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佟祺瑞的異樣
閔若黎麵對陌生的環境，心下更為戒備，當下便要動身離開此地，卻見佟祺瑞走來，手中拎著兩個巴掌大的酒壺，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見王府人多眼雜，擔心被他們發覺，便擅自做主帶你來這裏了。你從前不是說王府太過憋悶嗎，此處風景好，視野開闊，最重要的是絕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他席地而坐，將酒壺放在草上，伸手拉她的手，“坐下說吧。”
閔若黎不動聲色地將抽出手，端詳他片刻便在他身邊坐下，想起他在王府裏奇怪的話語，以及自己忽然昏迷，直言問道：“為什麽帶我來這裏，我為什麽昏迷？”
“這裏安靜。”佟祺瑞將酒壺遞到她麵前，“我們許久沒有把酒言歡，趁此機會一起喝點？”
他沒有回應她為何昏迷，閔若黎心下奇怪，不動聲色地略微蹙眉，下意識抗拒，“我晚些時候還需回府當差，我不能喝酒，你喝吧。你將到帶到這裏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佟祺瑞亦不介意，打開酒壺先喝了一口，“也不是要緊的事，隻是許久未見，我想與你說說話。”
“那便是無事可說了，”閔若黎作勢起身，“我不能離開王府太久，會被人懷疑，我現在在王府有許多身不由己，這你知道。既然你沒事，我們改日再敘舊吧。”
是身不由己還是急著回去見夜九笙？佟祺瑞心下思量，雖未再開口阻攔，麵色卻是結了一層寒霜，神色陰晦，眸裏湧動些許狠戾。
閔若黎餘光瞥見他眼中眸色，知曉他的性子便更知道他雖不會說什麽，卻在心裏默默記著，無奈地坐回他身邊，“行吧，既然出來了，便陪你敘敘舊，但不能太久。”
佟祺瑞臉上陰霾轉為晴朗，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飲著酒眺望遠處，思緒亦飄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想起許多從前的事，那時你還沒有如同現在這般需要住在王府，你還很自在瀟灑，也可以時常與我相處。”
那是她剛來到這裏的事情，時間雖很久遠，閔若黎仍是記得。但那時也是與夜九笙初識的階段，回憶當時的事，閔若黎心中所想起的多半是夜九，便對他的話很難有共鳴。
“那時我們一起經營店鋪，生活簡單，日子過的也是順心，我記得有次不小心出現紕漏，虧損了些銀錢，你為此偷偷掉眼淚，事後所賺的更多，卻沒有當時的心境了。”佟祺瑞說著生意上的事，卻暗喻著二人之間的關係。先前那般親密，如今卻是生疏許多。
“是啊。”閔若黎想起當時與夜九笙亦不熟悉，若知道後麵會與他如現在這般，便無需那麽努力了。思及此，無意識地彎起唇角。
佟祺瑞看向她時恰巧看見這一畫麵，從她眉眼間的甜蜜便可以分辨出她此刻回想的定然另有其人，心底生出些許無力感。提起再多往事也不能喚醒她當初的記憶，察覺此點，便覺多說無益，眼底劃過暗色，緩緩起身，“不說先前的事了，你適才急著回去，我送你回府。”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應當往哪個方向走可以回到城內？”閔若黎聽見回去方打起精神，卻不知此時自己神色間的神采奕奕正是佟祺瑞介意之處。
佟祺瑞袖中的手緊握，神色如常地為她指引方向。待人走後，凝視她的背影，麵色愈發陰沉。
“無所不能的人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當真新奇，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這是真的。”調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聽著聲音便知是何人。佟祺瑞重新坐下，拿起酒壺朝他示意，“別說這些無用之話，坐下來陪我喝點。”
宋摯奕闊步走來，看了眼兩個小酒壺，笑容漫不經心，“這點酒還不夠喝幾口，喝了也是無用。”
佟祺瑞喝完一壺酒，將酒壺丟去旁邊，“不喝酒便陪我打一場，這麽久不見也讓我試試你身手有沒有長進。”
說著，一拍即合，說打便打，在空地比武切磋。這場架打毫無厘頭，卻是暢快淋漓。打到最後，佟祺瑞鬱悶心情便轉晴，擺手示意停下，走過去拍拍他肩膀，“有些長進。”
兩人皆是筋疲力盡，躺在草地歇息。佟祺瑞坐起來看向他，“你在外遊曆這許多年應當也夠了，不如安定下來吧，京城是個好地方，為兄現在亦是需要你幫忙的時候，留下來幫我。”
宋摯奕與他雖是兄弟，性格卻截然不同，亦因為他站在太後那邊而與他漸漸減少往來。聞言打開酒壺喝了兩口，將酒壺遞過去，“你知道我從不站在任何黨派，亦無心與京城明爭暗鬥，此事亦不適合我。”
明知他從來皆是這番說辭，佟祺瑞仍未死心，接過酒壺就著壺嘴喝酒，“若是先前，你喜歡玩便出去玩，但現在局勢已然很明顯，太後掌握主動權，有著極大的勝算，此時加入並無風險，對你亦有好處。”
朝堂之爭沒到最後一刻，無人可以說有絕對的把握。宋摯奕雖不混朝堂，亦無心黨派，卻有顆通透的心，將此事看得明白，稍微正了神色，“你若站在太後那邊，我不阻攔你，但我自由散漫習慣了，不喜歡過被人約束的日子。我支持你，若你以後施展身手，別忘了我便是。”
說來說去，仍是在拒絕。佟祺瑞拍掉他搭在肩膀的手，起身彈了彈衣擺沾上的碎草，無聲地走了。
閔若黎回到王府，一切皆是走時的模樣。正朝院落走去，便見漠洵迎麵走來，走到她身邊問道：“你怎的從外麵回來，適才出去了？”
此言問得閔若黎微愣，她適才被佟祺瑞帶出府，他竟沒有察覺？同時心下驚奇，佟祺瑞的武功竟進益得這般厲害了。閔若黎麵不改色地應著，“是出去買些東西，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你找我有事嗎？”
漠洵未察覺異樣，隨口應著，“無事，隻是有些奇怪你獨自出門了。”