心性，亦不般配。”
“王爺還知道她尚小，”閔若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嬌嗔著詢問，“若是般配，王爺便將她收入後院？”
聽得她聲音裏的軟糯，夜九笙俯身與她接近，閔若黎挑眉看向他，方發覺他忽然靠近，怔愣地與他四目相對。
窗外呼嘯的北風停止，火爐裏劈裏啪啦的生意也漸漸隱去。二人安靜無聲的對視，眼中唯有彼此。
夜色漸深，房內一室春意，屋外落下薄薄的雪。
亥時過半，王府後門一輛馬車緩緩經過，向著主街方向駛去，停在掛滿燈籠的商鋪門前，直到翌日清晨，馬車方重回王府。
“郡主，適才宮外的人傳回消息，王爺昨夜將近子時便去了春滿樓，半個時辰前方回王府。”婢女快步走進寢殿，將線人傳回的消息稟報。
安寧郡主獨自坐在圓桌邊用早膳，聞言也顧不得再用膳，隻覺不可思議，問道：“姑姑昨日不是下令讓表哥在府中過夜嗎？”
春滿樓便這般有吸引力，讓夜九笙寧願違抗旨意也要去。
婢女亦是納悶，“王爺昨夜的確在陪側妃，但也確實去春滿樓。莫非王爺是以為過了子時便是今日，是以不怕太後追究。”
此番猜測也是令人驚奇，安寧卻當真信她的話，“你這般說也有些道理，如此說來表哥今晚也會去春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